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微微亮起，艾撒利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虽然莫兹兰的水晶产量和琉璃产量确实不少，但是水晶球的充能还是得靠自然积累，这么没完没了地发信息是真的嫌他带的东西不够多是吧？
“唔……”爱丽丝有些醒来的迹象，她微微皱着眉，翻了个身。艾撒利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爱丽丝，随后自己则是点开了水晶球——
“原来如此。”
尚且记得莉莉丝提到过的一种观点，一种防御观点——弹性防御。
是的，莉莉丝认为现在的战争形式，随着艾撒利的各种新制度的建立，已经转化为了一种扩大化的战争了。这样的战争波及每个人，因此有了更大的动员空间。
因此，国家安全的防御可以不再通过静态的城墙，军队的布防进行，而是动员当地人进行防御，进行自发的抵抗——这种抵抗不必是静态的，而是在本地展开各种作战，可以退后，可以避战，只要能够最大化的阻挠对方的进攻。
艾撒利对于这个想法很感兴趣，这样一来他不仅可以从这些民兵中征召到更多的兵员，还可以使得后方无后顾之忧。
不过，目前还是理论阶段——莉莉丝也表示自己的这些思想都是她从军队的军官团里面总结的，具体能不能大规模的使用可能还得看实践的效果。
这样看来，杰罗姆的行动不就是一次很好的实践机会吗？第三军团在调动的同时，也在当地组织民兵，看看这样的防御效果如何……如果有优秀兵源则可以进一步去征召他们，区区十二万的军队在未来，可能真的不够艾撒利用的了。
正愁着哪里找兵源呢。
“唔……”
爱丽丝梦呓着，她跟着艾撒利已经辗转了很多地方，大概明天就能够抵达潘涅利亚藩侯国的新首都了。
“真是辛苦你了。”艾撒利轻轻抚摸着爱丽丝的头发，浅笑着，如此温和笑容，他不会让太多人看到。
是的，这种温和只属于应得之人。
……
……
“诶诶诶！！杰罗姆王国还，还要入侵莫兹兰吗！！！”
“仅仅是一些佣兵团试图越境，别大惊小怪的。”艾撒利捧起咖啡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虽然这些佣兵团一看就是伪装的，但这也说明了他们还不敢正式开战。”
说实话，艾撒利并不担心这些越境的士兵——虽然他们隐藏的很好，但是如此有组织的佣兵，以及其制式的武器，也只可能是杰罗姆王国的黑卫军了吧。
杰罗姆王国两大军事核心——只效忠于国王一个雇主的佣兵：黑卫军，以及龙骑兵团，一群可以在山地与丘陵快速机动的地龙骑兵。这两大军事组织基本撑起了杰罗姆的军事体系。
但是，黑卫军再训练有素也是人，地龙再强壮雄武也不过是群有巨龙血脉的亚种，一般的人类劈砍可能破坏不了龙鳞，但在成建制的莫兹兰法师团压制下，它们也很难取得巨大成效——何况这些地龙干不掉，不代表骑兵干不掉。没了操纵者的地龙，拿投石机砸都砸的死，甚至有可能被敌军俘获。
不过幸好，地龙的繁殖技术一直牢牢掌握在杰罗姆王室的手里，那些被偶然俘获的地龙撑死了当观赏动物。
“可是，那好歹是一场战争……会死好多人的，陛下。”爱丽丝冷静了一些，有些委屈地说道，“那是不好的。”
“战争无所谓好不好，只是手段而已，但总有些人天真地发动战争。”艾撒利没有回答爱丽丝的说法，而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
“爱丽丝，我们马上就到了，看时间的话大概就剩一个小时了，你还不换衣服吗？打算穿睡衣下车？”
“呀！我忘了！”爱丽丝猛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这洁白的睡衣，脸色突然间就红了起来。
“……”艾撒利默默地别开了眼，爱丽丝总是这么蠢萌蠢萌的。“快点换吧。”
“知道啦。”爱丽丝吐吐舌头，拿起自己的衣服跑到床上，把帘子拉上。也幸好这马车足够大，几匹马一起拉着，否则哪有空间让爱丽丝去换衣服。
不过无所谓，艾撒利去了苛捐杂税，也去了多余的王室开销，再加上搬空了索拉克和托德两个王国的王室储蓄，以及对阿比尔王帐的洗劫，他现在有的是钱。
虽然还是花钱如流水。士兵军饷，军官培养，装备补充，日常开销，都是极大的消耗，财政改革也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陛下，我换好了。”
“嗯。”
爱丽丝衣着整洁，但是头发倒是没怎么梳的样子，于是艾撒利把梳子递给她，顺便在一旁的杯子里面召唤出清水。
“啊，我还说我来试试……”
“……”艾撒利默默把水分散去。
“……也不用散的这么干净啦。”爱丽丝无力吐槽，只能将自己的手放在杯子旁，闭上眼睛感受元素的运动，并生疏地将水元素导向手中。相比于艾撒利的行动，爱丽丝要满上不少，不过艾撒利并不着急，实在不行就一个水球砸在爱丽丝头顶然后烘干净化再梳头嘛。
嗯，这一套也许他应该拿去申报，艾撒利式快速洗澡术，也许还能混个下阶古典法师的认证。
不过说实话，上阶的战法师含金量不高多了嘛，他也用不着。
“陛下，我弄好啦！”爱丽丝看着杯中的清水，欣喜地说道。
“那就赶紧梳妆打扮吧，你待会可是要见人的。”艾撒利耸了耸肩，打了个响指，一面寒冰的镜子便在爱丽丝面前显现。
伊丽莎白式冰镜术，中阶魔法，具有一定的魔力反射效果。也许要伊丽莎白知道艾撒利居然拿来这么用的话，她估计得气死了——好歹是她的中阶古典法师的成品。
不过，艾撒利不管不顾，他只在乎实用性，谁叫伊丽莎白这魔法造出来的镜子真的可以当镜子用。而且，谁叫伊丽莎白的魔法艾撒利都会用呢？反正是有人主动要分享给他的，艾撒利不说是谁。
爱丽丝迅速地梳洗着，有了这么大的镜子她可就方便多了，随身带的小镜子属实可以扔了，带个艾撒利就够了。
“嗯哼……大功告成！”
爱丽丝轻轻地把银色发饰佩戴好，现在活生生一个穿女仆装的贵族大小姐了，跟在艾撒利的身后显得格外的和谐。
“呐，陛下，在这之前要不先给我讲讲魔法呀？”
“你练好了？”
“我，我大概成功了一次……虽然成品并不好看……”爱丽丝小声说道，“昨天您也看到了……”
“那我先给你讲点别的。”艾撒利确实看到了，虽然她造出来的不是什么玫瑰，而是切切实实的一根冰棍。
但好歹是释放出魔法来了，先不论成品质量，艾撒利还是要夸奖一下爱丽丝的。
“好诶！”
“魔法的阶序，你知道是怎么分的，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分？”艾撒利翘起腿来，他拿起一旁的魔法导论，稍稍翻阅后说道。
“下阶，中阶，上阶，魔法一共三阶。我看到书上说，这个阶序是为了给魔法进行分类，好适合教学。”
“我就知道没写。”艾撒利面无表情地将书本扔到一边，他就知道，这种权威的基础性书籍基本上不会说那些真相。“听好，魔法阶序的分类，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施术者而根据魔法的逻辑规定的。”
“保护施术者……？”
“一般，我们说古典法师的时候，他的阶序是什么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上阶肯定厉害，但不代表下阶法师就弱了。”艾撒利闭上了眼睛，语气凝重的解释着，“魔法的阶序，衡量的是这个魔法的复杂程度以及操作难度，低阶法师并不是不能施法更高阶的魔法，而是一旦这么做，他们非常容易漏掉魔法的一些细节——比如保护细节，然后就会导致施术者自身在施术中，潜移默化地，直接魔力入体。”
“噫！原来是这样！！”爱丽丝恍然大悟，同时有些后怕了起来，幸好自己有艾撒利的指点，否则肯定好高骛远，追求更高层次的魔法了。
“下阶魔法的共性是，注重魔法与现实之间的关系。只要你的魔力与元素能够迅速的结合，你基本上就可以释放任何下阶魔法了。”艾撒利又喝了口咖啡，口中的回味无穷，于是他继续说道，“而中阶魔法就不一样了，中阶魔法注重的是，魔法与概念的关系。”
“概念……？”
“嗯，比如刚刚的冰镜术，作为中阶魔法，它更为关注这个魔法效果与镜子这个概念的拟合，也就是说，它之所以被称为中阶魔法，是因为它具备着镜子的性质，并可以用作各种用途——照镜子，反射魔法，反射光线，甚至是产生精神魔法的效果，或者是隐身的效果。”
“……好厉害的样子，那上阶魔法呢？陛下。”爱丽丝继续追问着，虽然没有怎么听懂对于中阶魔法的解释。
“上阶魔法，则是关注魔法，与你自己的关系。”艾撒利淡淡地回复道。
“诶？什么，什么意思？”爱丽丝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认清你自己，认清你的上限，接近，并超越你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