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山,在黄金时代时这被认为是一座古老的,已经不复存在的远古遗迹,人们不知道它是怎么毁灭的,一切的记录都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以至于到了后世的新纪元,人们甚至完全遗忘了这座沙加城的前身,仿佛它从未过一样。
这是昔日圣光信仰,那时候还被称为神皇信仰的一大圣地,无数的僧侣与传教士在这里工作,纂写经文,歌颂事迹与四处布道,将信仰传播向这个世界各处。
当然了,还得配合上旧共和国开疆扩土的步伐才行,只有这样传教士才不会被当做异教徒给烧死。
但现在,昔日的共和国军团却排兵列阵于圣殿山之前,全副武装,满怀敌意,他们遵从共和国曾经的战帅,信仰守护者,现在的帝国皇帝马拉的命令前来,而领导他们的,则是另一位共和国的将军,伟大的乌弗瑞克。
乌佛瑞克骑在马背上来到了圣殿山的凯旋门前,在这里,圣殿山的大祭司,神皇的代言人梅斯林教宗正在这里等着他。
“教宗。”乌佛瑞克点头致敬,而年事已高的梅斯林也向乌佛瑞克点头致敬,“乌佛瑞克将军,您刚从波斯达克归来,就带着如此庞大的军团来到神皇座前,有何疑问吗?”
“我听说圣殿中有叛军残党,马拉让我来逮捕他们。”乌佛瑞克不情愿的说道,梅斯林也察觉到了乌佛瑞克并不打算,也不喜欢这么做,他是个将军,而不是秘密警察。
“叛军?这里没有叛军,有的只有一群无家可归之人,和被迫流亡的可怜人,除此之外再无他者。”
“是吗?但我们的情报证明,这些流亡者是原来的旧共和国叛军的家属,以及部分逃亡者,尊敬的教宗大人。”
这话不是乌瑞克说的,而是那个他讨厌的家伙,马拉的人,禁卫军第二大队,现在荣盛为禁卫军统帅,马拉之声代表的松斯。
这个家伙在完美的执行了波斯达克灭绝行动后,回到首都就被马拉嘉奖了,如果不去在意那场行动本身的惨无人道和邪恶,松斯的确是个高效的,且完美的人,他追求一切的完美和彻底,纯净,在加上忠诚,这正是现在的马拉欣赏的。
所以,这个残忍的,但却高效的家伙成为了禁卫军的指挥官,跟着自己一起来了这儿,他是来监督自己的,显而易见。
“他们都是一些可怜人,将军他们的家乡瘟疫横行,还出现了饥荒,被迫加入叛军讨个生活,现在叛军已经被马拉大人消灭了,他们也不再是叛军了。”
“首先,你应该称呼马拉为陛下,尊敬的教宗,在其次,根据帝国法律就算叛军已经被消灭,他们也必须接受审判,公正的帝国审判。”
“公正?你们会杀死他们,我相信你已经得到了“陛下”的授权,可以立刻处决他们对吧?禁军大人。”
松斯笑了笑,“帝国建立在秩序之上,教宗大人,我也必须遵从帝国的秩序,我们会审判他们,如果他们罪有应得就会得到相应的惩处,这是自然的。”
“所谓的帝国法律毫无仁慈可言!你们对于这群可怜人只有杀戮仅此而已!我听说了首都的事!你们在街道上屠杀了那些可怜人!仅仅只是因为他们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我可以理解为您拒绝交出他们吗?教宗大人,您知道叛国的下场吗?”“叛国?我们服侍于神皇和女神!我们只效忠于他们!”
松斯把手摁在了剑柄上,正准备抽出剑就被乌弗瑞克摁了回去,松斯看着他那怒意的眼神微微欠身,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将军,他们都是一些可怜人,他们已经放下了武器,我们必须宽恕他们,这是神皇的意志。”教宗说道。
的确,圣训所言,当一个人放下了剑,那么他便不再是一个敌人,宽恕他,你们都会得到救赎。
但显然,如今的帝国法律,完全不包含任何程度上的信仰成分,完全是纯粹的世俗法律,乌弗瑞克也听说了关于教廷和帝国在法律问题上的冲突,让双方的关系已经势如水火。
“我接到的命令是逮捕他们,不然就处决所有人,你知道这一点,教宗。”乌弗瑞克有些无奈地的说道。
而教宗则邹着眉头,“将军,你也是神皇的庇护之人,在我的身后,这扇门内便是神皇本人的土地,如果有一滴血滴在这片土地上,我们便将失去神皇的眷顾,我们的土地和人民便会迷失,迷失在无数的欲望和毁灭之下!”
乌弗瑞克不理解这些教条,但他知道,圣殿山是神圣的,不能容许任何杀戮在其上发生,那是最大的不敬,会被世人所群起而攻之。
“将军,你真的打算对一群可怜人挥舞屠刀吗?想想吧,他们都是一群孩子,女人和老人,甚至男人都没几个,绝大多数男人都死在了斯巴达克斯城和阿斯卑斯山了,只剩下他们的妻女,妇孺来这里寻求庇护,我们怎能不庇护他们呢?”
“他们从未加入过叛军,但却被冠以叛军的罪名将被处死,几岁的孩子怎么会成为叛军呢?襁褓中的婴儿又怎么会成为叛军呢?”
乌弗瑞克沉默不语,他无言以对,是的,他们怎么会是叛军呢?许多人甚至一辈子都没摸过武器,只是逃难至此,怎么会成为叛军呢?
他已经受够了这一切,看着马拉的人灭绝波斯达克,听闻那些惨无人道的镇压,又在首都的街头亲眼看着他们屠杀掉了一群手无寸铁之人。
乌弗瑞克转身离开了,松斯则拦在他前面,“将军,我们得到的命令是逮捕或者处决掉叛军,您还没有完成任务。”
“这里是圣殿山,你知道在圣殿山大开杀戒的后果,这对你皇帝和你的帝国有好处吗?”
松斯没有回答,乌弗瑞克则摆手示意其让开,后者也的确让开了。
但就在乌弗瑞克向前骑行了几步后,他突然听见了惨叫声,他猛地回头看去,他只见圣殿山上燃起了烈焰,那火焰正在四处燃烧,在一座座庙宇和殿堂之间燃烧着,而在其中传出的则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梅斯林和他的牧师们连忙沿着阶梯跑上去救火,整个圣殿山正在被烈火所吞没。
乌弗瑞克转身打算策马前去,但却被松斯一把拉住了缰绳,他怒视着这个刽子手,“你在干什么?!”
“将军,我们没有义务救他们,就算您不允许我们处决他们,但既然教宗大人不愿意交出他们,那我们自然也没义务去救援这座山上的所有叛国者。”
“我们会在山外设置封锁线,杀死一切逃出来的人,这下子不算违反戒律了吧?山上自己着了火,而不是我们放的,而处决也在山外进行,没有任何人会被妨碍,我们也会完成我们的任务。”
“你要眼睁睁看着成千上万被活生生烧死?!老人,孩子和女人?!”“是一群叛军,是的,将军,我会的。”
“就算您要去,部队也不会动,他们会服从帝国的命令,我劝您最好也这么做。”
乌弗瑞克看着那燃烧的圣殿山,瞪着眼睛,他看着那火焰正在吞噬一切,而那也最终会吞噬这片大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