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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重生节,冬之国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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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年末,亚斯兰达内陆地区的人们,做足了准备,迎接第二年的到来,而一些王国的达官贵族,他们在节日的几天时间摆上宴席酒会,大邀宾客,共同庆祝。平头老百姓则会破费买一些肉食,喝着劣质的麦酒,走到广场上欢歌乐舞。

相传当年天父为了创造出生命,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开拓混沌,他的脊椎长成世界之树支撑天地,血液融进大海,四肢变成山脉,呼出的气体浓缩成流动的风云,明亮的双眼化成照耀的日月。

一年之后,也就是三百六十五天的时间,天父重塑肉身,而这个世界,从虚无变成现在这样,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多姿多彩,他的传道者为了纪念,将每年的年末定为苦难日,年初定为重生节,以表达对天父的崇高敬意。

位于马礼逊圣城的信徒们,开始祭祀活动,西北方向的冬之国,却没有大张旗鼓的进行节日的预备,不因为别的,这里是战事的一线,没有条件,也没有时间,而年末的气候趋近最极端,敌人的攻势更加强烈。

城墙上守卫的圣骑士,一共近千,与普通士兵混合编队,加起来有数万人,其他编制人员,顶着风雪,在操场上训练。

军马踏步,弓手射弩,神官们呆在室内冥想恢复,圣骑士担任着各种各样的工作,包括斥候。

“报告哈德大人,一队地精从营地西面来袭。”

“有多少?”

“目视三五百,巨型地精几十个,术师未知。”

哈德大主教凝神片刻,立刻下达命令。

“派遣第一队前去接敌,神官跟随,让刚来的新兵见识一下沙场的鲜血,好好保护,尽量减少死伤。”

“是!”

圣骑士退出营地,没过多久,营地外喊声震天,兵戈交错,地面被巨型地精踩的轰轰作响,大主教哈德未受到影响,稳稳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

这样的规模还不足以引起他的重视,半时,帐外回归平静,神官吩咐打扫战场。

“报告!”另一名圣骑士火急火燎的冲进来。

“什么事。”

“北面十里,出现一队数量庞大的地精群体,粗略估计,至少三万。”

“巨型地精有多少。”

“两千以上,只多不少。”

哈德起身,来回走动,思考片刻后,下定决心。

“通知各队,将圣骑士全部抽调出来,还有呆在城里的神官,叫他们多派些人过来,十万火急。”

“是!”

数量庞大,士兵在巨型地精面前没有任何作用,只能依靠圣骑士拦住,先清理掉术师与普通地精,再围剿剩余的家伙。

哈德跑到外面,纷乱的雪花遮天蔽日,灰蒙蒙一片看不清虚实,点兵已经开始,一个又一个被挑出来,整齐排列,营地内共计三千圣骑士召集齐全,挺立在风雪中等候指示。

“释放祝福术!”哈德一声令下,为数不多的神官们齐声念咒,光芒从天而降,落在每一位圣骑士身上,顿时,三千人队伍爆发出强大的气势,身上白光刺目绚丽。

“释放疾风术!”

“释放石肤术!”

……

一个个魔法附加在圣骑士身上,恐怖的气息从每一个人的身上迸发而出,汇聚在一起,气势如虹。

“所有人听着!敌军数量庞大,若让巨型地精攻击城墙,将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阻碍巨型地精的前进,明白吗?”

“明白!!”喊声响彻云霄。

神官与圣骑士们一起朝着北方走,军队的士兵被安排在营地守卫,用来阻击普通地精和术师地精。

浩浩荡荡的地精群带着各种各样的自制武器,往冬之国的方向步行,一路上没有发现人类。

“上!”

几百个个圣骑士飞一样冲出去,正面佯攻,吸引住火力,他们的身上被附加各种魔法增益,以一敌群,杀得七零八落,悍不畏死的地精见状,疯了一样,仍过来手里各种各样的武器。

短矛,火球,石刀,木棒,密密麻麻急速而下。

圣骑士不敢硬抗,往后方退。

地精们见敌人败退,冲锋号吹响,普通地精兴奋的追赶着敌人,殊不知已经落入圈套中。

隐藏在雪地里的圣骑士,见时机成熟,侧面切入战场,将地精队伍拦腰截断,困住后方巨型地精,他们三人成一个小队,人数不够就让神官辅助,只做拖延战术,避免死伤。

毕竟教会一方人数有限,实在没有办法承受过大的损失。

后方等候多时的军队,步兵驾着盾牌抗在前,长枪挺立在盾牌之间的缝隙处,枪尖挺立,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速度飞快的圣骑士们脱身完毕,督战军官目视距离,对弓箭手下达指令。

“两百步!四十五度角,仰射!”

矢箭如雨,带着致命的箭锋,直取地精性命,唰唰唰刮倒一大片。

“一百五十步!三十度角,仰射!”

已经有不少地精突破箭雨,张牙舞爪的冲向部队。

“弓手后退!步兵上前,跟着我冲!!”督战官拔剑带头冲锋。

“杀啊!!!”

军旗指处,无望不利,精锐的军队与武器落后的地精交战,势如破竹,普通地精完全不是人类的对手。

忽然远处魔力窜动,地精术师们不管己方的死活,无差别攻击,而人类一方要顾及到友军,混战中不能使用远程武器。

天快要黑了。

一个小时内,火花风刃冰锥炸响,两方伤亡严重,督战官当即下令,全军后撤,撤到营地,等待城内支援,佯攻的圣骑士们主动承担断后工作。

“撤!所有人撤退,这里暂时交给教会!”

士兵们刚转过头,还没跑出百步远,又被逼了回来。

“长官!后面有埋伏!”

“什么?!”

恐怖的赤色双眼从树林里跑出来,数量不多,体形不大,但每一个地精的身上红光缭绕,邪恶至极。

“上!杀了它们!”

士兵们提枪发起冲锋,没想到红色双眼的地精身手矫捷,随便一躲,让开长枪尖锋,短刀一刺,收下一条性命。

百名士兵尽数被杀,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

督战官咬牙切齿,他需要镇定军心:“不要慌!盾牌上前,弓手在后,准备放箭!”

破空的箭羽低啸而飞,赤目地精身形一闪,躲在树干后面,就算偶尔被击中,也没有擦破皮肤。

几乎刀枪不入。

军官骇然,士兵们被眼前一幕严重打击,士气跌落到谷底。

天完全黑了,热血倾洒雪地,被冷空气冻成一片。

断后的圣骑士们突然腹背受敌,遭到前后夹击,难以招架,他们注意到,有一种新的地精品种出现在战场。

已经有人开始受伤,敌人数目众多,圣骑士不敌,准备突围。

红色眼睛的地精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与圣骑士一对一完全不落下风,在其他地精的支援下,打得圣骑士节节败退。

这下,几百名圣骑士们真的要被困死在地精堆里。

为首的临时队长,高声念起圣经,那是天父的教诲,作为最后的信念被铭记在每个信徒的心中,队友紧握长枪,决死之意溢于言表。

“为了人类!!”

“为了人类!!”

他们带着悲愤的情绪,不要命的冲入地精堆,只为在死之前能多干掉几只。

今天是苦难日,所以信徒们就要受尽苦难,圣骑士们左冲右突,长枪横扫,一不留意,被火球灼烧,被冰锥砸中,被石刀砍到,被短矛刺入,他们没有发声,直到脖子上出现血痕,头颅被狠狠敲开,左胸口被贯穿,他们都没有发出哪怕一丝痛苦的叫喊。

最后一名圣骑士,拄着长枪跪倒在队友身边,力竭而亡,地精抬着圣骑士的尸体,当作战利品一样,举的高高的,胜利似的欢呼尖叫,沙哑难听。

夜色浓郁,黑暗袭来。

-

“再快点!”

哈德大主教带着城内剩余一千圣骑士,前往支援,随同的还有洛蒂小姐。

急行军一个小时,他们终于赶到战场,可惜来晚了一步,督战军官,包括他的手下一队精锐,只留下一地凝固的血液,盔甲,武器都消失不见。

哈德的心沉到谷底,再往前走百米,残留的圣骑士盔甲埋在雪地里,被哈德掏出来,他十分确定是佯攻部队的装备。

他望着北方,不知三千部队还剩多少,黑暗中火光冲天,双方肯定在激烈的交战。

“走!”

支援部队步伐迅速,到了一座小山丘,一眼望下去,双方正在激烈的混战,包括巨型地精,也被馋合其中,两方围攻下,圣骑士与神官们压力巨大。

“洛蒂小姐,你留在这里观察,要是局势对我方不利,请你离开,给教会发消息,就说冬之国的王都没守住,现已退守冰灵城。”

“那您呢?”

“上报战死!”

一千部队气势汹汹的加入战场,哈德大主教腾空而起,对下方战场释放精准的雷击。

咔嚓一下,闪耀的雷光一瞬间击穿一名巨型地精的身体。

哈德口中咒语不停,雷光不断,巨型地精接二连三的倒下,压死不少来不及逃跑的地精,圣骑士们在哈德的帮助下,慢慢搬回了局势。

只不过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黑暗中精准的飞刀刺入哈德的大腿,疼痛将他集中的精神打断,魔力逆流回大脑,无法维持飞翔术,从半空中掉落。

洛蒂呆呆的捂住嘴巴,不敢置信。

没有大主教哈德的帮助,战况瞬间被压制回来,圣骑士与神官们为了保护落入敌群的大主教,奋力杀出一条血路,让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阵型更加散乱。

洛蒂还在心中期盼奇迹的发生,她不相信教会部队会被打败。

有谁能来帮帮他们?洛蒂做不到,她的水平不及哈德,她也不会使用飞翔术。

有谁能来一下……

有谁……

黑暗中,一团滚烫的火球闪耀的像个太阳,飞到战场中央,直接撞在巨型地精的身上,融化出一个圆圆的窟窿,那团火球转向另一位巨型地精,又烧出一个洞口。

地精们也意识到有人在搅局,手里的武器飞往天空,无论是准头不足的短矛还是角度刁钻的短刀,一触碰火球,直接化作蒸汽,无法没入半分。

火球炸裂开来,化作四散的火雨滴落在地上,将地面的积雪全部融化成水,一位老人,身披红色法袍,宛如天神下凡,立在月亮之中。

他口念咒语,朝天空举起双手,比月亮更亮的“圆月”凭空现象,神圣的光芒倾盆而下,落在每一个人类身上,伤口愈合,魔力补满,力量,精神力,速度大涨,在这一瞬间,所有还存在一口气的人类,直接恢复到巅峰。

有了神秘老人加入战局,负责解决巨型地精,圣骑士们可以放开手脚,他们的实力比起当初从营地出发时,还要更胜一筹,对付普通地精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赤目地精则需要多费些手脚,无伤大雅,消灭全部敌人,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半个钟头,战场上所有敌人,没有一个逃掉,就算有,也会被杀红眼的圣骑士追赶到底,刨尽尸骨。

神官们检查战场,统计伤亡,洛蒂高兴的飞奔到哈德面前,大主教已经被刚刚那道光芒救活,看着天空,老人依旧没有下来的意思。

老人点点头,朝冬之国的王都,冬灵城方向飞去,战场上的所有人,郑重的望着远去的红色火球,行注目礼。

良久。

“伤亡多少?”

“报告,神官损失过半,圣骑士……加上您带来的一千人,加起来还剩不到两千。”

这次地精们的进攻太突然,规模之大前所未有,哈德不确定,今晚是不是最后一波,他需要更多关于地精的消息。

“安排一下,抽调出三名神官,十二名圣骑士,分别组成三个队伍,从东、西、北这三个方向出发,以营地为中心,大约二十里的范围内,收集所有关于地精的信息,越多越好。”

“是!”

残存的大部队返回营地,大主教哈德忽然想起什么,他把洛蒂小姐叫过来,吩咐对方一个任务。

“洛蒂小姐,你回一趟冬灵城,我有预感,战场上出现的红衣老人现在应该在城内,要是碰到,帮我道个谢,要有对方有什么难处,尽管让他提出来,我一定尽我所能,今晚我不能回去。”

“好的,哈德大人。”

-

洛蒂在城内并没有找到那位老人,想想也是,如此世外高人,又怎么会轻易相见,只不过今晚老人释放的魔法,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思索半天,没有多少头绪,临近半夜,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就算外面霜寒入骨,也无法阻止市民们跨年的热情,纷纷跑出来迎接第二年。

洛蒂准备返回神殿,作为教会内部人员,她要以天父信徒的身份来度过苦难日。

冬灵城的天父雕像伫立在神殿教堂内,普通信徒并没有被强制作此要求,这个国度只有春冬两季,物种匮乏,人民的生活经常需要外界的援助,人口也比一般的王国要少很多。

发色以红棕色为主,这里缺少光照,从日出到日落不超过七个小时,昼短夜长,居民的夜生活相对丰富很多。

洛蒂穿过夜间闹市,广场,来到教会神殿的教堂,天父雕像前,已经有不少修士修女开始祈祷,没有一人说话,庄严肃穆的气氛无意间显现,洛蒂找了个垫子,双手合十,跪在雕像前,希望明年教会依旧可以阻挡住异族侵略的脚步。

她没有注意到,身边来了一位陌生人,也和她一样,跪在天父雕像面前,双眼尽是悲凉与苦楚。

直到钟声响起,洛蒂睁开双眼,圣女被引导到教堂,每年的这个时候,教会圣女借以传达天父的指导,每年说的都是那几样,从来都没有变过。

今天的圣女,眼神悲怆,欲要落泪,一反常态让底下众人猝不及防。

“诸位信徒,我很遗憾,今年没有收到天父的指引。”

人群开始沸腾。

“为什么?”

“抱歉,不知道,天父没有像往常那样,无论我怎么呼唤,均没有回应。”

此话刚落,信徒之间吵吵嚷嚷,不乏嗓门大的人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言语。

“是不是天父抛弃了我们,不然为什么不做回应。”

“不是!我能感知到天父的神性还在,他不会选择抛弃人类。”圣女一急,脱口而出。

信徒的吵闹并没有停止,圣女不知做何表态来稳定局面。

红袍老人碰的一声,趴在地上,洛蒂吓了一跳,转头检查老人,发现对方没了呼吸,应该是死了。

信徒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洛蒂与老人身上,包括大教堂讲台的圣女。

洛蒂觉得红袍很眼熟,她回想一番,确定战场上的那名老人与这位红袍老人穿着相同,只不过怎么就突然死在她的面前,难不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就算这名老人是人类的大功臣,人死不能复活的道理是个人都懂,洛蒂能做的最大事情,就是厚葬掉对方,用教会内最高规格的礼仪,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

老人的手忽然动了一下,洛蒂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带着神性的光辉,在重生节的这一天,将老人笼罩其中。

圣女被惊的说不出话,她从这道光里能感受出天父的威严,就像,教堂内的雕像一样,神圣不可亵渎。

待光芒被老人全部吸收,对方费力的睁开双眼,环顾一圈,确认自己的位置。

“这里是……”

“这里是冬之国王都冬灵城,光明神教神殿。”

洛蒂与老人对望一眼,对方的眼里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智慧。

“这座雕像,很眼熟……”

“敬重的天父雕像,睿智与博爱的化身。”

“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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