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日子托马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打算去找洛晓晓,下定决心之后,他来到了旧工业区,他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在外围的,但是这一次他打算往里面走。
但是走着走着,他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明明地方不大,自己却好像一直在原地转圈,根本找不到出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托马开始感觉到疲劳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虽然过程不太清楚,但是后面的事情沈漠风已经知道了,托马最后被投影困了两天,体力不支加上缺水直接晕倒了,最后洛晓晓擅自做主将托马带回了公寓,原本可能是打算托马醒过来就离开的,结果没想到沈漠风突然回来了。
沈漠风走出了实验室,洛晓晓和托马还躺在地上,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沈漠风坐在了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两支装着透明液体的针管渐渐出神。
沈漠风翻看着最新一卷的《地狱之歌》,等待着他们醒过来,到了第二天早上,洛晓晓的意识开始慢慢恢复,她的眼皮动了动,双手撑着地面慢慢坐了起来,但是腿还是没有力气。
在模糊的视野里,她注意到了沈漠风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手里还看着自己父亲的漫画,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冷静得让人恐惧,旁边的托马还没有醒,洛晓晓担心地叫着他的名字:“托马?托马!你怎么样了!”
“他只是晕了,应该快醒了!”沈漠风把手里的漫画合了起来,然后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的视线从一开始就没有看两人,似乎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主人……我……”洛晓晓刚想着急地辩解什么,但是沈漠风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带上他,跟我走!”
沈漠风说着直接绕过了洛晓晓,洛晓晓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沈漠风的对手,她现在只能按照沈漠风说的做,不过洛晓晓在扶起托马的时候,也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他。
洛晓晓扶着托马跟着沈漠风来到了公寓外的一处空地,这里堆积着各种杂物,不过这里也是投影的出口之一,洛晓晓还不知道沈漠风想干什么,但是要善用地形,这是沈漠风交给她的战斗知识之一。
洛晓晓极力思索着任何逃跑的可能,但是面对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她连行动起来都很困难,想了很久,洛晓晓直接在沈漠风的面前跪了下来,低着头声泪俱下地恳求道:“求求您,主人,我……我的命是您给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但是请您放过托马……他……他什么也不知道……”
沈漠风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而洛晓晓就一直跪在沈漠风的面前,泪水一直从眼眶里涌出来。
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托马也慢慢醒了过来,在托马完全醒过来之前,沈漠风带上了面具,遮住了外貌,他先是迷迷糊糊地理解了一下现状,然后看到沈漠风之后,立刻上前横过手挡在了洛晓晓面前,说道:“晓晓,你别怕,我……我来保护你!”
他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很恐惧的,托马悄悄地将手放在了口袋里,只要有那个东西的话,就能立刻报警……结果却是残酷的,手机和他自己的一键报警的小装置都被沈漠风给拿走了,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感到了绝望。
托马看到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身材纤细的青年,脸上带着一个没有任何图案的面具,这个家伙恐怕就是洛晓晓嘴里的那个主人,要是平时的话托马觉得他肯定不会是自己的对手,虽然自己不太擅长打架,但是从身材上看还是托马占优势。但是现在面对这个完全未知的人,托马本能得感到了恐惧。
沈漠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不想和你们废话,接下来我给你自己的做选择!”
还没有等两人反应过来,沈漠风将两个针管扔在了他们的面前,接着声音冰冷地说道:“这里有两支药剂,一支是可以瞬间毙命的剧毒,另一支只是普通的生理盐水,你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托马和洛晓晓当时就傻了,他们都不明白沈漠风这样做的用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沈漠风话还没有说完,六只血色锁链从沈漠风背后抽出,锋利的刃尖直指两人,沈漠风接着威胁道:“你们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动作,否则我会立刻要了你们的命!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
托马和洛晓晓看着眼前的两支针管,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最先行动的是洛晓晓,她用手缓缓伸向了其中的一支针管,但是却立刻被托马拉住了她的手,表情紧张地摇了摇头说道:“晓晓,不要!”
洛晓晓看到托马抓住了他的手,她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洛晓晓的声音平静了下来,说道:“没事的,我本来就是应该死的人,只是多活了一年而已,最后能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
托马的嘴缓缓张开,好像想说什么,但是嘴唇颤抖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抱紧了洛晓晓,两人紧紧相拥,洛晓晓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晓晓,谢谢你,你以后……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正在这时候,托马在在她的耳边轻柔地说道,还没有等洛晓晓反应过来,两支针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托马的手里,他直接将两支针管一起扎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紧接着两支针管的药剂一起进入了托马的身体。
“托马!”洛晓晓立刻将针管从托马的手臂上拔了下来,但是已经为时已晚,托马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眼神也有些无力。
“晓晓,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继续……把《破晓少女》的故事画下去……你画画……一定比我好看……”托马的脸上很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此时洛晓晓已经泣不成声,泪水大滴大滴地砸在托马的脸上,听到托马最后的请求,洛晓晓也只能连连点头。
看到洛晓晓答应之后,托马也缓缓闭上了眼睛,洛晓晓紧紧地抱住了托马,她痛苦地哭泣着,仿佛要呕出灵魂。
但是面对两人的“生死离别”,沈漠风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他背后的锁链缓缓消失,而且明明应该立刻死去的托马过了一会儿之后又慢慢睁开了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周围,还疑惑地说了一句:“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吗?这……这也没什么两样啊?”
听到了托马的话,洛晓晓连忙将他拉开,仔细地盯着托马的脸,焦急地问道:“你……你没事吧?有……没有没有感觉那里难受?”
“呃……好像没什么感觉诶!”托马疑惑地挠着脑袋,他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几乎同时将目光看向了沈漠风,沈漠风看了他们一会儿,什么也没说,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主人!”洛晓晓好像明白了沈漠风的意思,然后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沈漠风,她端正地跪在了地上,然后将头低下,声音诚恳地说道:“谢谢您救了我,还教会了我战斗的方法,我这辈子可能……无法在报答您对我的恩惠,谢谢赐予我的生命!谢谢您!”
洛晓晓的脑袋重重地砸在地上,而托马也似乎误会这个人了,他也跪坐在地上,然后郑重地向他微微鞠躬,沈漠风没有回头看看他们,只是继续带着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们,否则我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的!”
沈漠风这一次的威胁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压迫感,说完这句话之后,沈漠风便消失在了建筑的阴影中,洛晓晓和托马在地上跪了好一阵,接着两人拉住了彼此的手,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这个虚实相交的地方。
沈漠风独自回到公寓,将脸上的面具扔在了一边,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但是他也知道,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而已,而他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现在连沈漠风自己都有些后悔的决定,却确确实实地拯救了自己。
而另一边,用来存放药剂的冰箱里,标注着生理盐水的药架上少了两支,这一天的休息时间,沈漠风也在沉闷地思考中缓缓度过了。
对异士的正式工作又要重新开始了,沈漠风并没有因为洛晓晓的离开而受到任何的影响,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早早地出了门,而艾丽娅衣着整齐地在去的路上和他碰面了,虽然一切看起来很碰巧,但是艾丽娅好像一大早就等在这里了。
“漠风,早上好!”艾丽娅开心地和沈漠风打着招呼,然后快步小跑到沈漠风的身边,沈漠风也同样和她打着招呼,艾丽娅和沈漠风分享着自己昨天和家人发生的事情,故事很平常,但是看着艾丽娅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也不无聊,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应和着她说的话,这一久以来,艾丽娅的话也好像多了起来。
沈漠风在路上慢慢牵起了艾丽娅的手,两人一起慢慢走向了那个热闹的据点,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沈漠风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不久,六七个人出现了旧工业区,他们径直向着位于中心沈漠风的公寓走去,当他们走到投影面前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人拿出了手机说道:“小幻,解除投影!”
“收到!”随着小幻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面前的投影瞬间消失,而拿着手机的女人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美丽的脸庞,高贵的身姿,一袭白裙尽显端庄,她走在最前面,脸上没有任何的感情,而她就是本应该在艾塔萨的爱崎由子。
伽吉和长原跟在她的后面,曦和月牵着手紧贴着彼此走在明明很宽敞的过道上,曲易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在看着手机,走在最后的伪面脸上带着极其扭曲的笑容,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他们,也慢慢走向了沈漠风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