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是个穷地方,这毫无疑问,地广人稀加上危险的森林与荒野,这是个糟糕的地方,天生就会养育与居住着最野蛮,未开化的野蛮部落,某种程度上维京人大多数的领地都是如此,他们被冠以王国或者领主的头衔,但实际上和他们的先祖一样,茹毛饮血。
但有个地方却不是如此,甚至在高傲的南方热那亚人眼中,他们都算是一群文明人,那就是埃斯泰因,他们是一群人维京人眼中的异类,异端或者怪人,是的,他们根本不像维京人。
埃斯泰因人热衷于打扮自己,用精美的服饰,华丽的装饰品来打点自己,他们的城市不是由木头和石头所胡乱搭建的,那是一座真正的城市,人们称呼它为诺夫罗斯,在维京人的语言中有两层意思,华丽,美丽与黄金之地,也代表着懦弱,卑鄙和毫无荣誉的意思,这天然使得埃斯泰因成了维京人中的异类。
不同于多数的维京人茹毛饮血,只知道带着武器去南方劫掠,埃斯泰因热衷于商业与贸易,这让他们成了维京之地的南方人。
当维京海盗的战船洗劫沿岸时,诺夫罗斯的贸易船队则在最大的港口之中,用维京的毛皮,标本还有珍贵的独角鲸犄角换取财富,用财富将自己文明与开化。
埃斯泰因人很鄙视他的维京亲戚们,在他们眼中这些家伙也是野蛮而好斗的,真有趣,其他人看他们也差不多是反过来的,他们就像一群南方人,在维京之地的南方细作一样。
对多数维京人而言,埃斯泰因毫无荣誉,他们是一群纯粹的商人,眼中只有财富,毫无廉耻而言,他们只想着如何榨干你的每一个子儿,他们毫不关心饥恶的村庄,只想着怎么以最低的价格赚取利润。
在战争中他们两边做买卖,丝毫不关心誓言和盟约,他们总能找到借口来证明自己无罪,那怕是以维京律法而言,他们都是出了名的油嘴滑舌。
没人喜欢埃斯泰因,从没有,他们在维京更像一个贬义词。
埃斯泰因也不喜欢维京人们,老实说如果不是联合王国的政治述求,埃斯泰因甚至会选择从维京独立,自己建立一个王国加入联合王国。
正因如此,埃斯泰因很少干预维京的政治问题,他们游离在整个维京文化和政治边缘,但只要遇上重大问题,埃斯泰因就绝对是那个最引人注目的那个,比如大领主的人选问题。
埃里克.埃斯泰因,埃斯泰因的领主,家族之长,整个维京最狡猾与卑鄙的混球正坐在他那张珍贵的海象皮椅上,看着坐在桌对面的客人。
那是个年轻人,独眼,带着剑,最初他以为只是某个不重要的佣兵,来寻求雇佣,埃斯泰因会雇佣佣兵来充当守卫,战士或者别的什么,在维京内战期间,埃斯泰因的几乎所有军队,都是由南方佣兵军团所组成的。
但很快年轻人就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个来自南方的年轻人并不是佣兵,而是一个...........“商人”来找他进行某项交易,一个诱人的交易。
“你要我支持英尼娅,去夺取大领主的位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鲁加希尔先生。”他摸着椅子上的浮雕,轻声说道。
他们正位于埃斯泰因的大船中,有趣的是这是一艘结合了南方的大型龙骨和隔层设计的维京长船,堪称南北艺术和造诣的结合体,令人眼前一亮。
而在这舱室中,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是的,阿尔斯并没有跑去喝酒,或者闲着,他来找了埃斯泰因,提出了一项..........有趣的交易。
阿尔斯笑了笑,双手捧腹,“当然,埃斯泰因领主,自然如此。”他深不可测的微笑着,埃斯泰因见过很多,商人,政客与说客,可以说阿尔斯拥有他们所有人的特点,在加上一层神秘感。
“英尼娅和你一样,是南方回来的,或者可以叫南方派,如果我们有这样的称呼的话。”阿尔斯说道,“你们都知道南方如何,埃斯泰因鄙视与厌恶维京人的封闭,还有野蛮,联合王国之所以叫联合,就是因为我们实际上只是一个联盟,大家还是独立的国家,有自己的内政和法律。”
“而维京的法律让人.........很不满意。”阿尔斯特别加重了不满意这个词,是的,埃斯泰因从来都不满意维京的律法。
那是一个封闭,原始还有愚昧的法律,虽然埃斯泰因很少遵守其中的绝大多数,但维京人对于掠夺至今为止的热情,还有彼此之间偶尔爆发的征伐,都让埃斯泰因的贸易和供货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尤其是维京法律不支持对外的贸易,埃斯泰因的商人得不到法律保护,南方来的商船也会遭到那些领主们,口头上说不知道,实际上就是他们自己人私下进行的劫掠的威胁,这不是商人喜欢的,更不是埃斯泰因喜欢的。
就像我说的,埃斯泰因恨不得独立出去,但遗憾的是,他们以及在联合王国的调解下,签署了联合宣言,成为了一个所谓的统一国家,这时候,独立就是分裂,无论对维京还是南方都无法交代。
“我们都不喜欢维京有待改进的很多东西,英尼娅也是,作为一个南方学士出身的..........高级知识分子,她也希望改变,很多东西,在许多问题上我们实际上可以达成一致,你知道我的意思。”
埃斯泰因笑了笑,微微点头,“是的,我知道,我也欣赏英尼娅,那孩子很不幸运,生在了一个野蛮的家族,如果他是我的女儿,她会有更多成就。”
“我知道你的意思,鲁加希尔先生,你希望我支持英尼娅,以此带来改变,但这是维京,这儿的野蛮人可不喜欢女人,还有所谓的进步。”
埃斯泰因说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们只会选一个一样野蛮,愚昧的白痴上去,比如亚马尔这样的家伙,只知道动刀动枪,从不动脑子,或者就是杜兰这种愚昧的老傻瓜一百年和现在什么都没变化,除了我们,整个维京还是野蛮和愚昧的国度。”
埃斯泰因根本不把自己当做维京,他蔑视维京许多传统和习俗,在他看来是野蛮和愚昧的,从南方的角度来看,是的。
“我只知道你想说服我,在长老选择时支持英尼娅,的确,我会这么做的,我的家族不可能当上大领主,那些愚昧的野蛮人不喜欢一群文明和开化的进步人,所以是的,我们只能来看看热闹,出于礼貌我才来的,呵,真有趣,对一群野蛮人的礼仪。”
埃斯泰因不削的说着摆了摆手,“但这又有何用,就算我支持,英尼娅也不可能当选,她是个和我们一样的文明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对于那些蛮子而言,这就是最大的不可能,他们的性别观念还停留在愚蠢的时代。”
“不仅如此,我尊敬的埃斯泰因。”阿尔斯笑着,依旧笑着,没有焦虑,没有不安,只有那令人诧异的平静。
“何以见得?”埃斯泰因问道,他有点兴趣,他认为阿尔斯能给自己带来许多有趣的事和想法,比那些野蛮人更加有用的。
“在众多的流言和飞语中,有一条是真的,英尼娅的确救了弗拉马尔的臣民,还杀了一只恶魔,我当时在场...........提供协助。”
阿尔斯有趣的笑着,埃斯泰因看着他皱着眉,“你说真的?那流言是真的?”“是的,我尊敬的领主,但就算不近如此,我也让人们相信这是真的了,你已经知道那些流言了,一句话说十次,那就是真话。”
阿尔斯继续打趣的笑着,笑容中充斥着一种讽刺和嘲弄的意思,埃斯泰因也笑着,他知道阿尔斯是什么意思,无论这事如何,他已经用某种真真假假的方式使得,人们相信了这一点,尤其是对那些愚昧的家伙而言,神,有事比理智更有价值。
“另外还有一点,人们不知道的,我们救了弗拉马尔的儿子,托尔芬。”阿尔斯悠悠的说道,埃斯泰因则愣了一下。
“此话当真?”“是的,领主,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托尔芬和老弗拉马尔也在城里,你可以问问他们,或者等到两天后,你便会在长老们面前知道。”
埃斯泰因托着下巴思索着,片刻之后抬起了头看向阿尔斯,“两票,弗拉马尔是个神棍,如果你的流言传入他耳中他会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而如果你们的确救了他的儿子,他的长子,这个狂妄的家伙更会将其视为神寓,无论如何从荣誉,和愚昧的角度他都支持你们。”
“但这才刚刚持平,我敢说托尔勒肯定会支持他那愚蠢的儿子亚马尔。”“还有奥拉夫,这群家伙是整个维京最野蛮,最愚昧的一群家伙,甚至连其余的维京人和他们比起来都那么文明,他们不会接受一个女人当选的,就算你可以说服托尔勒,他们也会公开举起反旗,等待我们的只有一场内战。”
英尼娅可不能上台就发起了一场对维京人自己的战争,那会被当做逆行,尤其英尼娅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充满争议的新领袖。
阿尔斯双手抱怀,依旧笑着,坦然而从容的让人觉得差异。
“是的,领主大人,你说的对,但我今天来的目的是希望你支持我们,其余的问题我会在长老选举之前解决。”
“你肯定?”埃斯泰因问道,但阿尔斯的微笑却给予了他答案,他自信的不自然,埃斯泰因这辈子学会了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之一就是学会看人,他知道什么是谎言,什么是真话。
而阿尔斯显然不像在撒谎,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计划,但是的,如果这成真,的确会是一个巨大的利好,而且英尼娅和自己本来就心心相惜,作为从龙功臣,埃斯泰因也能获得更多利益,可以说两全其美,他的确没什么理由拒绝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坏处的建议。
就算失败了,对埃斯泰因也没有任何损失,成功了,就是血赚。
埃斯泰因沉默了片刻,随即站了起来,伸出了自己的手,“合作愉快,尊敬的鲁加希尔先生。”“合作愉快,尊敬的埃斯泰因领主。”阿尔斯也握着他的手笑着。
他有个计划,但具体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