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知道这个少女是谁……
就在不久前还一同战斗过,在那段短暂的相处中,塞拉也知道了些她的底细。
从一开始发现她胸口的魔剑契约,塞拉就一直在注意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她没有血族标准的那对精灵一样的耳朵,也看不到嘴里比常人要发达用于吸血的尖牙。
但是那少女居然能随心所欲的使用血能,甚至仅仅只是见过一眼便掌握了自己从小就被逼迫着学习的—血鞭—。
塞拉在救出王子趁乱逃跑的时候,有刻意的注意她与那改造龙人的战斗。在自己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一个混血的半吊子血族能像她那样利用魔力编织出来的绳索做到与飞龙战斗。
对于她而言,似乎血能不再是存在于身体里的躁动,更像是自己手腕的延伸一样,是与生俱来就掌握的技能。
和半桶水的混血不同,那是真真正正的血族。
正因如此,塞拉觉得现在绝对不能轻易的放松警惕。
少女的长发像失去了重力一样轻轻漂浮在半空中,她抬起手凭空将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小丑不费吹灰之力的掐起。
"你要干什么?!!"小丑被拎着飞向了空中。
塞拉惊讶的合不拢嘴,仅管她讨伐的邪恶血族不在少数,但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血族还能使用这样的力量。
在被王子殿下收作亲卫之前,塞拉曾经作为赏金猎人活着,也就是没有编制的猎魔人……除了干剿灭人界魔物的正经契约外,也经常接一些见不得人的活路,像是处理一些贵族的混血魔族之类的。
也多亏这种老鼠一样的工作,她见识过了格式各样的魔物,而其中她遇上最多的也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些血族。
混血血族和血族虽然应该归属于一类,可实际上的实力差距是非常大的。
血脉越纯正的血族能使用的魔法就越强力也越难对付,塞拉回想起了曾经的恶战,自认为那几乎无法被杀死的伯爵应该就是血族的顶点了,可眼前的景象却已经无声的颠覆了她的认知。
少女的长发像失去了重力一样轻轻漂浮在半空中,她抬起手凭空将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小丑不费吹灰之力的牵了过来,任由那刺客再怎么身手矫健,离开了凭依的大地失去了施展武艺的平台,再怎么身亲如燕也别想有半点挣扎的余地。
"再说一遍。"
少女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血红的眸子不快的扫了小丑一眼。
"安静一点……"
"可恶!本大爷可不会束手就擒!!"小丑抬起袖珍弩,搭上弩标对准了毫无防备的少女。
塞拉的手忍不住颤动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想帮助少女挡住暗器,但是身上的神经又无时无刻的警告着自己不要轻易的接近她。
"小聪明。"
少女瞥了一眼那把藏在袖子里的小玩意,随手一甩,那刺客便像一团废纸一样同那无用的袖珍弩一同被狠狠的砸在地上。
她往前一步,轻轻的从高墙上飘下,再一伸手,摔的七荤八素的小丑又被无形的大手粗暴的举起。
"你这……"
"虽然玩弄食物是不对的……"少女见他还在挣扎,捏紧了拳头,再次朝地面砸去。"但活着的下不去嘴啊。"
小丑从地面上腾空而起又重重的被砸回去,就这样被不知疲倦的重复了无数次,直到少女再也听不见他的悲鸣声才肯作罢。
见猎物不再动弹了,少女命令无形的大手将那具摊软的身体奉上。
"这样就好了。"
她将右手放在前方,一个极黑的小球在她的手心膨胀。
塞拉正好奇时,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
风竟然像水流一样被黑色的小球吸了进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就连地上铺垫的砖块也在抖动着,下一秒就要像轻飘的卷轴一样被卷入风暴的中心。
只见不省人事的小丑就这么连同血肉和身上的装备一起被黑色小球撕裂分解消失掉了
塞拉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扯住了自己的小腿,于是赶紧趴在地上,抓住身边最为稳固的灯柱,避免自己也被那黑色的小球吞噬。
好在这风暴并没有持续太久,狂风逐渐消停下来,四周又重归平静,可塞拉心中的忌惮却丝毫未减。
她用最快的动作翻身站起,用唯一还能挥舞的右手举起对准了那边站着的少女,她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脑门上早已大汗淋漓,身体却冷得止不住的打颤。
"放下那家伙吧。"少女似乎对自己并不感兴趣"还有事情要做不是么。"
————————
一旦接受了这具异样的身体就会变得离不开它的要求了。
在将两人的血液全部收下后,那种难以缓解的饥饿感终于平息下去不少,虽然内心里依然在回味着那种味道,但是现在终于也已经降到了可以控制的地步。
我将用血能做出的奇点,收回手心中。意犹未尽的转过身子跳上高墙往回走去。
原来那个女仆在这里么?我注意到她正拿着锤子防范着我。
我知道在人界随便使用血能会被怎么样,但我没想到就连同为血族的女仆居然也会对我如此的警惕。
明明都已经遍体凌伤了还这么执着,一点儿都不肯放下武器。
不过也对……毕竟要守护她最重要的王子殿下嘛,而且同为血族她也一定非常了解血族的危险。
"还有事情要做,不是么?"我无视了她,表示没有战意,越激进的话,误会反而会愈演愈烈,这时候不如放平心态好好的和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这么一说,她微微颔首将战锤放下,迟疑的像我走来。
"我是雨露,你叫什么名字?"我主动向她介绍起来,一边尽可能的用自然的脚步向她走去。
像受惊的鸟儿一样,她害怕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也意识到了,似乎就算同为血族,在她看来我刚刚所做的一切也太过骇人了。
其实我也是在发现她是血族后,才决定用血能来解决战斗的,但没想到就连在血族的眼里看来,我所使用的能力也是异常的存在么?
刚刚变成这幅模样的时候,我便在索菲亚的老窝里见过那儿的女仆们使用这种无形的力量了,我心想这应该是每个血族都会用的魔法,现在看来我对这个世界上的认知一定存在了一定的误差。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啦。"
我无奈的苦笑着,放弃了继续向她走进的准备。
"我很想相信你,也非常感谢你帮助我打败了敌人……"那女仆终于肯开口对我说话了。"但是……对于一个血脉纯正的血族,我很难不放下戒心?"
"血脉纯正?"这话阿尔菲斯也曾经对我说过,只是我一直都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会这样。要知道,在我登陆以前从来没有人类来过这片空域,更别提基本上和人类八竿子打不着的血族了。
和我这样的"外星人",生殖隔离估计都是个大问题了,更别说什么血脉之类的了。
"我不是纯正的血族。"我坚定的摇了摇头否定道。"说来你可能不信,在半个月之前我甚至不是这个大陆的居民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我是从天上来的……货真价实。"
这样稀奇古怪的辞藻,当然没办法证明自己,但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据说这些人界生活的人们都从未踏入过魔域半步,再把索菲亚的事情说出来,反而会然我的话更像是天方夜谭吧。
"总之,时间不多了,王子殿下那边的敌人也被我一同解决了,只不过他的状态不太好,我只对他做了些止血的应急包扎,如果你还擅长治愈魔法的话,那还是赶快点的比较好。"
"你说什么?王子殿下他怎么了?"看来我成功的输入了能戳动她的密码,女仆不顾自己的伤势,立马向那做雕像冲去。
"等……"
她似乎都忘记了我的存在,一溜烟的消失在了绿色高墙的拐角。
我只好也跃上高墙,用最短的捷径赶上她的速度。
"王子殿下……快醒醒!"女仆将她的手按在昏厥的少年的胸脯上,放出了一阵明亮的绿光。
伤口渐渐的消失了,胸口的起伏也随着伤势的愈合变得正常起来。
"太好了……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女仆看到他恢复了正常,彻底松了一口气,抹掉了额头上的点点汗珠,笑着说到。
"怎么样。"我见情况好转,走到一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两人。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女仆的态度也变得缓和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警惕,不过她终于能够和我正常的对话了。
"不是说有个王室专用的避难所么,这里似乎到处都是劳恩那家伙眼线,咱们不如进去慢慢聊。"
我笑了笑,向女仆说到。
她环视四周,似乎也觉得我说的不错,但有些害怕我,因此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在雕像旁找到了开关,打开了背后隐藏着的一条细小的通道。
"我暂时相信你,因为你看起来和教国那帮家伙一定不是一伙的,不过一会儿还是希望你能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