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精妙的设计。”
几日不见，研究者们又搞出来了一个新的设计版本，这个设计版本比以往的印刷技术要好的多——这次是将一张纸上的内容进行排列，转换成不同按键。这样一来再开动机器之后，这个机器就能够按照记录的内容进行书写。
“我们这个设计，参考了，我们国家的一项技术……”研究者古斯特搓着手，虽然是第二次见到皇帝，但仍然难以掩盖其内心的紧张。“那项技术在我们那边也是绝密，至今仍然没有被公开。”
“难怪，类似的设计我只在学院那边看到过，你们能改成机械驱动，机械记忆……真是了不起。”艾撒利难得地丝毫不吝啬称赞，这项技术说实话给他的震撼不小。“所以，究竟是怎样的国家拥有这样的技术，兴许我应该派遣使节探访一二。”
说到这个，古斯特有些沉默，一种难以言表的悲伤在他的眼中闪过，“……我的国家，已经不存在了。”
“……”艾撒利微微一愣，他再度打量着古斯特，对方有着很明显的非莫兹兰人的长相——眼睛更是偏向褐色的暗棕色，五官也与莫兹兰人的一般长相大不相同，发色则是莫兹兰人中非常少有的浅褐色，更偏黄色一些。
种种特征第一眼就能让人明白他绝不是一个莫兹兰人，但是这种特征却和东方不少国家的人们比较相像——
“你是……科弗特人？”艾撒利微微皱着眉，说出了一个猜想。
“……是的，尽管我们的王国被瓜分，尽管我们的家庭被拆散，尽管我们的语言被禁止，尽管我们的同胞被屠杀……即便您开恩赐予我这样的流亡者莫兹兰人的身份，但我想，我仍然是一个科弗特人。”古斯特心情十分沉重，他之所以可以完全地沉浸于学术之中，也许国家的灭亡也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吧。
“有才人而不用，却打压，歧视，这就是阿鲁斯王国和一种公国，以及东方的双神教国家的政策？真是可悲的蠢货。”艾撒利冷笑一声，丝毫不掩盖他对他们的鄙夷，随即又转过头来，看向了古斯特，“古斯特先生，莫兹兰现在已经不再是过去的王国了，不再是神主教体系中的一员，现在的莫兹兰是帝国，是独立的，没有任何国际压力可以干涉莫兹兰。所以，如果你与你的亲朋好友有需要，帝国会接纳你们在莫兹兰定居。”
“感谢您的好意，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这里的，莫兹兰的环境实在太适合学术发展了。”古斯特也明白艾撒利的拉拢，但他其实不需要这些，光是自由的学术环境就让他心向莫兹兰了。“这样的地方简直是我人生最大的追求。”
“还会继续扩大的，我打算将这里变成一个新的城市，一个大学城，在行政管理上将被赋予一定的独立地位。”艾撒利确实如此打算，在专业的学院里生活过，也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他知道一个不受政治干扰的学术环境有多重要。
古斯特很欢喜，他摘下帽子按照科弗特人的礼仪向艾撒利致敬，“所有学子都会铭记您的恩德。”
“学术的意义在于其本身，我姑且是知道这句话的。”艾撒利摊了摊手，转头看向了凑在机器旁边看着的爱丽丝，“怎么样爱丽丝，有什么想法？”
“啊？没什么……就是感觉，好厉害，好厉害的设计……连我都可以使用……”爱丽丝突然被点名，一时间有些慌乱。
“确实，这个东西好就好在能够让没学过魔法的人都使用。”艾撒利肯定了爱丽丝的看法，他一直挺可惜的，贵族军团的初衷就是打造一个高魔法使用率的军队，只不过看来效果还不如精挑细选的近卫军。“这种设计理念很好，请继续坚持。”
“陛下来之前不是说想要试试能不能用魔法进行改造嘛？”爱丽丝适时拆台，艾撒利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吓得她连忙低下头看机器数螺丝。
“陛下想用魔法来驱动它？”古斯特听到了他很感兴趣的东西，向艾撒利提问。
“本来是，但是看到你的设计我想放弃这个想法了。”艾撒利坦然承认，“你的设计优秀就优秀在什么人都能用，而魔法与其背道而驰。”
“既然您都说了，学术的价值在于其本身，那不妨您说说看，我们看看能不能继续改进。”古斯特显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问艾撒利。
“……行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干就是，而且艾撒利其实也想追求更高效的成果。“就从这个设计开始说吧，如果能用魔法来贮存信息……”
……
……
“理论上行得通。”古斯特表示这说起来真的行得通。
“就是成本太高了。”艾撒利无情吐槽道，“绝大多数魔石在开采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内部的用途，没法作为纯粹的魔力载体，这点比较难。”
“哎……”明明是讨论出了结果，但是古斯特却有些失落——也难怪，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却难以抵达。
“那就这样吧，今天。”艾撒利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快要到正午，一个上午已经过去了，也是时候吃饭了。“今天中午我就在这里吃吧。”
“啊，什么，吃饭了？”爱丽丝猛的醒了过来，她听到一半就睡着了，没办法，实在是听不懂。
“嗯。”艾撒利面无表情，但也没啥可丢脸的，这家伙一直这样不是吗？
“好耶。”爱丽丝确实有点饿了，早饭没怎么吃，今天的早点甜品有点多，她有点腻得慌了，就没怎么吃。
“就不知道这里饭菜合不合陛下的胃口了。”古斯特笑了笑，他这里的厨子什么的都是皇室直接拨款，请的私人厨师，水平肯定有——但是就是根据他的习惯请的。
“绝大多数东西我都没问题。”艾撒利倒是不在意，除了有些真的无法接受的，他基本什么都吃过。
“嗯，我也没问题。”爱丽丝紧接着说道，却打了个哈欠。
“……”艾撒利无奈叹了口气，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眼角，顺带着用魔法造了一块冰扔进她的衣服里。
“呀！！！”
“不必在意，古斯特先生。”艾撒利风轻云淡地说道。
“好的。”古斯特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来，随后收拾收拾纸笔，小心翼翼地将这份笔记收了起来，这都是珍贵的思想宝藏，随后抬起头来看着艾撒利，“那我就先不打扰陛下了。”
“嗯。”艾撒利点点头，而古斯特也知趣的离开了，把空间留给艾撒利和爱丽丝。他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也懂得这些。
“哎，陛下，您和古斯特先生懂得都好多呀，我都听不懂的。”见到艾撒利在盯着自己，爱丽丝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睡觉的行为让艾撒利不满了，于是开始装傻吹捧艾撒利。
“你听不懂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艾撒利淡淡回答道，他伸手拿起了一旁剩下来的纸笔，开始在上面书写起来什么，写了一会后推给了爱丽丝。
爱丽丝接过纸张，转了个方向后仔细的看着，“这是啥呀……”
“元素构造。”艾撒利微微叹了口气，爱丽丝真是小白到极点了。“学习魔法的第一步，就是理解元素的构造，直接上手操纵元素释放魔法那是错误的教法，会让绝大多数人一辈子卡死在下阶魔法师的水平。”
魔法的阶序，其实不在于魔法能够引起的变化大小，而在于对于元素的操作能力，其外在表现通常在于构造魔法时能够引发的现象，因此才给了不少人一个错觉——即越阶序越高的魔法师就越强。
其实不然，艾撒利见过很多很多上阶魔法师，其魔力量可能还没有一个下阶魔法师的魔力多，甚至很多都放不了多少个魔法就会魔力干涸，威力也不会大到什么地步。但是，在同样水平下，他们的魔法一定是最迅速，消耗魔力量最小的。
爱丽丝就显然是那种魔力量比较有限的人，还是这种模式更适合她。反正爱丽丝也不会考虑成为一名战法师，随便学点当个古典法师得了。
“……呃，这个……怎么看……”爱丽丝小声的询问道，看着艾撒利的表情，生怕艾撒利生气。
不过艾撒利显然不至于和她置气，尤其是在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艾撒利摊开手，他的手心里悄然涌起了一股魔力，又很快的凝聚成一个起来形成一个团状的存在。
“看清楚，注意观察，这块冰到底是怎么被塑形的。”艾撒利提醒着，而爱丽丝也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这个团的演化。仅仅是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些小小的白色光点，吸引着一些细小到难以察觉的露珠，在阳光下闪过片刻的虹色。之后，那些露珠又慢慢凝聚，变成了一块冰。
“……是不是，那些元素充当了一种东西，把水降温后凝聚了？”爱丽丝诧异地说道，她低下头看了看艾撒利的简笔草稿，又抬头看着艾撒利。
“还可以呀。”艾撒利对爱丽丝的悟性很满意，“与其说是东西，不如说是一种杂质——一种既低温，又能够充当杂质的——因为有人测试过，纯净的水魔法造出来的水难以结冰——就是这样一种东西，我们将其命名为冰元素。”
（写个小说还得查理科，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