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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北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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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德鲁夫家族商队早已将商品装配完毕,冰魔石就放在最大的那辆马车内,里面塞满各种便宜蔬菜,用粗布盖住,还有五千袋小麦,整整一百车,劳力领完报酬,呼朋唤友喝酒去,留守的除了管家大人与蒂芙妮小姐,以及其他佣人外,只剩一队随行雇佣兵。

卡秋雅见到蒂芙妮,身体不自觉的有些僵硬,而大小姐倒没做出什么表率,好像她不认识这个小女孩一样。

“现在正好城门开放,可以出发了。”

达丽娅与卡秋雅被安排到独立的马车,艾丽娜随队伍快速步行,马夫赶路比人走路要快些,只有体能好的家伙才能胜任佣兵的工作。

佣兵队长胡子拉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眼中全是警惕,他有点不明白,小女孩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难不成这个小女孩也作为护卫被安插在车队内?

长得还算养眼,虽不及蒂芙妮小姐那般惊艳,确是耐看类型,稚嫩的脸上尽是坚毅和顽强,慢跑半个小时,小女孩速度不减,汗液已经在她的脸上渗出,背部阴影一片,要放在平常人身上,早就累的气喘吁吁,看来她的耐力还不错。

又过了两个小时,佣兵队长提议暂时休息五分钟,补充水分,车队在蒂芙妮的应许下停在森林入口。

长时间奔跑让艾丽娜虚汗如雨,双腿不自觉的发抖,身体缺少能量,血糖低下,有点头晕,她拨了颗奶糖含在嘴里,佣兵队长好心递过来水壶,艾丽娜摇头拒绝。

“谢谢,但是现在不行,等过了森林。”

佣兵队长不明白,艾丽娜也没打算与对方解释,水分缺失会增强人体对于视觉和听觉的敏锐度,她打算以这种状态穿过森林,至于后果,可能会因为体温难以调节导致中暑,森林面积并不长,抗抗就能过去。

五分钟后,车队再次启程,佣兵都经过长途跋涉的训练,短时间就恢复的七七八八,艾丽娜咬紧牙冠,拖着有些发酸的双腿,速度不减。

这片森林的商道两边耸立高高的土丘,被树木遮挡,只瞧见郁郁葱葱,看不到人影闪动,艾丽娜绷紧神经,盯着四周,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会用眼睛去辨别是不是埋伏。

果不其然,车队走到一半,早有预谋的家伙从两边杀出,带头老大哥提刀拦在首位,虽然穿着盔甲,却没有带头盔,沙场见血的气势从老大哥的身上迸发,给了佣兵们不小压力。

劫匪没有直接动手,艾丽娜自然也没被重视,两边对峙的都是大男人,又有谁会将小女孩放在眼里呢?

鬼魅一般的行动在队尾悄悄发生,老大哥还在与前方带头人讨价还价,车队很长,一眼望不到尾。

“我想买下这些粮食,老家伙,你答不答应?”

玛德没有回答,淡淡的看着对方,大小姐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哦?你愿意出多少价格?”

没想到这个商队还有女人,听这声音还可能是个美女,老大哥连忙收敛戾气,对着声音源头喊话。

“小姐好说话!我给您个优惠,市场价两倍收购,怎么样?”

清脆的笑声再次传出,这次老大哥十分确定,马车内的女人肯定是个美女,而且是个大美女。

“呵呵……空口无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老大哥一急,脱口而出:“小姐您放心,我家主人是比瑞特王国的卡……”他急忙捂住嘴,生怕漏了风声,“咳……嗯!……总之,是个大人物,只要您愿意将这车粮食卖给我们,报上您的姓名,七天之内,钱会存到商会您的名下。”

“恐怕……不行哦!”

美女不愿意,老大哥很高兴,这激起了他的征服欲,管家拦在他面前,不让接近。

“老家伙,识相点让开!否则杀了你!”

管家依旧不为所动,老大哥眼里一横,提刀就劈,对方侧身躲过,耳边拳风袭来,老大哥也不含糊,用胳膊肘挡掉,他冲了过去,与管家缠斗。

五分钟左右,从车头打到树林,两人都无法压制对方,论个体实力管家更胜一筹,但老大哥占据武器优势,管家没办法贴身。

老大哥再次冲过去,与管家交手一分钟,嫩绿的草地被踩的稀烂,粗壮的大树被削去不少枝叶,鸟兽飞散,蛇鼠遁逃,这一分钟也是最激烈的一分钟,老大哥招招致命,管家勉强躲闪,两人体力急速下降,最后同时停下休息。

他们又打回到车队,老管家喘着粗气,眼神示意对方看看四周。

所有劫匪,全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知死活,每个人的身边,都有颗不起眼的小石子作为陪衬,此等诡异场面,老大哥头皮发麻,他的手下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都是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精兵,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对方肯定有高手暗中保护,不过什么样的高手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同时让一百人失去战斗能力?难道是教会的圣骑士?老大哥心想,也只有圣骑士了。

教会的水他不敢趟,圣骑士的威名整片亚斯兰达内陆人尽皆知,没事找事才会与那群家伙对抗,老大哥当即决定,逃离,将事情报告给卡特伯爵,现在的局面很显然他无法处理。

老大哥提刀窜进树林,身影也在这一刻渐渐消失。

艾丽娜恶心难受,怀表副作用过于强烈,需要一天才能消解,现在她已经到了极限,六分钟内,一百人全被解决,艾丽娜没有杀人,昏迷的劫匪一时不会恢复意识,至于野外老虎豺狼会吃几个,吃不吃得下这么多,就不是艾丽娜考虑的事情。

佣兵队长摸不着头脑,怎么袭击者就像食物中毒似的突然倒地,他看向小女孩,对方除了脸色有些奇怪外,并无特别。

没有人解释,阻碍消失,蒂芙妮下令继续赶路,艾丽娜心中祈求,树林后半段不要再出现劫匪,没有怀表的帮助,她无法同时照应到所有。

车队有惊无险的驶出森林,接下来途过广袤平原,商道也在森林出口分岔成三条,正北方就是萨克朗特伯爵的领地。

太阳垂直往下,蒂芙妮下令休息,家族佣人架锅做饭,艾丽娜与她的同伴在一起吃午餐,野外炊事餐具简陋,做不出什么好的料理,咸甜尚可,还算入味。

卡秋雅见艾丽娜疲倦万分,关切的问道。

“累吗?”

回敬一个放心的微笑,汗液顺着脸颊滴到碗里,让汤汁稍稍增加了点苦咸味。

吃完午饭,还能休息半个小时,艾丽娜腿很酸,卡秋雅跑过来,小手轻揉,缓解对方的疲劳,艾丽娜感激的看者卡秋雅:“谢谢,说不定,你还挺适合成为女仆。”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卡秋雅暗暗欢喜,嘴角轻勾,艾丽娜则低着头,沉下脸,看不清表情。

似乎卡秋雅手里攥着烙铁一般,烫破了艾丽娜的皮肤,还没有结束的腿部按摩,在突然的弹跳下,脱离卡秋雅的掌控,艾丽娜强颜欢笑,尽量不去触动对方敏感的神经,理由也就脱口而出。

“我刚刚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额……就是……小时候脚被开水烫过,有点……额……怎么说呢……不适应……对,不适应。”

听起来很像狡辩的台词,卡秋雅没有反驳,同样以纯真的微笑回应。

平静……

沉默……

尴尬……

车队如期继续前进,恢复体力的艾丽娜,继续选择与佣兵步行,危机解除,她可以与卡秋雅在一起,但是她没有,原因只有艾丽娜自己知道。

又慢跑了五个小时,佣兵队长转头,小女孩没有叫过一声苦,如此顽强的意志别说女人,连男人都不见得拥有,看向艾丽娜的眼神满是欣赏和敬佩。

“给!前方有座小城,可以适当放慢脚步,天还没黑。”

“谢谢。”

艾丽娜接过水壶,抿了一口,是酒。

“哇!”

“哈哈!喝不惯?”

“你见过女性喝的惯酒精?”

“当然见过,还不少哟!”

佣兵队长一脸坏笑,艾丽娜不明所以,云里雾里。

某个女佣兵插嘴。

“别教坏小孩!”

“是是是!老婆您说的对!”

他掏出另一个水壶递给小女孩,艾丽娜狐疑的用鼻子闻,没有味道。

“这是水?”

“当然。”

“算了,进城再说。”

艾丽娜没有喝,水壶又被扔回来,佣兵队长憨笑,将水壶收好。

车队成功进入小城,大部队停在外面,蒂芙妮随同老管家进城休息,卡秋雅与达丽娅也一并随同,艾丽娜却突然消失不见,卡秋雅在城外怎么都找不到她。

怀着忐忑的心,卡秋雅回到旅馆,达丽娅一直陪着她,有什么要求达丽娅尽量满足,两人跑到蒂芙妮小姐的房间,询问艾丽娜的去处。

“蒂芙妮小姐……”卡秋雅还是不太敢开口,蒂芙妮正查看账本,头也没抬的回道。

“找艾丽娜?她不在这,我不知道她去了哪。”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奔波在小城的街道间,直到太阳西下,依旧不见艾丽娜的人影。

-

“克雷泽,你在干嘛?”

“没干嘛啊?陪她喝酒而已,你要不要一起来?”

“你让一个小女孩喝酒?”

“老婆,天地良心,是她自己要求,说什么就喝一点,谁想到她咕咚咕咚全灌嘴里,一滴都没留给我。”

“滚开!”

佣兵队长点头哈腰起身离开,女佣兵抱起已经昏睡的艾丽娜,用手抚摸对方的额头,还好,是热的,女佣兵往城内走。

“不是说好白天你睡,晚上我睡的吗?”

“我把这小女孩送到她同伴那里,一会就回来。”

“在这睡觉不也行?”

“哼!你震得住那些部下,我可不行,谁知道他们会对一个小女孩做什么。”

“那你快点啊!”

女佣兵白了队长一眼,走到城门口,天色已黑,城门关闭,小城城墙不高,她用绳子将艾丽娜拴在背上,找了个刁钻的角落,往墙顶甩钩爪,麻利的登上城墙,守城士兵正无聊与队友交谈琐事,女佣兵再次利用钩爪入城,走进旅店,敲开卡秋雅的房门。

“给,你的朋友,别弄丢了。”

卡秋雅睡不着,老远就看到达丽娅抱着艾丽娜到床上,连忙穿好衣服查看艾丽娜的状况,头部发热,脸颊滚烫,浑身上下弥漫酒气。

女佣兵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房门也被关上,艾丽娜打着酒嗝,嘴里喃喃自语。

“别在继续了……求求你……”

卡秋雅不知道对方梦到什么,她也遭受过非人待遇,大致感同身受。

“卡秋雅……对不起……”

听到自己的名字,卡秋雅浑身一震,躯干僵硬。

梦话没有继续,只剩艾丽娜无声的热泪从脸颊滑落,卡秋雅小心为其擦去,在耳边低语艾丽娜教过她的摇篮曲,床上醉酒女孩情绪渐渐稳定,慢慢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回荡在房间内。

达丽娅观摩了整场事情经过,不敢发声,达丽娅觉得自己不应该发声,刚刚发生的所有与她无关。

卡秋雅坐回自己床上。

“达丽娅小姐,睡觉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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