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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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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贺君安的预期,【泡得爽】赢得了非常成功的起步,不仅获得了稳定的客流量,还赚到了可供进一步运作第一桶金。

他没有满足于这一小小的成功,趁热打铁,用手中的资金盘下了【泡得爽】正对门的一排闲置铺面,同时,又在街道两旁新增了休息区域,免费供排队入浴的客人休憩使用,通过这种方式,将等待中的客流量二次引入消费区域,创造范围更广的隐形盈利机会。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什么样的店面才能获得等候入浴的客人青睐,进而促进下一阶段的消费呢?

苦思冥想一整夜后,贺君安得出了他的结论......没花几天的功夫,刚盘下来的铺子便在张二狗等人的努力下焕然一新,摇身一变成了一座半开放式的大型厨房。

傍晚时分,厨房内燃起了炉灶,大油锅噼里啪啦一顿乱响之后,诱人的香气顺着每一寸空气蔓延到大街上,瞬间吸引到了一大批饥肠辘辘的潜在消费者。

“掌柜的,你们卖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香?”

张二狗咧嘴一笑,领着流民兄弟从后厨兴冲冲地窜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大篓子炸得金黄酥脆的鸡肉,当着他们的面哗啦啦倾倒在了柜台的铁板上。

“我给你介绍一下,”张二狗一边熟练地用夹子分拣炸鸡,一边有条不紊地向他们介绍道,“这一款名字叫香辣鸡翅,这一款名字叫劲爆鸡肉块,这一款名字叫香酥鸡柳......”

“真香......”

“瞧好了!”

张二狗趁对方产生了兴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抓起一块炸鸡,当着他们的面掰成了两瓣,随后快速丢回去。

“货真价实,刚刚炸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从中冒出来的丝丝白烟夹杂着一股让人难以割舍的香气,一阵一阵扑入鼻腔,不费吹灰之力便击溃了他们的防线。

更折磨人的是呈透明的鸡肉汁水,一路顺着金黄的外壳一滴一滴淌下来,从视觉上轻而易举地勾起了他们的欲望。

“噢,对了,忘记这一茬了......”张二狗一拍脑袋,从兜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调味瓶,在众人眼前撒了一波香辣粉,“新店开张,每一份半价,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嘞!”

“快快快,”一名江湖人士挤到了柜台前,两只眼睛瞪得像是鸡蛋一样大,火急火燎地将钱拍在了柜台面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

“我先来的!”

“后面的别挤我!!!”

没错,贺君安把连排的铺面改造成了一家随取随食的快餐店,出售的都是肥宅快乐食品,对于异世界的人们来说简直就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别急别急,都别急,还有汉堡包在炸......”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柜台内的炸鸡被扫荡一空,连张二狗手撕的鸡块都被买走了,排队等着一下锅出炉的客人数量一度超过了大街对面的【泡得爽】,太阳落山没多久,辛辛苦苦准备好的原材料就见了底,没能买到的客人像是考试落了榜的学生似的,怀着懊恼的情绪悻悻然一哄而散。

“没想到生意会这么火爆,”面对一片狼藉的厨房,贺君安掂着下巴,表情凝重了起来,“连原料都用完了,以后货源可能会变得紧张......”

武熙语的脸上挂着略显疲惫的笑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不由得松了口气:“呼——刚才手忙脚乱的,恨不得再多生两条手臂出来。”

“熙语,忙了一天,辛苦你了。”

“还好,”武熙语摇了摇头,看向东倒西歪的帮厨女,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只不过是帮忙切配,姐妹们才是辛苦了......对了,你还没给店子起名,叫它什么好呢?”

“早就想好了,”贺君安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就叫它【啃得快】!”

虽说【啃得快】的首日营业非常成功,但成功背后也埋下了一定的祸患,那就是供应不稳定。

超出预期的消耗量与原材料的采购量不成正比,导致周遭乡镇无论大鸡小鸡都成了贺君安的主要采购目标,甚至有时候连人家家里养着生蛋用的老母鸡也会采买回来当肉鸡出售,像这样一来二去,鸡价呈一路走高的趋势。

贺君安意识到,再依靠散户养殖迟早有一天无法支撑他的商业计划,于是为了保证供应链的稳定,他不惜代价砸重金买下并改造了天门村的废弃农棚,利用他之前设计的鸡笼概念建起了一座现代化概念的养鸡场,同时引进了其他地区的高产肉鸡,饲养与培育齐步并进,朝着完美的供销体系迈进了一大步。

顺带一提,为了更好地管理养鸡场,贺君安任命了好兄弟李淳担任养鸡场场长,就这样,村里头知名的闲散人员摇身一变成了手握重要产业的李场长。

然而,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食客的胃袋被贺君安牢牢地牵在了【啃得快】,以至于其他店家冷冷清清门可罗雀,潜移默化之中惹毛了镇子上几乎所有做餐饮生意的掌柜。

某一日,当贺君安在张二狗等流民看护的陪同下,步入一家面馆的时候,面馆老板恶狠狠地用大捞勺敲了一下灶台,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吓唬吓唬他们:“哟,稀客,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贺掌柜吗?”他站在冒着热气的大锅旁,脸上满是不屑与怨怒,连一丝假客气都懒得伪装,“您不忙着在家里数钱,怎么有功夫跑来我这破地方吃面了?”

张二狗指着他的鼻子就吼道:“康掌柜,说话注意点!”

“行行行,”康掌柜点了点头,“我给你主人面子,不跟你这条狗一般见识。”

“嘿,你这人......”

张二狗刚撩起袖管想上前理论,没想到贺君安却扬起手臂拦住了他,随后面带笑容向康掌柜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康掌柜,麻烦你给我下一碗面,阳春面。”说罢,他找了一处座位坐定,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你堂堂一位掌柜,来我这里只点一碗阳春面,是不是故意找茬?”

张二狗指着他的鼻子凶巴巴地吼道:“让你下你就下,赶紧的,别让贺掌柜等急了!”

“等着!”脾气大归脾气大,生意还是要做的,否则面馆都得揭不开锅了。

只见康掌柜三下五除二,用娴熟的手法拉好了面条,随后抛入锅中,以精确的配比配制汤料,最后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端到了贺君安面前。

“好了。”

然而,贺君安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阳春面。

“喂,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羞辱我......”

“康掌柜,你刚才从拉面一直到完成,一共用了多少时间?”

康掌柜听他这么一问,不禁皱了下眉头:“时间......”

“像你这样一位手法老练的掌柜,仅仅是下一碗阳春面就花了这么多时间,”贺君安将暗藏在袖子中的沙漏摆在了桌上,“如果另外要制作浇头的话,花的时间岂不是翻倍?”

“你什么意思?”

“假设一下,在面馆满客流运营的情况下,你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完成所有客人下的单子?”

“这......”

“你既没有盘过你的工作时效与店面容量是否成正比,也没有考虑过出品质量与顾客体验之间的连锁关系,说穿了就是凭着一腔热血在经营面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投资你。”

“投资?”康掌柜的脸狞了起来,“你说什么......投资?!”

“【啃得快】只是一家快餐店,没有能够长久维持其地位的续航能力,真正值得投入财力物力的依旧是经久不衰的传统餐饮。”

“说实话,面馆是我家一代代传下来的祖产,被我这个不肖子孙经营不善险些倒闭,若是你愿意投钱助我苟活下去算是行善积德,”康掌柜面露些许难色,“可丑话说在前头,面馆的客流量确实不多,就算你投了钱也是白搭居多。”

“我教你一种新式面条的做法,”贺君安随性地笑了笑,“只要你提前做完处理好,日后想什么时候拿出来卖就什么时候拿出来卖,到时候泡上热水撒上调料,直接端到客人面前就能食用。”

康掌柜当即瞪大了眼睛:“当真有这种神奇的面条?!”

“我可不喜欢吹牛,”贺君安耸了耸肩,“不过,我也有话说在前头,既然我选择给你的面馆投了钱,那自然而然就不会去找其他面馆合作,同时,玲珑钱庄也会成为面馆的股东,持有这家面馆大部分的股份。”

“股份?”

“通俗一点解释,你的面馆将会成为玲珑钱庄旗下产业的一部分,虽说仍然由你直接管理,但是其营收中利润半数要归于我,可以吗?”

“这......”

“你可以考虑几天,”贺君安起身就要往外走,“不需要着急回复,我先去其他面馆谈一谈合作。”

“等等,”康掌柜上前一步拦住了他,“我同意。”

“你确定?”

“我没什么好顾虑的,贺掌柜既投了钱又出了主意,面馆赚了钱你拿大头也是正常。”

“成交,”贺君安打了个响指,张二狗便乖乖将沉甸甸的钱袋子交到了康掌柜手中,“收拾一下你的锅碗瓢盆,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来接手并改造面馆,在这期间你可以在家里好好研究新式面条,争取重新开业之时一鸣惊人!”

“行,”康掌柜连连点头,“不过,你说的这个新式面条究竟是......”

“简单,”贺君安凑到他耳旁,故意压着声音,神神秘秘地提点了一句,“你试试看先煮一遍,然后再快速过一遍油......”

“噢......”康掌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果然是新颖的做法,我回家就试着做做看!”

“对了,面馆可能要改个名字,以前的名字太朴素了。”

“祖产不太方便......”

“放心,我打算以你的形势去命名它,就叫......【康大师】。”

“【康大师】......好名字,不愧是贺掌柜!”

正当贺君安在墨轩集镇的棋盘上刚刚崭露冰山一角,赛有材就已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威胁,他马上派出了风云钱庄的看护外出查探,最后得到了猝不及防的噩耗。

“掌柜的,自从玲珑钱庄旗下的【泡得爽】和【啃得快】开业以来,我们的流水活活少了将近四成,虽然一开始存入的现银确实很多,但后续来提钱的人也不在少数,库银存量一天不如一天......”

“岂有此理。”

“林家人不是不知道,只是想当然地坐视不理,在地租方面也没有增加阻力,任由玲珑钱庄的余孽继续发展,看样子我们得点林少东一下......”

“不着急,”赛有材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水,“他们无非就是拿着陆羽留下来的一笔钱小打小闹,与其联合林家大张旗鼓地打压,不如看一看对方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是......”

“对了,最近林公子怎么没来拜访,是不是生病了?”

“我听林府下人说,林家大小姐林之筱前些日子一高兴就离家出走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眼下林少东正组织人手,四处搜寻他的宝贝妹妹呢!”

“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

“阿嚏——”

他口中的这位不省心的丫头,此时此刻已经来到了【京畿】地区,远远一眺望就能看到繁荣昌盛的煌夏京师【天谕城】。

“你受寒了?”陆羽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林之筱摇了摇头,“总觉得有谁在背后议论我......”

“这就是......”

从没来过京师的紫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身旁的林之筱亦是如此,清澈的双眸中满是建筑与城郭的倒影,竟一眼望不到头。

“天谕城......”

“行了,”陆羽露出了假惺惺的笑容,“你看你已经把我送到天谕城,而我身上的伤也基本没什么大碍,林小姐可以放心回墨轩集镇去了吧?”

“不回去,”林之筱理直气壮地回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受这么重的伤,在伤势彻底好透之前我绝不会走,这是本小姐的江湖规矩!”

陆羽面露无奈之色,扶着额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听我说,像这种伤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好,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跟我非亲非故的真的不适合陪伴左右......”

“十天半个月......那我就陪你十天半个月,总之在你伤口好之前我会照顾好你的!”

“姑奶奶......”陆羽的面颊不禁颤了一下,“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变回那个抄起棍子打我的林之筱,可以吗?”

林之筱歪着脑袋问道:“难道你喜欢被我打?”

紫萱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好奇怪的癖好......”

“不不不,”陆羽连忙解释道,“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的意思是......”

他向着虎志成使了眼色,没想到他却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对面的阵营:“掌柜的,你是不是被女孩子踩几脚也会非常爽?”

陆羽立马抓住了问题进行反击:“你这个【也】用得十分灵性。”

“我......”

“哼,”林之筱发出了不情愿的声音,“反正在你完全恢复之前,本小姐是不可能离开的。”

“算了算了,”陆羽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拒绝她,“我们还是赶紧入城,免得太晚被扣住查验......”

于是,他们一行四人朝着天谕城紧赶慢赶,总算是在黄昏之前赶到了南城门,守门的军士见虎志成和紫萱手中持着怪异兵刃,便挎着刀迎上前拦住他们问话:“你们几个等一等......”

没等对方说出下半句,陆羽十分老练地堵住了他的嘴巴:“军爷,在下是玲珑钱庄大掌柜陆羽,从墨轩集镇赶回天谕城处理一些陆家府上的急事,还望你通融通融......”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了散碎的煌银,暗暗递给了他。

“陆羽......”军士掂了掂煌银,“玲珑钱庄的......陆羽?”

陆羽点了点头:“货真价实,假一赔十。”

“明白了,”军士笑着将煌银塞回了他手里,“恭喜你,成功落网了!”

“啊?”

“兄弟们,抓了他,押送去总司衙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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