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要是没回来,我就咬断你的气管。”
“能不能温柔点!??”
美好的一天在老妈杀人预告之下开始。
这是对出门上学的小孩子说的话?
虽然我也确实不是啥好孩子就是了。
狼人部落的小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人类开办学校,虽然只是在露天草地上搬几个树桩过来当桌子就完事的水平,但是对以狩猎为生的族群而言,这已经是了不起的进步了。
那么,他们学什么呢?
学人族的文字!
学习人族的语言文字,然后方便和他们进行贸易?最初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我发现狼人的语言和人族的语言压根就是同一种东西!怪不得野蛮如如茹毛饮血的狼人部落能有信心去学人族的东西。我有理由相信,人族和狼人有着相同的祖先,至于人类的狼人做了什么还是狼人的祖先对人类做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应该看不见我了。”
回头看一下,已经走到看不见家的地方了。
确认老妈已经掌握不住我的行踪,我以自由为名,向着远离‘学校’的路走去。
谁要去学校啊。
那里教的东西不过是小学二年级都不如的东西,我不怪部落的狼人们落后,毕竟文明缺失的地方决定要进入文明社会的时候,他们学的就不会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甚至只可能是小到怎么正确用餐如厕的方式。
更别说,现在还得从文字学起。
而且,那还是类字母的文字。
是的,这是这个世界展现在我面前最大的谜团之一。异世界居然使用着我前世所在地方极其相似的文字?难道这里不是异世界吗?还是有很久很久以前还有其他人来到了这个世界,然后把某种语言传播开了?
不管如何,这是我和故乡的接点,越去了解人类的世界,我就越接近揭开身上发生的一切的真相——我这么相信着,并以此为寄托卑微地活着。
所以,我怎么可以把时间浪费在学习这种比自学还慢的露天学校里啊!
绝不是我想偷懒。
躲开劣质的教学程序不过是为了把时间花在更重要的事情罢了。
更重要的事情——其实我也不知道。
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出身落后的狼人部落小屁孩,贫穷且无知,为了不突然生病无药可医夭折在最青春的年华,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我又不像真正的狼人那样从小身体强壮得跟怪物似的。
不,和人类相比,他们就是怪物本怪了。
这也我选择不去学校的理由之一,看不起异族的小狼人一个不顺眼把我给吃了那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是经验之谈,以人类的身份,在这群‘类人’的群体中长到这么大,避开集体早就是我首要的生存之道了。
综上,我应当直接和人类接触。
说得简单。
人类,不把我们当做野蛮的种族屠戮干劲干净就不错了。
我是认真的,据部落里的长老说,这个世界上人类最强,他们能使用魔法,能凭空搓出火球,能呼风唤雨,能制作各种各样强大的魔法道具,他们有宏伟的城邦,有庞大的人口,有无穷无尽的创造力,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统治者。相反,我们这些‘类人’,是拿着棍棒张牙舞爪在野外狩猎的落后种族。
因此,狼部落的长辈们畏惧我,害怕我的身份给他们带来灾难,小屁孩们讨厌我,因为大人们对他们严厉而对我敬畏放纵。真不知老妈哪来的魄力把我捡来当儿子养的。又或者其实她这么干才是正确的?假如把我送回人类的社会,那一旦对方自我意识过剩以为是狼人诱拐了人类的小孩,那不得是一个腥风血雨、冒险家们割下狼人们的耳朵回去领赏的故事?
我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是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尽量避免和自己现在的族人们接触,当然,我并非不想找机会回到人类群体,只是这样不仅会伤害自家老妈,而且回到那边也不见得我能过上什么好日子,人类社会里的互相伤害指不定可比封闭的狼人部落可怕多了,我这种未成年人在那边估计就是做乞丐和奴隶的料。
是的,再怎么强大的魔法人类社会,那也只是个加强版的封建社会罢了。没有人会因为只要身处于那种地方就能活得很好,有这种想法的人最好立马去死,毕竟有这么不讲道理的美好国度的话,那投胎一定是最划算的风险投资了。
我就不了,我继续做我的狼人部落不速之客好了。
“好,应该没有人发现。”
悄悄地,我成功地躲开了部落每一个有人经过的地方。
偷摸着跑到了森林里。
这里昏暗无比,阳光越往里越暗淡,直至消失。这本不合理,如果完全没有阳光的话,除了高耸的树木之外,森林下面应该贫瘠一片才是。然而,这里绿茵成片,花草满地,或许魔法世界的植物不怎么需要太阳的滋润吧,实际上它们看起来就不怎么需要。
不敢想象这世界上有长得像灯泡一样的植物,下半身是蕨类植物,顶部是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球形果实,无一例外地是它们都散发着蓝绿色的荧光。
或许我错了,正是这些迷幻的光彩让树荫底下的万物得以获得生机。
大概吧。
我又不是什么异世界植物学家。
“在这呢,差点就找不到了。”
在茫茫植海之中寻找插在地上的一小撮树枝,有些费眼了。
那是一个倒三角的树枝,一端紧紧地没入在泥土中,露出来的两个头挂着一些我随便扯来的树藤。所以,虽然不容易认出来,但正好说明我在做标记的努力上是成功的。标记切不可过于明显。
顺着我埋下的这些标记。
最终,我停在一颗树前。
一颗直径大我五个圈,但在这附近也只是普通尺寸的树。
这也是伪装。
“嘘————”
我吹起口哨。
忽然,一只耳朵从树后面探出来,抖了一下。
看起来她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