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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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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搜刮到八匹马,现在往北追吗?”

“伯伦特还没回来?”

“没有。”

骑士队长思索了一会儿,他决定不打算耽误时间,必须要赶在公主殿下回到北方之前截断,至于伯伦特,估计那个家伙在森林偷腥。

“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如何抗衡全副武装的骑士,我们先走,村庄大门处留下暗号,他看到的话会赶过来。”

-

艾丽娜手脚麻利,像猴子一样在树木间跳跃移动,夜幕降临,她已经走完半程,顺手摘下几颗能吃的果实充饥,用钻木取火的方式点燃一根木棒,举起火光在夜色下继续赶路,这片森林她非常熟悉,就算到了晚上速度也不减多少。

星空被密林遮掩,抬头看不清全貌,除了火光外,四周黑洞洞的,艾丽娜绷紧神经,提防野兽来袭,视野缩减的情况下,她不敢保证百分百预判野兽突然袭击。

再往前走是片沼泽,这里并非必经之路,但穿过沼泽,路程会被大大缩短,否则艾丽娜需要绕一个非常大的圈子,费时费力,非常麻烦。

沼泽还难不倒她,艾丽娜沿着树木之间闪转腾挪,半个小时成功抵达对岸,木棒燃尽,她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品,树枝虽然能烧,刚砍下来的枝叶水分太多无法点着,艾丽娜只好摸黑继续往回赶,估计明天白天到达目的地。

她停下脚步,好像听到有两个人秘密交谈,声音不大,言语不清,艾丽娜靠的近些,火光显现,一个女孩一个女人围着火堆私语,艾丽娜认识她们,正准备与对方汇合时,突兀的提问止住了前进的脚步,迫使艾丽娜躲在树干后面。

“卡秋雅,能告诉姐姐,艾丽娜在你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

卡秋雅愣住,沉默不语,火焰被看不见的风扰乱,吹散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卡秋雅的心思也在这片刻钟头,经过一年多时光的回想。

良久,她抬起头,可爱脸蛋被火光照的黄亮,坐在她对面的女子,躺在干草垛上温柔的看着她。

“她……”刚开口,卡秋雅就卡了壳,艾丽娜的嘱咐卡秋雅没有忘记,两人之间大部分记忆都来自教会。

卡秋雅接着说。

“她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会做饭,会唱歌,还会吹笛子,每天晚上睡觉前,没事的话就讲故事,虽然听着挺有意思的,但故事里面的主人公却非常奇怪,什么毛脸雷公嘴的圣骑士,九条尾巴的狐狸,又或者有三个头六只手的小孩等等,怎么说呢?有点猎奇……”

“睡前故事说这些,还能安眠吗?”

“不不不,那些故事不吓人。”

女人微微一笑,继续倾听卡秋雅的回忆。

“艾丽娜做饭很好吃,我们那个厨房搭了一个特殊的灶台,用土砖垒起,方方正正上面挂个铁锅,每次轮到她做菜,用油沾一点锅底,拿锅铲翻炒食材,特别香。”

“炒?”

“没错,炒,这种烹饪手法我也没见过其他厨师使用。”

“你也会吗?”

“她教过我,不过我的手法比起艾丽娜要弱上不少。”

女人若有所思,她是女仆长,常年服务王族,对于厨房里的事,她的话语权并不比卡秋雅小。

“还有别的吗?”

“她……”

卡秋雅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

火堆对面的女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叹气呢?”

卡秋雅脸色踌躇,似乎有什么无法抉择的心事。

“我也想变成她那样,可以自信的面对任何事情,当初在与她相遇,救了我一次,她对我很好,无时无刻不在照顾我,我很感激,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只不过……”

女人微微眯起双眼,聚精会神,某棵树干发出不自然的慌动,幅度很小,没有引起火堆那边人的注意。

卡秋雅想起洛蒂小姐,总是要求自己尽快成长,希望自己能独当一面,而她懦弱的性格让她每次遇到困难时吃尽苦头,退缩再退缩,直到她不敢与任何外人接触。

卡秋雅心里很明白,她需要人际关系的锻炼,越害怕越不去做,一味的逃避所有就只能活在挡风遮雨的象牙塔里,洛蒂小姐已经不会再出现,艾丽娜也不可能一辈子护着她,但是人总是要面对现实,面对社会,她不能继续选择退缩。

“艾丽娜不肯让我与那些村民接触,我的活动范围就只有那么一点,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怕那些村民伤害我,但我也想变得正常起来。”

女人点点头,她开玩笑似的随口说道。

“要不要来我们这里,成为一名女仆?”

“女仆?”

“没错,女仆,每天打扫打扫卫生,洗洗衣做做饭,面对不同的人,什么……远来的别国贵族,富商,王族的王子与公主等等。”

“听起来不错,有什么危险吗?”

“洗盘子别划伤手就行,只要宣布你是公主殿下的妹妹,没人敢动你。”女人讪笑,卡秋雅看起来比公主要大,只不过公主殿下突然有个姐姐什么的,不太好交代。

两人长得像,除了年龄外,不会有人怀疑,女人继续诱导。

“怎么样,每天住在大房子里,吃喝不愁,如果你不想成为女仆,陪公主殿下玩也行。”

卡秋雅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算……算了……艾丽娜不会同意的。”

“你不问问她,怎么知道她不同意呢?”

“这……”

…………

……

“喂!”

艾丽娜与她们偶遇,她站远一点,扯着嗓子喊话,卡秋雅听到后,兴奋的挥着手。

“我在这!”

卡秋雅很高兴,艾丽娜的内心则五味杂陈,刚刚听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与自己相识一年的小女孩,只好佯装愤怒,恢复平时模样。

“不是说让你们待在房子里别出来吗?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

“我错了……”

卡秋雅委屈的低着头,艾丽娜见状,语气顿时软下来。

“走吧,我们回去,森林危机四伏,不适合过夜。”

艾丽娜拾起一根火堆里的木柴,带头在前面探路,卡秋雅搀扶着达丽娅的胳膊,在后面慢慢的走。

若放在以前,艾丽娜估计会讲一些鬼故事吓人,但现在,她被卡秋雅的言语严重影响,她没想到卡秋雅会有这种想法,又或者,为了保护卡秋雅,她真的过于限制对方的自由。

从黑夜到天明,艾丽娜一句话也没说,身后两个女人也识趣的沉默一路,森林的尽头木屋内,力倦神疲的三人躺在各自床上,闭上眼休息到中午。

艾丽娜起床做好午饭,也没有端到客厅,在厨房走神发呆。

直到饭菜的热气消失,她才回过神,又热了一遍后端到桌子上,吆喝着另外两个赶快起床。

平淡的日子也就在这样的情景下,一点一点的推移,三天、五天、七天、半个月后,达丽娅可以勉强行走,她提出自己来承担一部分简单的工作,艾丽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答应下来。

她把抹布交给对方,提醒她不要做任何剧烈运动。

“简单的工作,明白吗?不要逞强!”

“我知道。”

“卡秋雅,你盯着她,别要让她做出格的事。”

卡秋雅点点头,艾丽娜收拾好一筐罗食材,离开木屋留下两人看家,提着篮子朝村庄的方向走,从后面看过去,背影在早晨的朝阳下略微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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