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的，近代魔法的关键就在于人们解构了魔法的内在逻辑，也就是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所以，近代魔法的特点就是可以随意设计，无论是魔力还是术式都更为灵活，也就相应的摆脱了很多麻烦。”
“原来如此……”
爱丽丝终于理解了这两种魔法的不同，书上的概念总算是有了实感。
“所以我之前让你练习凝聚元素，就是为了让你把魔力的操纵，与元素的结合这两项练好了，之后我再教给你不同的术式，你就可以真正的使用魔法了。”
不得不说，艾撒利教学生还是挺有一套的，毕竟自己曾经也给伊丽莎白当过一段时间的临时老师。当时好像是下阶法师考核，艾撒利给伊丽莎白讲了讲设计原理。不过后来在命名时艾撒利倒是坚决拒绝了伊丽莎白把自己的名字也写进去。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下阶魔法的编制意义不大，这些魔法除了被记入了其档案以证明该法师有这个水平之外没啥意义，甚至该法师自己都不一定会使用这个魔法来干什么——当然，那些天才的设计除外，那些天才的设计都成了流行的下阶魔法，倒是会写入教材。
但是显然，伊丽莎白的那个魔法基本就是凑数的，艾撒利都没见过她自己用过。
“原来是这样……陛下好厉害！”
“这就厉害？”艾撒利无奈，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些原理。接下来是重头戏，关于术式的构建。”
“好的好的，我很期待！”爱丽丝一听就来了兴趣，她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
“……术式主要是三种，当然进来也有四种说。主流的三种方式是：魔法咏唱，魔法阵，魔法符文。而第四种在争议之中的，就是双神教信徒最常用的元素符咒。”
“也就是用语言，用法阵，用符文……和直接以身体为媒介？”爱丽丝还是记得书上记录的这些的，最后一种她听着就感觉有点害怕，把火直接灌注到身体里？好可怕！
“这种东西倒是记住了啊。”艾撒利赞许地点点头，“冰之低语，回响于岁月。”
在艾撒利的掌心，一朵精致的冰花被迅速地创造了出来，爱丽丝看着这每一片花瓣都很精致的玫瑰，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通过咏唱发动的魔法，缺点其实很明显，语调，语速都很重要，而且发动很慢很慢。”艾撒利轻轻地将那朵小花放在桌子上，说来也怪，他倒是用了不少次。
“很漂亮……”
“然后，是通过法阵的。”艾撒利无视了爱丽丝发呆的目光，伸手在水杯上轻轻一点，沾染些许水露，在桌上迅速绘制出一个小型的六芒星，“这样也可以发动魔法……但是一个法阵也可以发动很多很多种魔法，这就看你怎么分配魔力在不同的地方，以及调动怎样的元素了。”
“哦……”
“最后，符文，也是我最擅长的。”艾撒利轻轻地一点桌子，一道在片刻间闪烁而过的符文迅速没入了桌子，使得整个桌子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好像符文更快？”
“对，但是也更难……你需要记住这个魔法的几乎所有细节，再用符文将其编制出来，而前面两种你并不需要知道细节。”艾撒利点点头，挥手散去了这三个魔法，“至于那些元素符咒，那就不是我会的了。”
“诶，陛下也有不会的嘛……”爱丽丝有点小失望，但好像又有一点把握到了一些实感的安心。
“我又没学过，我怎么可能知道。”艾撒利面无表情地伸手捏了捏爱丽丝的脸颊，捏的她叫痛为止。“你不要对我有什么过多的期待，我是法师，不是信徒。”
“呀痛痛痛……”
“哼。”艾撒利松开手，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那我试试。”爱丽丝眨了眨眼，挤出微笑来，拉了拉艾撒利的袖子。
“你就试试我刚刚那个咒语吧。”艾撒利敲了敲桌子，指着桌子上那些水渍，“元素都备好了，就差你的魔力和你的术式。”
“哦哦……冰之低语，回响于岁月？”
看着眼前毫无动静的水，爱丽丝有些傻眼，她看向艾撒利，却发现艾撒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语调，语速，你是一个都没对上啊，哎……”艾撒利感觉自己血压有点高，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爱丽丝，刚刚自己的咏唱是最简短版的，于是艾撒利拿起了纸笔，迅速地书写了三行左右的咏唱咒语，并一一标上语调与重音。
“……陛下，在干什么？”
“这个是这个魔法的全部咒语，我也把那些语调都标上了。”艾撒利默默地将这张纸推给了爱丽丝，心想着是不是应该之后带着爱丽丝去一趟学院那边。“之后你需要自己练习，直到把这个魔法平稳地释放出来，然后一点点缩减咒语的长度。”
“啊，这样嘛……难怪我没有发动呢，这就不奇怪了！”爱丽丝自我安慰式的猛的点点头，却被艾撒利直接敲了脑门。“哎呀好痛！”
“不要白日做梦，你刚刚没有发动是因为你的语速，语调完全就不像是个魔法，就像是个奇奇怪怪的话剧。”艾撒利没好气地说道，有时候感觉爱丽丝的自我安慰能力并不是总是好事吗？这也太能甩锅了。
“诶嘿嘿……我明白啦，陛下。”爱丽丝不好意思地别开头，伸手接过了艾撒利递过来的纸张，“我会好好练习的。”
“这还差不多。”艾撒利哼了一声。
……
……
“真是宏伟。”
“哥哥很喜欢这里吗？”
“嗯，毕竟这算是我的杰作了。”艾瑞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带着凯西站在山巅，望着这将要扩大两倍的王都，“其实我们的计划不只是扩建，更有改建——我要了大量的拨款，我势必要将拉昂建成一座全世界都瞩目的城市。”
凯西静静地听着，她并不懂那些建筑学啊，城区规划之类的东西，她只是望着远方的城市，有些出神。“哥哥为什么要这么上心的去建造这座城市呢？明明，建好之后也是要给艾撒利的。”
“格局打开，我的好妹妹。”艾瑞克宠溺地揉了揉凯西的小脑袋，“你知道，我们每个人都将面对死亡，我们生前的那些荣耀与成就都将在历史的冲刷之下荡然无存，徒留史书之中的故事。”
“……哥哥也会吗？”
“我也会，艾撒利也是一样的。”艾瑞克轻叹一声，“多少盛世王朝，都在顷刻间土崩瓦解，他们所传承的古老纹章，也在须臾之间黯淡无光。”
“卡波锡瓦斯……”
“是呀，卡波锡瓦斯带领着莫兹兰从绯色的恐怖之下解放，王朝主脉枝繁叶茂，却在一夜之间尘归尘，土归土。”艾瑞克轻声感叹着，“就连这样古老的王朝也崩溃了，竟然只是因为一个人的意志。”
凯西知道，艾瑞克说的是艾撒利。
“但是，这是否能够证明，艾撒利的统治就一定不会崩溃呢？这是否能够证明，艾撒利及其后代就一定能够在莫兹兰铸就千年帝国呢？”艾瑞克仿佛是自嘲一般，他的语调竟是如此的嘲弄。“没有人能够保证，人心会变，帝王会死。”
“所以……”凯西紧紧抓住了艾瑞克，而艾瑞克也只是将她揽入怀中。
“嗯，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但，一座繁荣的城市，一个众人爱戴的家园，想必能够比我们个人要留存更久的岁月。”艾瑞克苦笑一声，他轻轻抚着凯西的背部柔顺的曲线，感受着自己妹妹的温暖，“凯西，陪我走走好吗？”
“好。”凯西没有反对，她跟着自己的哥哥下了山，来到正在施工的工地里面，看着这些辛劳的工人，艰难地切割着石头，于是她上前两步，拿起工具猛的一劈——石头应声整齐地裂开，但是工具也卷了刃了。
“各位不必在意，继续。”艾瑞克无奈地说道，驱散了错愕的工人们，他点了点凯西的脑门，也没有怪她什么，只是拉起她的手，两颗心紧紧相连。
“那，艾撒利他呢？”
“嗯？”
“艾撒利他……那个样子，他那么自我中心，他会不会有这种想法呢……”凯西欲言又止，她不太敢去幻想这种事情，万一艾撒利对此要是失去了信心，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
“他不会的。”
“……为什么？”
“你觉得，他想要的是什么？”艾瑞克将自己的大衣接下来，在下一阵冷风袭来之前为凯西披上，自己却猛的打了个寒颤。
“他……他看到了那么多世界邪恶的一面，他会想要的是美好吧？”凯西想了想，说道，失去了无数记忆，失去了正常生活的她，是如此渴望一个正常的大小姐生活。
“不对哦。”
“……那是什么？”
“他即将毁灭的，是一个旧世界，即将创造的，是一个新世界。而这，就是他全部的追求。”艾瑞克似是欣慰，又似是向往地说道。
“……不懂。”
“没事。”艾瑞克笑了笑，却突然看到了偷偷摸摸过来的一个人，“凯里亚特，怎么了嘛？”
“啊哈，被少爷发现了！”
“说事！”凯西心情不爽，和艾瑞克的二人世界被突然间打破了，她恶狠狠地盯着凯里亚特。
“啊哈，小姐可真可爱……咳咳，没有没有，我是说，杰罗姆王国那边，似乎有异常的军事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