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没有死人……”
“大小姐，我怎么说带的也是咱们的精英呀，而且对方看起来也不是很想打架，即便我们打的可狠了也没啥反应，当然不会有阵亡了。”凯里亚特耸了耸肩，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对方的防御如此强韧，而且没有直接战斗的意思。“不过，下次再让我冲的话，我要支援。”
“……对方这么强？”凯西皱了皱眉，她没想到对方的实力居然能够让凯里亚特这个家伙都望而却步。
“黑卫军诶，我的大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呀。”凯里亚特耸了耸肩，“这群家伙一身黑衣，而且面对我们的时候一点慌张都没有，所以肯定是他们呀。”
“好吧。”凯西也是听说过这群黑卫军的传说的，她思考了片刻之后，转过身对凯里亚特下了命令，“凯里亚特，你立刻返回拉昂，把你的作战经历去和莉莉丝姐姐说明白，然后要求更多的步兵支援。最重要的是立刻调集法师团过来，他们的支援是非常关键的，黑卫军可不是正常士兵。”
“诶，这样嘛，我能够休假嘛？”
“……快去。”凯西翻了个白眼，掏出了自己的镰刀，并打开了它的刀刃，刺眼的寒芒打在凯里亚特身上。
“哎呀，溜了溜了，大小姐脾气稍微好一点好吧，我回去肯定得告诉少爷。”凯里亚特不羁地吹了吹口哨，嘴角叼着一根草，他笑着说道。
“快走，我正好难受呢。”凯西一脚踹在他的腿上，不过没有用力。
“大小姐，要是有啥需要你一定要说，就算是皇帝陛下也是会理解的。”一听凯西说难受，凯里亚特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他上前两步，抓住凯西颤抖的胳膊，“我先给你处理下。”
“……嗯。”
凯里亚特拿出小刀，割开自己的胳膊，鲜血流淌在凯西的头上。感受着热血的温度以及流动的感觉，凯西的内心逐渐地平静了一些，但一种难以言喻地罪恶感从心中涌了出来，“对不起……”
“说什么话，我是你和少爷提拔起来的嘛，照顾好大小姐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凯里亚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随后迅速给自己止血，“啊呀，失血有点多，我要休假。”
“……去吧……”
“……？”凯里亚特没想到凯西居然是这幅反应，不由得莞尔一笑，拍了拍凯西的肩膀，“好吧，大小姐，保重。”
“你也是，最近吃点好的。”凯西心情低落地说道。
“好嘞好嘞，不过，也许您该去找下皇帝陛下，也许他会有好办法呢？”说罢，凯里亚特摆了摆手，翻身上马而去。
“……他？他就会让我忍着，或者偶尔带我去……”凯西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沾染鲜血的手，叹息着。
——没什么是不能克服的，没什么比起我们的意志还要强大。
耳边突然响起艾撒利的话语，这与生俱来的诅咒似乎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一副平淡的语气，却不知道这诅咒发作时自己到底有多么地痛苦。
但是……
“意志嘛……”
凯西喃喃自语道。
……
……
“有一点其实我很介意。”
“是凯西的问题？”
“诶，首相大人不是很清楚吗？”莉莉丝晃着她的双腿，那完美的曲线让无数少年少女魂牵梦绕。不过很可惜，莉莉丝不论男女都拒绝了。“凯西的实力简直是太破格了呢，所以我很好奇这实力的来源。”
“我劝你不要想这些，凯西的力量来源极其残忍，而且极其偶然。”艾瑞克摇了摇头，一向笑着的他这回脸上毫无笑意。“我那畜生般的父亲为了得到凯西，不仅牺牲了我们的母亲，也在此之前以超过几百个孕妇做过实验，而结果无疑是失败了，无论胎儿还是母亲基本会在降生那日死去。偶然有活下来的胎儿，也会因为难以抑制对血的渴望而自杀，咬破自己的血管直至失血而死。”
“……这是什么……诅咒……”莉莉丝听得心惊胆战，她知道一般的贵族法师家庭都会对母亲进行一定的影响，但那种影响只是在征得母亲同意的情况下，轻微损伤母亲的身体以强化孩子的身体素质与魔法素质。但是这样离谱的东西，她真的第一次听说。
“本质上，这是两个东西的结合。”艾瑞克的表情十分阴郁，“撒拉弗之血与血族之血的调剂，以血族的负面效果压制撒拉弗的强大神力，再以撒拉弗的太阳亲和中和吸血鬼的畏惧阳光……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药材引导至孩子身上，就使得这诅咒降临，并带来了强大的力量。”
“……不是，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这几个东西都不是平常物品吧？”莉莉丝皱了皱眉，问道，“而且这样对于母体和胎儿的要求都非常高吧？”
“是，这些东西非常稀少，撒拉弗上次在历史上出现已经是神谕历之中了，那血海之战上撒下了炽天使之血，而吸血鬼，也随着绯色的退缩，躲进了极北之中，被霍伦米萨列王看守着。”艾瑞克伤感地笑笑，“那撒拉弗之血，不知道辗转多久后被我那父亲得到，而吸血鬼之血则是他遁入极北，学习了亡灵魔法而后与那些黑暗的造物交易得来的，真是人类的耻辱。”
“……好吧，我明白了，这东西的确不该出现，凯西的痛苦……我能想象到。”
“凯西是一个异常的情况，没有人想到她降生后竟然和一个普通孩子一模一样，但是的确使得我的母亲被吸干了全部生命。她真是爆发时是六岁时……没有人能够知道为什么她的情况是如此特殊，她比起其他的孩子的特殊就在于她的父母都是法师……但是后来，我父亲也试过拿一些法师情侣做过实验，但是还是失败了。”
“也就是说，不可复制。”莉莉丝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舒心了许多。
“嗯。”艾瑞克点点头，“但是这个诅咒也终究给凯西留下了终身的痛苦，我这些日子里在处理政务的同时，也在寻找着解决的方法。”
“我明白了，首相大人。”莉莉丝点了点头，凯西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可以提供帮助的。”
艾瑞克苦笑着点点头，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妹妹只是一个正常的女孩。
啊，命运，多么不讲理的存在，竟然要将如此苦痛加之在一个女孩身上，竟然要她穿上盔甲，丢下娃娃，一生与敌人厮杀。
所以在一开始，艾撒利提议让凯西跟着他去战斗的时候，他当然拒绝了。但是随着凯西越来越痛苦，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他被迫让艾撒利带着凯西。不过最终结果是好的，凯西已经很久没有被诅咒折磨到自残，也能够一个人安眠了。
艾瑞克大概猜得到艾撒利用了什么手段让凯西平息下来，虽然他不希望这样，但是也无济于事——别误会，他不会认为别人的命比起凯西重要，但是这样的方式会给凯西带来太多的压力。
凯西有多善良，他明白的。如果可以，她连一只蝴蝶都不想伤害，她将杀戮的兴奋视为麻药，来欺骗自己，安抚自己。实际上心里面大概是很痛苦吧。
“谢谢你，莉莉丝。”艾瑞克没有拒绝莉莉丝的好意，“但是我没有什么办法……找不到解决的方式。”
“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那就找抑制的办法吧？”莉莉丝歪着头说到，“像是，精神治疗会不会有效？”
“……先行抑制其精神上的影响，再来一点点克制生理上的问题，是这个思路吗？这样可行吗？”艾瑞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他不太清楚这样是否真正可行。
“应该可以吧，奥艮堡家族研究精神魔法的一大理由就是上了战场的战士们会在短期内出现很多的精神问题，以至于身体上都会有所反应。”莉莉丝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些人都有多痛苦，“所以我们都会在新兵第一次上战场后给他们进行集中的精神调整，以防他们崩溃了。”
“可以一试，但是……真的可以吗？莉莉丝，这可是你们家族的……”艾瑞克还是有些犹豫，如果要让凯西接受治疗的话，那么他肯定要陪在身边的。但是一个上阶古典法师在身边，就有可能涉及到魔法的秘密问题……对于每个家族来说，传承魔法都是不传之秘，除非有联姻或者师徒关系。
“没事的，我相信首相大人的品德，不会去偷窥我们的秘密的。”莉莉丝露出微笑来，“不如说一般来说也没什么人看得懂我们的魔法……”
“这确实，我没学过精神魔法。”艾瑞克耸了耸肩，他的确对这种东西不熟，要让他看他大概率看不懂。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说的，提前说好就好的多。
“嘛，所以不必担心，等到这回事件结束之后，就我来为凯西小姐做一做精神治疗吧，虽然可能能力不足，但大概多少能够缓解一下她的问她。”
“多谢了，莉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