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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无法言说之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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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十万年前的事,那个神代纪元的诸多纷争,谁会记得?灵源种也没有这么长的寿命。

但是,谁也绝对不能记得!

记录?一切遗留的痕迹都被销毁,一切蛛丝马迹都被湮灭。

神曾言:不可说,不可想,罪孽会接踵而至。

有的存在,当人们记忆起它遗留的痕迹时,但人们回忆起它的形体时,它——就会真的存在!

那是——【渊】

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它会悄无声息地扩散蔓延;在人们的恐惧与想象中,它会势不可挡地膨胀与壮大。

遗忘,是最有力的武器,是任何存在最恐怖的敌人。

但罪与罚就不存在了吗?

那不过被深埋在柴堆里的炸药。早晚一天,无知的生灵会忘记祖辈的誓约,又会因着权利与纷争,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届时,整个世界将会被吞噬。

从本质上讲,人与神,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欲望的生灵,欲望的产物,归于欲望的毁灭。

在这个静谧墓园里,如果能总览全局的话,会发现,冰封龙尸的巨大冰块,其实并不是杂乱无章地分布的。

每一个都恰好处在它应当存在的位置上。

巨大、繁复、奇异的各种冰蓝色的符号与文字在大地冰层之下延展而出,宛若游蛇一般盘旋交错,汇聚缠绕着。

一圈圈散发着奇特波动的神秘图形与字符众星拱月般层层嵌套,旋转变幻,就像快速旋转的万花筒一样繁乱不堪。

一种难以言语的联结将这些死去的尸体构结在一起。

最终它们聚集在最深处,将这个长眠之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仪式之阵。

形容为魔法阵已经不恰当了,它已经超出了魔力这个能量层次所能达到的极限。

任何一个魔力掌握炉火纯青、阵法造诣登峰造极的人物,即使是巨龙一般的灵源种,如果没有达到那个层次,也无法解析哪怕其中一点含义。

不只是深奥,更是因为根本无法触碰,根本无法察觉,遥远得仿佛相隔两个时空。

那是权能,神的权能,行使违背常理的秩序律法。

整个神阵的力量汇聚在一片凸起的、圆盘形异常平整光滑的纯白色冰面上,像是平放在地上的一扇巨大的镜片。

冰面中心正上方,飘浮着一枚两个四面体交叠而成的正八面体冰晶。

冰晶是透明的,里面中央封着的——一只黑色眸子的眼珠,一只仍带着神经线与血丝的竖瞳。

眸子黑色如同天河下的巍巍夜幕,璀璨的光点铺陈其上,恰如盘桓旋转的星辰旋涡;瞳孔中间的十字形竖痕,是这片“眼中夜空”最为深邃的地方,像是无边宇宙深堑处的沟壑,又似萦绕压缩般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光芒,黑得极为纯粹,让人有种目眩神迷之感。

眼珠表面折射着剔透的光泽,模模糊糊勾勒出一个少女的身影。

那可能是这眼球的主人生前最后所见之人的映像吧。

冰晶就这么飘浮旋转着,与这整个图形符号构成的阵型,和谐规律地运行着。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刹那——时间仿佛都放弃了对这里的统治——纯白色冰面开始出现变化了。

白色好像在渐渐褪去,泛起了一层层灰蒙蒙的质感……

冰面下方有什么东西在积蓄、堆积,冰面变得越来越暗。

终于,冰面的局部显现出一块黑斑,由内而外地,像墨水在水中扩散一样,将四周的冰面染黑。

黑斑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如同人皮肤上久治不愈的脓疮,不停地向外侵蚀……

这种黑很难形容,深邃、恶毒、绝望抑或虚无?都不是,黑得十分纯粹,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某种使命一样,这种黑的使命,就是把其他东西尽皆染黑。

很快整个冰面从纯白色,变得漆黑一片了。黑洞一般,任何色彩都无法逃脱它的吞噬。

“硴啦——”一声声清脆的声音接连响起,平整的冰面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

裂缝扩大,碎裂加深——冰面即将如碎掉的镜子一样四分五裂。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正这时,整个大阵开始剧烈收缩和抖动起来,构成大阵的符文和图案一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冰蓝色光芒。

那些遗体中残存的精华与能量,顺着符文搭建起来的通道,涌向那枚封着眼珠的冰晶。

眼球瞳孔中射出一道灰光,撒在冰面的裂缝上。

空气中也如山一般凭空浮现出一块块冰蓝色的晶体,压在了那快要碎裂的冰面上,像是镇压邪物的宝塔。

两者僵持着,又是不知过去许久,冰面的裂痕愈合,冰面上黑色缓缓褪去,冰面又恢复了之前的纯白平整的状态。

光芒消散,晶体消失,一切异象都不见了踪影,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这一次,那东西没有出来。

大阵的运转也松张到原先的程度。唯一留下的,是随着大阵恢复如初,一枚枚形状规则的透明发光的石头被吐了出来,堆积到一个角落,随后顺着壁沿上某条事先预备好的细小通道滚了出去。

那是巨龙们用来孵化后代的冰封源晶。

被称作奉献与守护之地,真是够直白的!

当然,这种种的变化与景象,是不会让人发现的,不会让人察觉的。

毕竟是神的权能,不是谁都可以触及的。

除非达到神的境界,才能够一窥端倪,比如九阶,也被称作半神。

在当下神隐的年代里,半神能有几个?

那些如过江之鲫般来极寒冻土寻觅宝藏与力量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最大的“宝藏”他们不但碰不着,就连看都看不到。

而且,谁知道那淘出来的古董瓶子里,装的是金币,还是魔鬼呢?

——————

“呀呀~呜哞~”,白小礼醒了,情不自禁地张开那糯糯的小嗓子,叫唤了几声。她肚皮贴在身下的柔软之物上,舒展着四只小爪子。

这一觉睡得太舒服啦,她现在相当得精神。

没有黏糊的口水,没有讨厌的噩梦,龙生——简直完美。

果然好孩子就是应该勤洗澡,远离口水和讨厌的银色小混蛋和臭臭的银色大混蛋。

她用爪爪拍了拍肚子,然后杵在下巴上,学着沉思者雕像的那副模样,有模有样地转了转眼珠,思考着当下的处境。

比如醒了以后该吃什么。

听说这样有助于思考来着,最近总感觉脑子不够用,感觉变傻了,是错觉吗?

对,她现在,形象略显怪异。

奇怪,明明感觉很饿来着,为啥现在一点想吃东西的念头都没有?怪事儿~

她啪嗒了一下嘴,发现唇“齿”(无~齿~)间残留着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像葡萄汁儿,更像,肥皂快乐水?!

咦!那不是她的最爱吗?

这波儿是异世相遇,尽享美味?

什么鬼哦!

她小脑瓜努力回忆着昨天到底发生了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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