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弹，预备！”
随着艾撒利一声令下，近卫军们举起右手，赤色的魔法的光辉涌动其中，化作凝聚着流动高温的球体，金黄色的纹路结构着整个魔法。
“放！”艾撒利右手挥下，身后的近卫军亦放开禁制，两千枚烈火便从身后飞出，带着无可抵挡的速度冲向了正在跨越河道的阿比尔骑兵。
这简单的凝聚火焰与定向释放，每一颗火球中也不带有多少魔力，也难以造成多少杀伤，但这一面火墙迎面而来，却着实吓坏了不少的马匹。阿比尔人的马匹顿时惊慌起来，嘶鸣声阵阵响起，冲锋的势头也被这军中的混乱打消。
“魔法再预备！”
“是！！！”
近卫军们整齐划一，重新在左手凝聚火焰的光芒，而艾撒利则是靠近了河口，近到有些阿比尔人甚至开始搭弓射箭或向他开始投射长矛。
“嗖！！”
可他们终究慢了一步，艾撒利的箭矢先一步抵达了他们的喉咙，让他们的攻击被迫停止。抛出的长矛在河口猛烈的狂风的吹拂下，大幅度偏离了轨道，落在河流之中被奔流卷走。
“近卫军，放！”
第二波火焰弹幕发射而出，再一次让阿比尔军队不得不迟滞些许。
“进行第三次准备与发射，之后进行自由射击！”艾撒利的口令伴随着传音魔法，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清晰的抵达近卫军的耳膜里。
“是！！！皇帝万岁！！！”
艾撒利则是站上高台，将弓箭收起，双手平举，掌心向上，深蓝色的魔法光辉开始闪耀，远超之前所有魔法的魔力开始涌动。
“古萨里伽的咆哮。”
寒风顿起，夹杂着纯白浮霜的黑色风暴开始凝聚，并随着艾撒利的指挥朝着面前的数十万冲锋的骑兵吹拂而去。迎面的狂风袭来，庞大的吹力让马匹难以行进，偶尔夹杂的浮霜甚至会划破皮肤，并聚集在伤口上，狂饮受伤者的鲜血。
艾撒利并不满意，这个上阶魔法并不足以将他们控制住，他必须加料。
“咒怨·古萨里伽的叹息。”
物理不够，心理来凑。
艾撒利再度鼓动魔法，只不过这次使用的是能够让人群恐惧和绝望的心灵魔法。黑色的波动有形却无质，吹拂过想要渡河的骑兵们，却在他们的心中遮住所有的光芒，让他们看见了黑色的天幕之下，眼前遥远而洁白而扭曲着的影子——那是不可言说的恐惧！是不可直视的疯狂！
“可恶！”
汗王一马当先，但他身后的士兵却驻足不前，他怒火中烧，高举自己的左手——
“嗯？”
艾撒利微微皱起眉头，在阿比尔的军阵之中升起的红色——
是魔法的光辉？
疑惑顿时升起，阿比尔人不信仰魔法女神，不可能拥有魔法呀？
但疑惑归疑惑，艾撒利手上动作不停，再次抬起左手，魔力跃动其中。
“咒怨·古萨里伽的否决。”
虚无之中恍惚闪耀其寒冷的冰辉，从天际蔓延而去，直指阿比尔军内的火光。刹那间，无瑕的洁白覆盖了整个火光，仿佛将其彻底冻住了一般，连使用者的魔力都被隔绝在外。那火光闪烁着，最终仍然是熄灭了。
艾撒利第一次感觉自己的魔法容量是不是有点太充足了，连续使用三个这么大规模的上阶魔法都不带喘的。他再不在意也察觉了问题的不对劲——好像自己的身体在变化，自从夺取皇位以来。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艾撒利回过神来，目光看向了远方的人——那个留着灰色头发的，就是他们的汗王吧？
灰色？
思绪之间，汗王的怒吼声穿透狂风，响彻战场。他拼了命的用魔力，试图去干涉他的火焰。但这好似都是无用功，火焰无论涌出多少都会被冻住，然后熄灭，或者碎裂。
看来是个没受过正统魔法教育的野路子法师，竟然愚蠢到想要以下阶魔法干涉上阶魔法。
“哼。”艾撒利冷笑，既然如此，就先点杀这个魔法师——锋利的冰锥开始凝聚，对准了阿比尔的汗王。
“可恶！！！！”
汗王的咆哮再一次响彻，却不想以前那样只是声音，这次居然带上了魔力——但是不是系统化的魔法，只是混乱的魔力裹挟其中，震得一些双方战士耳膜出血。
“……居然……该死的。”
恍惚间，艾撒利明白了什么。
魔法的阶序是绝对的，但并非不可置疑的。无序魔力低于下阶魔法，下阶魔法低于中阶魔法，中阶魔法低于上阶魔法。但是这并非不可打破的规则——
“把握系统的内在的裂痕。”
只要看到整个阶序的裂痕，并去挑战这个裂痕，就可以施展脱离魔法体系的“非法魔法”，直接对世界进行操纵与干涉。
掌握着突破裂痕的方法的人少之又少，绝大多数是以家族秘传保有在古老家族之中的，绝不可能让一个阿比尔人使用出来。
除非是……
“传承魔法……”艾撒利的牙都快咬碎了，他的心中升起无尽的暴躁，却又升起一股不切实际的希望。
“传承·魔能苏生……该死的！！该死的！！！！！”
艾撒利的愤怒难以言表，这种突破限制的魔法他也用过，在兹那维希的元素清空之下仍然能够凝聚力量的魔法！！！
“你必须死。”
艾撒利的目光如同烈阳的照射一般，强烈的杀意从其中投射在了阿比尔汗王身上，而阿比尔汗王也感受到这强烈的怒火，他抬起头，和死死盯着他的艾撒利对上了目光。
和自己一样的银发。
不用细想，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目标，自己的宿敌，莫兹兰的皇帝。
忍受着全身剧烈的疼痛，他双腿狠狠的一夹马肚子，驾驶着战马加速前行。右手的马刀从未放下，眼睛里待着些许的疯狂。
“全军，跟我冲！！！！！”
这话语仿佛有魔力一般，涌入了每一个人耳中，也将许多沉浸在恐惧里的人拉了出来，回到杀声震天的战场上。
“杀！！！！！！！！！”
……
……
“真是逞强。”
伊丽莎白遥遥站在河东岸的山坡上，看着一拥而上的阿比尔骑兵，目光里放眼而去的除了人影，就是遥远的对岸闪耀着的深蓝色光芒。
“女王陛下，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她的士兵凑了上来，眯着眼睛眺望。
“不急，等皇帝的信号。”伊丽莎白却毫无保留的信任着艾撒利，他的能力值得伊丽莎白将部署交给他。
“……是。”
士兵退下，而伊丽莎白仍然观察着河中的战场，即便艾撒利的上阶魔法层出不穷，但是整个阿比尔军队还是在逐步向前，队尾也快都上了河滩。但似乎阿比尔人还进行了分队，有将近一万的阿比尔人留在了东岸，并开始在河滩铸造一些简单防御工事。
“啧。”
这实在出乎伊丽莎白的意料了，看到莫兹兰军队已经渡河并且要与他们正面作战，这难道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为什么会有阿比尔人不愿意冲锋呀！
不过转念一想，艾撒利安排她和她的军队在河东岸埋伏，可能也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吧。区区一万人，霍伦米萨军队还是可以轻松收拾掉的。
“……士兵。”伊丽莎白叫过亲卫，向他下达了命令。“我们的骑兵还有多少？”
“除了弗兰特子爵带着的两千，我们这里还有七千骑兵。”亲卫老实的回答着，又回头看了看阿比尔人，“陛下，需要我们发起冲锋吗？”
“七千骑兵冲阿比尔人？你认为我们的骑兵有胜算吗？”伊丽莎白没好气地问道，真亏这人想得出来，霍伦米萨的骑兵本身就不太行，除了耐力一无是处。
“……”
“下令，让骑兵去骚扰，然后带着他们往丘陵地带跑。”伊丽莎白摇了摇头，“不求杀敌，只求牵扯。”
“是！”
士兵敬礼，随后带着命令而去。
伊丽莎白继续眺望，她看到奔涌的河流在咆哮，她看到霍伦米萨的军队在行进，她看到阿比尔的守备骑兵被勾引，逐渐拉扯阵型松散。她看到遥远的对岸，莫兹兰的士兵据河口而守，弓箭，火球朝着整个阿比尔军队袭击。
她看到，莫兹兰的士兵们站在艾撒利的背后，面对滔天浪尘，面对百倍于自己的敌军。她甚至能够看到他们的恐惧，看到他们的颤抖，但她看不到他们的退缩与逃跑，她并未看到任何人放下武器逃跑。
她看到他。他站在风口浪尖，他站在万军之前，一如曾经，他站在自己身前。
他不妥协，他不退让。
一如既往，他并不会因为敌人的强大而胆怯，他只要敌人死，只要胜利。
“艾撒利……”
伊丽莎白眉头微皱，目光紧紧锁在他的身上，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
“如果……”
思绪之间，那遥远的身影抬起左手，这次爆发出的难以直视的刺目光芒，紧接着是一声撼动天地的咆哮——
“吼吼吼吼吼吼！！！！！！！！”
伊丽莎白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银色的巨龙，却有着黑色的眼睛。明知这不过是投影，但是却能清晰地看到巨龙的鳞片，看到那站在巨龙肩上的男人。
同时，伊丽莎白意识到了——
“全军行动！！”
（昨天的演讲咋样呀，也不见你们有啥反应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