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至少爱丽丝如此觉得。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般，再次看向艾撒利的时候，一种莫名的悸动让她有着想要立刻抱住他的冲动。
“陛下？”
“还好吗？”艾撒利轻柔地说道，语气里面带着些许的安慰，“没有哪里不适吧？有的话告诉我。”
“我很好，陛下。”爱丽丝微笑着，身体却忍不住地往艾撒利身上蹭。“谢谢陛下您为我这么操心。”
“没什么。”艾撒利摇了摇头，他微微地叹了口气，看向了魔女，“她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有，非常完美。”魔女摇了摇头，她的目光里面闪烁着魔幻的光，“欢迎你，是叫爱丽丝吧，欢迎成为我们的姐妹。”
魔女并不只是一个称呼，在成为魔女之后，她们就不再是单纯的人类了——她们的可以直接调动契约者的魔力，而且身体也已经和人类有所区别——
“诶……”
“也就是说，如果你有充足的魔力，你将青春不老，永生不死。”魔女伸出手，魔力轻轻地托起了爱丽丝的手，“当然，如果你的灵魂经得住的话。”
“诶！”爱丽丝大惊失色，她转过头来看着艾撒利，又转过去看着魔女，“那个，是说我会永生？”
“在我看来，有点难。”艾撒利毫不在乎地说道，“我不觉得，在你接受过我的魔力之后还能接受别人的魔力。”
“这倒是呢，这位小弟弟的魔力精纯地不可言说，被他的魔法浸润全身之后，一般的魔力应该对你没有效果了。”魔女那冒着魔光的双眸看向了惊慌失措的爱丽丝，“不要紧张啦，如果你长期不接受魔法的话，你的灵魂会自行损耗以弥补你的魔力稀缺，到了最后——你会以青春的模样死去哦。”
“……”爱丽丝怔住了，她有些茫然，双眸之中露出了迷茫。但是艾撒利的手坚定地握住了她，让她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所以如果他死了，你也会很快死去的哦。”魔女坏笑着说道，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爱丽丝的反应。这个是魔女的秘密，只会向魔女透露，因此她见过无数反目成仇的契约者和魔女们。所以，她对于爱丽丝的反应很有兴趣。
“……这样更好。”
“嗯？”魔女有些意外，她看着爱丽丝的表情——那是一种落寞的表情，落寞到让人心痛。
“没有陛下的话，一个人活着又有多少意义呢？”爱丽丝苦涩地笑了笑，目光看向艾撒利，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艾撒利的脸，眸中满是深情。“我的一生都要奉献给我的陛下，死亡远远没有失去您更可怕。”
“笨女仆。”艾撒利淡淡地评价道。
“唔……”
“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呢。”魔女看着抱着艾撒利的爱丽丝，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什么不一样的情绪。那好似是悲伤，也似乎是缅怀，爱丽丝很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艾撒利也看见，不过他没有说话。
“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爱丽丝小声地问道，魔女的眼神好像是一个过来人一样，像是早已料到了什么一般。
“没什么。”魔女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成为了魔女的人们，大多数都曾希望与伴侣同去。但是，真正做到的人又有多少呢？她们或是另寻契约者，又或许是躲在这里，吸收着充足的魔力来维持她们永恒的生命，漫无目的地活着。”
“……我肯定愿意和陛下一起死去。”
“我不怀疑你的决心，爱丽丝，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岁月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折磨人的东西，它消磨了记忆，也摧毁了无数的誓言。”魔女平静地说道，丝毫不在意这样的话对于他人来说有多大的影响，“作为过来人，我希望你能够不要重蹈覆辙，做出选择之后，就不要再后悔。”
“……铭记在心，呃……”
“叫我莉芙提娅就好。”
“嗯？”艾撒利微微一愣，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莉芙提娅，而莉芙提娅也大大方方地让他打量。“我是不是上过你的课？”
“总算记起来了吗？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呢。”莉芙提娅轻笑，笑容之中多了一份慵懒与玩味，“你的灵魂很有意思，当时在人群之中，我就看到了你。”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
“确实呢，关于这个，我需要单独和你说一下。”莉芙提娅毫不客气地吐槽道，看向爱丽丝的目光里面也带上了一些怜悯，又夹杂着一丝叹息，“即便为了爱丽丝，你也不要胡来了。”
“多事。”艾撒利也不客气，直接回绝了她的好意，“我知道怎么使用我的身体，不需要别人胡乱干涉。”
“呵……”莉芙提娅那精致如雕像一般完美的面容上染上了一丝嘲笑，不过她张转过了头，对爱丽丝说道，“爱丽丝，你可以去尝试尝试你的新能力。”
“诶？那，那好吧。”爱丽丝眨了眨眼睛，等到了艾撒利的点头后她便提着裙子，朝着水面的方向走了过去——不同于之前，现在的水即便是没有冻结的，仍然像是在欢迎她一般，自然地跟随着她的魔力而动。
爱丽丝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魔力的提升，就好像身体里面多了一股清泉，源源不断地流入魔力，滋润着她的身体，并给她十分充裕的力量。
见爱丽丝似乎玩的很开心，莉芙提娅轻轻地敲了下桌子，一道无形的隔音魔法就此展开，将艾撒利包裹其中。艾撒利也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虽然这样的释放实在是有些过于轻松，轻松到不可思议，不过艾撒利没有声张，没有影响到爱丽丝。
“你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吗？”
“不知道。”艾撒利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魔女的想法？他当年无非是上了她一次公开课罢了。
“当时的你，身边好像还有两个姑娘来着？”魔女撇了撇嘴，说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艾撒利有些不耐烦起来，这魔女怎么净问这种事情，“没有别的事情就别浪费我时间。”
“……你知道，你已经永久地损害了你的灵魂了，知道吗？”莉芙提娅的眼睛紧紧盯着艾撒利，目光之中带着警告之色。“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嗯。”艾撒利并不感兴趣。
“你的先祖。”
“我的先祖？你指什么？”艾撒利有些不明所以，“莫斯海拉尔，还是卡波锡瓦斯的人？”
“莫斯海拉尔。你的先祖，一个……混蛋。”莉芙提娅欲言又止，但是再三思索后还是继续说道，“那个混蛋杀了他的四个弟弟妹妹，又自顾自地死去，死因就是用了一个魔法……我想你也用了那个魔法。”
艾撒利愣了下，那个魔法？哪个魔法？
“那是一个我们谁都不知道的魔法，即便是我，也不知道哪个魔法的使用方式。但是似乎，那个混蛋在临死之前，把这个魔法传给了莫斯海拉尔的后代。”莉芙提娅继续讲述着，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语气像是在缅怀某个久远的传说。
“所以与我何干？”艾撒利语气平淡地说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莉芙提娅要在这里讲故事，“魔法用多了吧。”
“你还不明白你现在这么多的魔力是哪里来的吗？”
艾撒利怔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其中的魔力如同海洋般深厚。
他曾不只一次地怀疑自己的魔力究竟为何远超了其他人，尤其是，得到兹那维希的时候。
等等。
不对。
“是那个魔法？”艾撒利皱了皱眉，他抬起头来看着莉芙提娅，看见莉芙提娅微微点头，他沉默了。
“为时已晚，我现在能够给你的唯一建议就是，不要滥用你的魔力，那样只会让你死的更快。”莉芙提娅警告道，她似乎对于艾撒利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是一个老朋友在关心她的朋友。“另外，让爱丽丝多用用魔力，用的越多，就越能够缓解那个魔法给你带来的副作用。”
“我知道了。”艾撒利接受了莉芙提娅的建议，却又微微有些怀疑，“你为什么要帮我？”
“一个，是因为我不希望爱丽丝这样地好孩子要就这么失去你。”莉芙提娅坦言说道，犹豫片刻后，她再次开口。“另一个，是我和那个混蛋之间的一些恩怨了。”
“你是他的魔女？”艾撒利猜测道。
“……不早了，带着爱丽丝离开吧，如果她有什么事情记得送她回来。”莉芙提娅没有回答，但是已经默认了这个猜想。因此艾撒利也不多问，权当是认识一个老祖宗级别的人吧。“你如果少用一些魔法，你还有的活。但是如果，你要是不顾身体的使用魔法的话，你活不过五年。”
“多谢提醒，不过对于我而言，很多事情比我的生命重要。”艾撒利闭上了眼睛，语气十分平淡地说道。
“好自为之，别留下爱丽丝一个人抱憾终身。”莉芙提娅再三提醒到，言语之中带着一种宿命性的遗憾。
艾撒利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有人看到这里吗，为什么始终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