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了。”
“该死，阿比尔那群野人居然没能拦住莫兹兰，真是白瞎了之前我们送的那些技术工匠。”
“是呀是呀……我也没想到，阿比尔人居然这么不堪一击，早知道我们就直接抢他们的地盘好了。”
“沿海好几个地方是不错的天然良港，可惜了，全都落在莫兹兰手里面了。”
普米共和国的国会内人人都在窃窃私语着，正式的会议还未展开，但是各个议员都在交换着信息，以求统一党派的口径。
“据说，我们在东南边境上的进攻其实不算是失败，在局部战役上我们都是胜利者一方。只是我们没能突破进去，可惜了。”
“那我们就这么撤军吗？”
“莫兹兰主力回来了，我们要打也得动员一下了。还有远洋部队也得调回来，光靠联盟军队这群杂鱼是不靠谱的。”
“精锐调回，那我这生意一路不就都被海盗给抢了！哎……”
“没办法的事，你把那批货清了之后做做大宗贸易吧，这东西海盗不乐意抢。”
“卖咸鱼？那赚头可就连三成都不到了呀……”
“肃静！”
议会中心，一个眉头染着白霜的男人坐在了最中心的椅子上，他敲了敲铃铛，而周遭的议员们也都逐渐安静了下来。
“今天这次紧急议会，召开的目的只有一个——确定我们对莫兹兰的大政方针。”
“那么，我先说下情况吧。”男人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一份文档，“这是我们在近来一个月之内，对莫兹兰的战绩以及战场报告，我大致做一个总结：我方与莫兹兰军队交手共七次战役，六十二次小规模武装冲突。我方的士兵是联盟联合军，共计两万四千三百零六人，莫兹兰方具体人数不明，据间谍信息，与我方交手的是莫兹兰组建的贵族军团，其中军法师占比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但训练程度很低，战斗力低下，估计在五千人以内。”
“围绕边境冲突，双方都以小规模作战为主，仅有一次战役为军团作战。在小规模冲突中，我方人数多于对方的有十五次，战败一次，剩余四十七次冲突中，我军战败六次。战役作战中，我军七次全胜。”
台下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这出乎意料的战绩让他们有些错误判断，他们得重新审视之前的想法。
“总的来说，相当于我们的弱军对上了他们的弱军。”男人将文档方向，看向了坐在席位上的各位议员们。“所以，各位有何看法？”
“说实话，我认为本次军事行动完全没有达到我们的预计成果。”台下一人摘下眼镜，“议长，我们原本的目标是试探莫兹兰的军事水平，以决定后续的策略。但这样的结果，我们既与莫兹兰交恶了，又没能探查到真相，其原因我认为，是我们在舆论战中的失利。”
“没错，我们的公民们听信了莫兹兰方放出的谣言，从而干涉了我们军队的行动，这是一个必须被解决的问题！”另一位议员也提出意见，“我们应当彻查信息传播者，并以危害国家的罪名把他送入监狱！”
“对！”
“没错！处罚这些人！”
“肃静！！！”议长皱了皱眉，敲了下铃铛，“今天的议题是，接下来的对莫兹兰政策，不是处理这些杂事！”
“议长阁下，我谨代表联合城邦协会，向议会提出意见——既然没有试探到莫兹兰的实力，我们不如在调回军队，巩固边防的同时，向莫兹兰进一步开放贸易。”一位身着华贵的绅士站起身，他是普米共和国中第二党派的领袖，“莫兹兰何以得知我们的动向？很明显，是市场的波动。通过观察我国各地市场的通用面包的价格奇特涨幅程度，就能很大程度上观察到我国军队的大致布防状况。”
“因此，如果我们与莫兹兰进行深度贸易，我们也可以通过同样的方法，发觉莫兹兰的军队动向。”绅士侃侃而谈，提出了他的意见。
“那万一莫兹兰军队不采用通用面包作为主要食品，或者固定价格收购，再或者万一他们就不打算跟我们贸易呢？”另一位议员发问了，“要我们普米人党说，我们应当征收战争税，开始动员公民组建国民卫队，对莫兹兰直接关闭边境。”
“不妥，这样反而会显得我们怕了莫兹兰，反应太过激了，反而容易刺激双方摩擦继续升温，这样打一场没有准备的仗是不明智的。”绅士摇摇头，看向对方，“亨利先生，请容许我一一回答您的问题。第一，莫兹兰如果不设置单一的军用食品，则他们必定会使用面粉，一样是可以观察到的。其二，如果是直接收购，那这更拦不住，消息传的太开。其三，这就是我为什么也建议召回军队的原因，我们终究需要防范莫兹兰，他们的皇帝拥有着庞大的野心，可能是一个只会诉诸于战争的野蛮人。针对这个问题，我们应当联合周边小国，我想他们面对皇帝的威势，应该会有不少共同语言。”
“很好。”议长点点头，坚毅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欣慰，“那么，还有其他的想法没有？没有就准备进行表决。”
议会中骚动了一会，但并没有第三个人站出来提出新的方针。
“那么开始表决。支持合作者将票投在左侧，支持动员者将票投在右侧，每人仅可支持一个提议。”议长将选票下发，一人一张，自己则也写好了自己的选项。
议员签上自己的名字，依次排好队后分左右将自己的意见投出，直至最后一人，议长本人——他如其他人一样，将手中票反复展示，表面只有一张，随后投在了左侧。
“开始清点。”
两名助手上台，拆开投票箱，两人每拿出一张票，就又分别放在两个盒子里。众人凝视着清点现场，这普米的优良传统将保证他们的意见被表达。
直至，右边的人举起最后一张后起身，而左边的一人则举起了另一张选票，并退后半步，又举起了剩余的所有选票，大概还有几十张的样子。
“那么，我们将迅速派出外交官，与莫兹兰政府进行接触。”议长例行宣布结果，众人虽有抱怨，但却没任何一人喧哗。随着议长宣布散会，议员们也逐渐退出议会，只剩下了几个大党派的党魁——刚刚的绅士，亨利，以及另外两个人。
“虽然是第一大党，但是这回可是失利了。”绅士微微一笑，看向了一脸不爽的亨利。“不管怎么说，因为边境摩擦就直接开战无论如何都是太过激了。”
“哼，我是不知道我们普米人有什么好怕的，莫兹兰人的陆军质量高是历史，但这次试探已经显示其了贵族的虚弱，他们内部必然有很大的内部冲突，否则一个强势阶级不会虚成这样。”亨利一脸不爽，他认为莫兹兰虽然军事强大，但是要比长期战争的能力，莫兹兰绝对比不上经济底蕴更深的普米共和国。
“我们的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同盟者们都希望获得普米的公民权，否则我们没法全力支持一个外国政府。”另一人说话了，他并不像绅士和亨利一样，他是个农场主，而且来自普米的联盟中的某一个小城邦。
“是这样，霍尔先生。”绅士颔首，看向亨利，“普米内的保守派——普米人党，我也认为你们对于同盟者过于苛刻。”
“我也支持威尔逊先生。”另一人的模样和其他三人迥然不同，他有着普米人常见的蓝色头发，却有着莫兹兰人的蓝眼睛。
“我们也认为你们都是普米人呀，只不过你们的内部结构需要调整，协调至和普米主流相近的形态后，我们就合并好吧。”亨利说到这里就叹了口气，“其实，本杰明先生的问题是最难的。”
“我理解，不是所有人都是公正的，总有人会因为他人的不同而恐惧或排斥。”蓝发青年点点头，他的话语里面甚至偶尔会蹦出几个莫兹兰词语——他来自普米与莫兹兰接壤的边境，如斯特山的东南方，吕科河以西北，这里的文化风貌偏向普米的风格，语言却以莫兹兰方言为主。也正是这样，有不少普米人拒绝给予他们公民权。
“不过一切都可以改变，只要我们心向美好——这就是我们普米为何能创造如此伟大的民主制度的原因。”绅士威尔逊露出笑容，“不过话又说回来，各位仍不要掉以轻心，莫兹兰皇帝如果是个有脑子的人就不会在这风口浪尖继续开战，但是吧……”
“不是所有人都是普米人。”亨利接着说道，“他们没有我们这么冷静。”
“所以做好万全准备。”本杰明点了点头，“不过我们也不怕莫兹兰人的入侵就是了，六万远洋部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普米只为正义折腰。”霍尔露出一口白牙，轻声说出了他们的格言。
没错，普米人的格言：普米只为正义折腰。普米人将捍卫他们的国家，捍卫他们的民主，直至将敌人碾成碎片。
“那么，祝诸位工作顺利，为了我们的普米！！！”
“为了普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