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将艾丽娜带到国王面前,还有老侯爵叶戈尔,三人共处书房商讨要事。
艾丽娜率先开口,她已经猜到国王召见她的原因。
“陛下!”艾丽娜躬身行礼,“请问叫我有什么事?”
“哈哈……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帮我……”托利夫笑得像个少年。
侯爵叶戈尔有点懵,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现在的国王给他的感觉,就跟找到梦中情人一样,乐呵呵的,空气中散发的都是尴尬的恋爱酸臭味。
艾丽娜连忙低头:“陛下,商会里不是有存粮吗?如果不够,您完全可以用钱买。”
托利夫回过神:“这……周边商会一家都没有,国外商会不卖,而且国家刚刚经历完叛乱,卡特征收严苛,他管理的南方领土荒芜一片,就算现在种粮,也来不及收成……真的有点……怎么说……束手无策。”
托利夫双手平摊表示无奈,艾丽娜听完,皱眉思索。
“陛下,商会整整一千多辆马车,装的都不是粮食?”
“只有……半车……”
“半车?”
“对,半车……其它全是破旧棉絮,你知道的,那东西根本不能吃。”
没想到扰乱王都的家伙下手如此狠毒,用棉絮充当粮食,艾丽娜仔细回想事情经过,教会在关键时刻买入大量粮食。
恐怕教会才是幕后推手,不过王都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就无法制裁。
侯爵与托利夫满怀期待,两人盯住艾丽娜,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解决方法,良久,艾丽娜已有定论,她反问道。
“国王陛下,您说教会为什么要这么做。”
进过艾丽娜提醒,国王左思右想,沉声片刻,恍然大悟,当初卡特叛乱也用过这一招。
“把王族的名声搞臭,然后下手,将比瑞特王国变成塞勒斯特那样?”
塞勒斯特被教会攻打这件事,权贵们略有耳闻,听闻教会与王族签订了一个无关痛痒条约,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我想,是的,塞勒斯特距离比瑞特相隔一片山脉,南部罗兰与布罗国土辽阔,一时半会征服不了,比瑞特刚刚经历叛乱,国力羸弱,是块软柿子,土地面积也不算大,容易下手。”
托利夫与叶戈尔一听,都觉得有点道理,不过教会到底为什么要对其他国家下手,一来教会与王国之间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二来也没有任何王国敢与教国交恶,他们想不明白,教会为什么想打进来。
托利夫没有细想,当务之急,他们需要找到一条可以解决粮食危机的办法。
“艾丽娜,有办法吗?”
“有,当然有,不过需要国王您暂时借我一千士兵,还有商会那些马车,随我前往北方,而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请全力保证王都内部安定,否则,教会趁势打进来,届时,一切都无法挽回。”
托利夫很好奇艾丽娜想做什么,他开口问道:“你要马车?”
“对,马车,包括马车里的棉絮,全给我。”
“嗯?”
艾丽娜神秘一笑:“陛下,到时你就知道了。”
她走出宫殿已是中午,眯眼望向正烈的太阳,幕后黑手是谁,艾丽娜心知肚明,若不是因为比瑞特国王抚恤平民,那家伙也不会用这一招。
哼!卡姆依,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件事,当初卡特伯爵困死北方的计策为什么没有成功,真的只是因为卡特军事实力低下吗?
艾丽娜冷哼一声,默默回到旅馆准备行囊。
艾丽娜离开第一天,国王颁布法令,禁止任何形式粮食交易,如果发现,严惩不贷,同时于王都广场中央发放救济粮,以最低的标准延续,可怜下面盛麦粥的人,也与贫民吃的一样惨。
国王陛下害怕教会从中捣乱,他派遣士兵严格戒备,毕竟城内信徒挺多。
艾丽娜离开第三天,国库日复一日消减,托利夫估计,剩余量也就够撑一个月,如果这一个月内艾丽娜不回来,那么事态将会变得十分严重。
艾丽娜离开第五天,一辆马车驶入城内,那辆马车装潢典雅,一看就不普通,待马车停到王宫前,下来四个人,除去中年的达丽娅,剩下个个都是青春靓丽的少女,其中一位衣着华丽,王族服饰,活泼的公主拉起自己两位挚友冲进王宫,对自己的哥哥张开大大的拥抱。
托利夫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有点忧郁,国事压身,实在难以展颜。
“哥哥,怎么了?又遇到了什么难事?”
“唉……算了,玩去吧,也不算什么大事。”
托利夫长叹一口气,眉头紧锁,把娜塔莉亚支开。
柳德米拉见状,主动留下,两人回到书房,柳德米拉询问道:“陛下遇到难事?”
“嗯。”
国王承认,柳德米拉内心一紧,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托利夫摆手,表示不谈这些,随即转移话题:“柳德米拉,你的哥哥身体还好吗?”
“他……我请来不少医师,无论用任何药物都毫无作用,没人知道他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那你要不要继承萨克朗特的伯爵位置?毕竟你的哥哥连自理都成问题。”
柳德米拉连忙拒绝:“陛下,除了打仗,我真没多少治理的能力,要让我当伯爵,恐怕不太合适。”
“说的也是,不过波顿家族除去你哥哥还有你,已经没有人选。”
柳德米拉脸色一凝,她听出国王陛下的言外之意,就是希望自己找个丈夫,不过她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托利夫没有逼迫柳德米拉,他接着说:“还有别的事吗?”
柳德米拉递过来一张表格,是关于钱粮棉布的税收,全是零。
“嗯?怎么回事?”托利夫不明白。
“陛下,今年上半年,领地没有征收。”
“为何?”
柳德米拉解释:“是艾丽娜的要求。”
“她?为什么?”
“她说,为了稳固北方居民数量,从今年以后全部改成一年一次,通过减少税收频率来增加民众抗风险能力,她还让我缩减一半私军返乡种田,如果战时到来,那些士兵可以重新拿起武器加入战场,比起新兵,训练起来要事半功倍。”
托利夫两眼放光,确实是个好方法,太平时屯田种粮,乱年间拾戈充军。
“艾丽娜还说了什么?”
“服兵役,所有到二十岁的青年,一律进入军营训练,一年后退伍。”
托利夫点头认可,如此一来,领地内就会有充足的兵源,完全避免被攻击而导致兵力不足的问题。
“还有吗?”
“还有就是义务教育,这个难度实在太大,而且,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些。”
“义务教育?什么义务教育?”
柳德米拉抬头,国王陛下脸上全是好奇。
“就是,让所有满六岁的小孩,全部进课堂识字学习六年,出来的人,至少要求会看得懂书籍。”
托利夫震惊,这个想法真的非常大胆,如果此项政策实行,三代过后,王国内基本上所有人都认识字,到时会发生什么不得而知,不过从权贵的角度考虑,民众文化程度高,反而不好控制。
“听起来就像是教会做法,我们可不一样。”
柳德米拉附和着说:“是的,如果真要做,我们就必须承担一笔极高的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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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姆依与神官福洛文回到王都内部,两人以教会信徒的身份走在大街上,中央广场派发救济粮的官员,吃食与贫民相同,这着实让卡姆依大跌眼镜,他没想到比瑞特的国王会做到如此地步。
“福洛文先生,看来我们小看了这个国王,恐怕他已经猜到城内粮食问题是教会所为,苦于没有证据,专门找个人作秀呢!”
“那我们只能干等吗?”
“干等?当然不能,我来添点佐料,让它更加入味,嘿嘿……”
卡姆依鬼魅一笑,金色头发映衬下的英俊面容愈加邪恶,与光明教会的使者,这一身份严重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