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曾经自我认为可以与黑骑士盘盘道,她一直想要收藏一个黑骑士的头盔,以作为自己最为光荣的一个战利品,当然了也不能这么说,他还打算把皇帝的王冠从头上拿下来,这个也还不错。
但现在加百列完全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失误了。
黑骑士松斯在酒馆里大杀四方,漆黑的长剑切割血肉简直轻而易举,每一个被砍中的人体都会瞬间破碎,整齐的被切割成两部分,伴宿着鲜血与内脏器官飞溅毙命。
整个酒吧的义军一拥而上,用各种武器劈砍向他,但黑骑士那奇特的,介于水晶与钢铁之间的盔甲挡下了所有的攻击,刀剑甚至无法在其表面留下一丝痕迹。
高大的松斯不断的来回劈砍着,甚至直接抓起一些人将其脖子轻松拧断,加百列这才意识到他有多高。
松斯比普通人高出了一大截,马克已经算高的了,有1.9米那么高,但松斯却足足有两米多高,几乎就是一个浓缩的巨人,其中力量也差不多。
加百列拔出了剑,“米尔瓦!打脑袋!马克掩护我!”
她说着依旧跑动了起来,马克立刻抄起靠在酒桌边的战斧,这个北方的蛮族勇士就像一头公牛一样冲了上去,撞飞了一大片桌子。
松斯注意到了这头蛮牛,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但也就在此刻,加百列从一侧的血肉残骸与家具残骸之中纵身跃出,她在几名义军的帮助下高高的跃起,直劈向松斯的脑门。
但黑骑士突然猛地转过头,毫无征兆的一把掐住了加百列的脖子将其钉死在了半空中,加百列看着那双血红色的,微笑着打量自己的眼睛。
“看来你没有成功,加百列小姐。”他微笑着说,而加百列则垂在空中也笑了起来,“往后看。”
松斯非常听话的向后望去,米尔瓦射出了一只破空箭矢,精准的从板凳与桌子的残骸之中穿过射入了松斯的眼睛之中。
不仅如此,马克也冲了上来,趁着松斯愣住的霎那间将斧头狠狠地砍进了他的半张脸里,将那副面孔瞬间扯烂。
哪张脸血肉模糊,狰狞不堪,加百列冷笑了一声,果然越是单体力量足够强的人越蠢。
加百列正准备落地卸力,但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还是被抓着脖子,稳稳的掉在半空中,她愣了一下看向了那张模糊不清的脸。
马克正准备将斧头拔出去,但却突然,松斯的手一把抓住了斧柄,死死地擒住了马克的战斧,后者也瞪大眼睛看着这完全不可能的一幕。
松斯那张已经被扯烂的脸上,那骇人的嘴微笑了起来,他反过来将斧头拔出了自己的脸,还活着的人都看见了这惊人,且几乎是噩梦一般的一幕。
松斯那张血肉模糊,头骨粉碎的脸正在快速愈合,骨骼快死生长,肌肉快速重生,皮肤正在以不可能的速度覆盖哪张脸,短短霎那间松斯的脸又恢复如初,甚至连一道伤疤都没留下,只有那现在看来骇人的笑容。
马克身躯一震,他向自己的胸口看去,他的胸口被捅穿了,而松斯并没有使用任何武器,而是用手,是的手,他用手捅穿了马克的胸口。
猛地一下,松斯将一个东西从马克的胸口扯了出来,那是他的心脏。
高大的北方勇士轰然倒地,带着震惊与不解如山崩一般倒在了地上,只有松斯捏着那颗跳动的心脏打量着。
“无论多强大,来自任何异域土地的人,看起来心脏都是一样的加百列小姐。”他说着一把捏碎了那心脏,鲜血从其手指之间飞溅开来,飞溅到了加百列的脸上。
她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但米尔瓦比她反应更快。
“去死吧杂种!”她咒骂着射出了那带着倒钩,专门用来撕碎血肉的穿刺箭,但这时速足有十几公里,几乎是在一瞬间射来的可怕箭矢却被拦住了,被松斯抓在了手中。
他折断了箭矢,随后反手将其黑剑抛向了米尔瓦,同样在电光火石的霎那间,这把剑如箭矢一般呼啸而出,在眨眼的霎那间将米尔瓦刺穿了。
女弓手被钉在了墙上,口中喷出黑色的血,在努力抬起头看向那黑骑士后垂落了下去,她死了。
“米尔瓦!”加百列哀嚎道,随后死死地瞪着松斯,她咆哮着将剑刺向了松斯的脸,但后者却松手让其落在了地上。
加百列站了起来,仰视着如山一样站在自己跟前的松斯,后者微笑着看着她随后抬起头环视四周,环视着那些瑟瑟发抖的义军。
“跑吧,逃走吧,我不会阻拦你们。”他说道,在片刻后整个酒馆之中便只剩下松斯和加百列,仅存不多的活人们逃走了,恐惧占据了他们的一切,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不顾一切地逃走,就像一群动物逃离猎人。
但猎人也许会放走猎物,但如果猎人想他还是会找到猎物,然后将其彻底猎杀。
“啊,加百列小姐,如我所料的您没有逃走。”他笑着,走到了米尔瓦的尸体前,一把将剑拔了出来,而米尔瓦的试图则迎面倒在了地上,像个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
加百列重重的鼻息着,青筋在额头上暴起,她死死地握着剑盯着那个混球,而那个混球则笑着敞开双臂,似乎是在要请她一样。
加百列咆哮着冲了上去,你知道吗?其实她并不愤怒,她该愤怒,但她是兴奋,那种让人不安心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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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浑身是伤的义军跌跌撞撞的闯入了阁楼,乌弗瑞克和拉缪尔同时回头看着他,那悲惨的人抬起了头,用颤抖的嗓音说道。
“黑骑士!黑骑士袭击了我们!他发现了我们!”他惶恐的说道,那恐惧使得他的话语模糊而扭曲,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原始恐惧。
拉缪尔认出了他,立刻上前将其扶住,“加百列呢?!她人呢?!”
“她还在酒馆,和那黑骑士一起。”他回答道。
拉缪尔扭过了头,但已经看见了乌弗瑞克夺门而出,“你留下!负责剩下的一切!”他只说了这句话就离开了,几乎是瞬间离开了。
拉缪尔想要跟上去,但他刚刚起身就停住了,他见过那些黑骑士,在家乡,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那些骑士,他亲眼所见自己的导师,那些年长的武士死在他们刀下,他知道自己不行。
所以他没有跟上去,而他也知道行动暴露了。
“取消行动!所有人撤离!分开走!”他朝阁楼下大喊道。
如今这是他能做的一切,而加百列............只能靠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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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利的攻击被挡住了,松斯用那黑剑挡住了加百列的攻击,他推开了加百列就像是在和一个小女孩玩闹一样,或者说是在逗弄一个猎物。
他微笑着继续站在原地,从始至终动都没动一下,加百列一拳打碎了一旁的桌子,抓起桌子的碎块摔了上去。
松斯歪头躲开了那碎块,而回头时加百列已经冲到了跟前,飞身跃起将剑锋刺向他的喉咙,她打算刺入他的喉咙,然后从那里将其脑袋拧下来。
是的,这也许可以杀死松斯,但他还是失败了,松斯一把抓住了其左腿,猛地将其砸在了地上,她就像一个流星锤一样杂碎了地板。
加百列陷在崩塌的地板中,满嘴是血的仰头看着松斯,那个黑色巨人依旧微笑着,但却高高的举起了剑对准她的胸口。
他刺了下来,如冲向猎物的鹰隼一般夺命,加百列看见了一道寒光闪过,但预料之中的痛楚却没有传来,在一阵飓风吹开她脸上的头发后,他看见了松斯的剑尖停留在了自己胸口。
而同样在自己胸口的还有一把剑,一把燃烧着烈焰的剑。
“老头子!”她惊喜的喊道,是的,乌弗瑞克正站在一边,他挑起了松斯的剑,后者也自然的退了几步刻意的拉开距离。
“啊,乌弗瑞克将军,上次见面还是在圣殿山。”他欣喜的说道,就像是老朋友团聚一样。
而乌弗瑞克显然没这么觉得,将军皱着眉眼猛地挥舞长剑,火焰随着剑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轨迹,仿佛是日出的日轮一般。
“你好,现在再见。”乌弗瑞克说道夺步而出,烈焰剑挥砍而出,伴随着夺目的火线劈向了松斯的肩部。
黑骑士不在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他立马向后躲闪,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发起反击。
红色与黑色互相交织在一起,加百列所见的是一幅绝妙的画卷,刀剑挥舞,火焰飞舞伴随着黑色的流光点缀,在酒馆之中迸发出属于战争的奏乐。
松斯不在轻松,他提起了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不断的格挡与躲闪着这个,力量速度与精确度远超常人的昔日将军。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其精力依旧无与伦比与年轻人无疑,挥砍有力与精准,每一击都几乎难以阻挡。
烈焰剑的火焰又是会烧到松斯的脸,后者会低吼着连连后退,而他被砍碎也会重生的脸上也多了烧伤的痕迹。
他们在酒馆中的尸骸与家具碎片中不断起舞,那是属于战争的死亡舞蹈,电光火石之间便是生死之差。
加百列喜欢这一幕,她欢喜的看着这一幕,烈焰剑的每一次挥舞都会伴随着火轮,那些火轮不断的交织在一起,宛如无数颗太阳在酒馆中升起一般。
而那黑剑则不断的迸发出寒光,就像是月亮一样,不断的昼夜交替焕发出这奇迹的一幕。
乌弗瑞克回旋着一剑挥出,直接将松斯格挡的剑刃打飞,乌弗瑞克再次回身,反手从腋下刺出利刃,直接刺穿了松斯了的腹甲。
后者连连后退,一把扯下了其腹部的装甲,加百列看见了那里那显而易见的伤口,他握着那穿刺伤口跪伏在地,口中低声呻吟着。
乌弗瑞克走到了其跟前,将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举起了剑。
“别着急,你还有个老朋友得见见。”松斯冷笑着说。
乌弗瑞克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扭过了头,几乎瞬间整个酒馆的墙壁与门廊便被暗绿色的烈火吞没,就连砖瓦构成的墙壁也燃烧起了烈焰。
加百列环顾四周,她完全难以理解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但乌弗瑞克认识,他见过那东西,在圣殿山。
惩戒之火。
在熊熊烈火之中,门廊垮塌了,门板瞬间消失无踪,横梁也正在崩塌但奇迹般的,整座建筑却没有垮塌。
在那垮塌的门廊后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从惩戒之火中踏了出来,没人任何活物可以从那火焰中踏出来。
但他踏了出来,乌弗瑞克看着那人的脸。
“马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