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弗瑞克靠在床边看着码头,如他所预料的马拉不会一直呆在船上,他一直是个坐不住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在皇宫呆久了肯定都闲晃了,说不准这次是准备自己亲自平叛打个仗透透气,他以前就这么干过,这次大概也是。
的确可能是这样的,他非常低调,就算是自己要下船了码头上的守军也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许多,本来在码头全副武装警惕一切的本土军团士兵们,前几天就离开了。
情报说他们前往各个哥特行省军营了,用一辆辆马车拉着各种各样的被用帆布盖起来的货物,而乌弗瑞克敢肯定那肯定是他带来用的。
当年马拉就不会打无准备的仗,这次也显然如此,而且松斯也在这儿这让乌弗瑞克有很不好的预感,每次这混蛋在伴随而来的都只有死亡,最残忍的死亡。
但这次也许他们可以阻止暴行,终结一切暴行,因为他们会在这儿干掉马拉,将帝国的首级斩落。
乌弗瑞克摸着自己腰间的烈焰剑,那剑鞘上属于天上诸神的符文,他知道必须用这把剑才能杀死马拉,就算没人告诉他也知道,而他也很清楚这就意味着他必须直面马拉,再一次和自己的同袍兄弟刀兵相向。
诸神将他们赶走了一条可悲的道路,同袍兄弟反目成仇,誓言化为乌有,情谊荡然无存,而他们却让自己来终结这一切。
乌弗瑞克长叹了一口气,也许马拉是对的,诸神都是群可恶的混球,他们明明可以干涉反间事务,可以直接插手干预但就是喜欢操纵凡人的命运,来进行他们所谓的“游戏”
这只是一局诸神的棋局,而他和马拉仅仅只是双方的王棋而已,而现在大概到了将军的时刻了,但这盘棋局的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许多本可以不付出的代价。
他再次看向了码头,那龙船上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似乎随时马拉都会出现在哪儿,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随时准备行动。
“上尉,所有人准备好了吗?”“所有队伍都准备就绪,将军,我们会把那个混蛋拦下来的。”
拉缪尔回答道,不得不说加百列那队人马里他是最不正经的,其古怪程度与加百列,但乌弗瑞克还挺喜欢这个来自东方的武士,虽然平时不正经但他在军事指挥,以及行动执行力上却是非常出色,所以乌弗瑞克才将劫杀皇帝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负责部署。
拉缪尔一只手摁在了剑柄上,他也靠到了窗边看着码头上的一切,“帝国大军攻陷我家乡时我也没见过皇帝,他什么样?”
将军沉默了片刻,他还记得马拉的样子,但他却有一种怀疑,自己印象中的马拉到底还是不是真实的,那就像是一场梦,如今看来是那么的虚无缥缈。
“加百列在哪儿?”乌弗瑞克问道,拉缪尔则耸了耸肩,“在地鼠酒吧,她会亲自带队从侧面袭击皇帝本人的马车,至少将其截停,给你争取动手的时间。”
一个危险又疯狂的任务,这需要你直接面对天知道多少敌军,还有天知道多少的城市援军,一直坚持到行动结束与完成,如果那时候你还死的话。
虽然马拉精简了卫队规模,但那毕竟是皇帝本人的卫队,所以是的,不能说没可能只能说大概十条路里九条半都是死路。
乌弗瑞克无奈的揉了揉鼻梁,“这么多年了,那丫头还是这么狂。”
“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吗?习惯就好将军,而且单纯论打还没几个人打得过她,当然了,我除外。”
拉缪尔打趣的笑着,但乌弗瑞克知道他是在吹牛皮,他自己明明就被加百列摁在桌子上暴打过,他记得那次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貌似是拉缪尔搭讪时摸了她的屁股?他不记得了,但反正那次她下手还真狠。
说起来有有趣,因为乌弗瑞克自己就被米迦勒这么揍过,差不多也是同样的原因,那时候自己的还年轻,而那丫头也年轻,和加百列现在差不多大,下手也是一样的狠。
不得不说她们还挺像的,并不是长相,而是性格非常相似,都是桀骜不驯,都是粗鲁暴力喜欢先动手在讲理,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诸神的讽刺,毕竟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米迦勒的死引起的。
想到这里,乌弗瑞克看向了地鼠酒吧,那在小巷里的小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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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盘腿坐在酒桌上,她一个人坐在二楼的酒桌上擦着自己的剑,光滑的剑身完全可以拿来当镜子用,不得不说她把自己的剑保养得很好,除了战斗和喝酒以外,维护自己的剑就是加百列最喜欢的时刻。
每次擦自己的剑都让她感觉和自己的剑融为一体,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每次挥剑都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就像是眨眼和呼吸一样本能,所以加百列从不会在战斗中感觉到恐惧,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与喜悦,切开血肉带来的是刺激与愉快。
是的,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感觉的,但她就是抵挡不住这种令人愉快的感觉,再说了,反正杀得都是帝国军,是敌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本来也该死。
她用手指盘起了自己的金色头发,她倒是很差异,姑娘们都说她的头发保养的好,永远都是如此顺滑与光鲜亮人,但自己明明从来没在意过,有时候连着一个礼拜都不洗头,但它就是永远这样亮丽。
而且除此之外自己似乎永远身上不会有血腥味,每次米尔瓦都抱怨马克和拉缪尔浑身都是血腥味,但唯独没抱怨过自己,明明自己也打的满身都是血,难道自己身上的血是香的?
加百列从桌上跳了下来,灵活的挥舞着自己的剑,这仿佛是身体延伸的利刃灵巧的挥舞着,如舞者一般挥舞着。
她将剑插入了剑鞘之中挎在腰间伸了个懒腰,她很期待接下来的行动,那肯定很刺激,直接和皇帝本人的禁卫交手,那些黑骑士那一定相当有趣。
加百列从二楼走了下来,一楼的熙熙嚷嚷的,义军的战士们都聚在这里开怀畅谈与准备战斗,不必担心他们声音太大引起注意,反正每家酒馆都这么吵闹无一例外,更没人会在意酒馆里的胡话,尤其是这种劣质酒馆的。
她环顾四周,马克正在和另外一个战士扳手腕,显然已经又快赢了,女弓手米尔瓦则一个人坐在一边,保养着自己的长弓,她很少会和他们一起喝酒打闹。
加百列走到了吧台边,老板也很默契的为她倒上了一杯酒,加百列拿起了就被打算喝一口,但还没喝上一口就注意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她停下了动作,看向那个新走入酒馆的客人,他戴着兜帽和披风看起来非常的古怪,而这时候古怪不是什么好事。
米尔瓦也立刻注意到了那人,踹了一脚马克,后者自然也扭过了头,所有人都扭过头看着那个站在酒馆中的陌生人。
“各位下午好,请容许我做个自我介绍。”那人用让人不安的声音说道,“我叫松斯,来自首都,而我想请各位帮一个小忙。”随即掀起了兜帽露出了一双血红色的可怕眼睛。
“各位准备好去死了吗?”
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