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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赎罪与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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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号先生?”

对现状略微有点不解的陶艾默显得有些呆滞,但他也尽量让自己的心态平稳下来。

“十号先生,一号实验机构,创立人...”

一番简单的关键词提取之后,陶艾默才勉强反应过来,眼前的这道“很普通”的投影,就是一号实验机构的创立人,十号先生留下的。

但对于他刚刚说的话,陶艾默可谓是云里雾里的。

“额...那个,你好。”

再三犹豫过后,陶艾默选择挺起胸膛,小心翼翼地回应着。

“你没有必要这么慎重,虽说慎重确实很重要,但你放心,我并不会伤害你。但你要是实在是害怕,那也不必勉强自己,我们可以换个时间谈谈。”

精灵投影的话音,好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一般,不断在地男性声音女性声音两者间反复横跳。

“不,这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这是...合理不合理的问题。”

“难道说我的出现不合理吗?”

“不,我的意思倒也不是这个。我是想说,你刚刚叫我有缘人?”

陶艾默很想让自己看上去胸有成竹,有那么一点威信里,但对于这神秘的十号先生,他是真的壮不起什么胆子。

“对啊,怎么了吗?”

“就是,我觉得,我可能不是你的有缘人。”

陶艾默这次冒险深入一号实验机构的基本目的,就是为了找寻赫尔墨斯之琴,并不是真的想要破解一号实验机构的真正秘密,也不是单纯来探险的。

“哦,1我明白了你的意思,重要的并不是来这里的理由,而是你现在已经确实地来到了我这道投影面前。”

话音一落,精灵投影身旁又忽然投影出一把椅子,而精灵投影也是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

“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应该慢慢谈。你就先坐吧。”

很快,陶艾默的面前也瞬间聚集起了刚刚那些莫名消失的铁块,而它们则是好似遵循着某种力量迅速变化成了一把椅子。

“坐...先谢谢了。”

这次,陶艾默没有再犹豫,而是非常果断地坐了下去,但让他感到疑惑的事情还有有的,比如系统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这样吧,你先说说,你觉得一号实验机构,是什么样的一所机构?”

陶艾默有些许不安,而面对十号先生的问题时,忽然显得从容了一些。

“一所研究魔法的机构,只不过如今被废弃了。”

“就只有这些吗?”

“就是这些...”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但尴尬的气氛还没有存在多久,便因为十号先生的笑声迅速消散。

“哈哈哈,看来,那些继任的所长们,还都好好地按照我留下的遗属遵守啊,大好事啊!”

“嗯?遗嘱?”

陶艾默并非不是不理解遗嘱二字的意思,但是整句话还是让陶艾默感到些许的好奇。

“那个,请问,难道说,一号实验机构在二十年前废弃,是因为你的遗嘱?”

“没有错。”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先不谈如今一号实验机构周围都被改造成景点了,一号实验机构本身这么好的魔法道具不使用,也不好好保养,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没有办法,这都是为了计划。”

“诶?计划?”

青年困惑之间,十号先生的身旁又忽然被投影出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茶杯与茶壶来,茶壶还缓缓地朝杯内倾倒某种茶水。

而茶壶倾倒完毕过后,十号先生更是直接喝起茶水来。

“根据计划,今天,会有一位有缘人,进入被废弃的一号实验机构,并且还解开了这解封成功率连万分之一都没有的封印,来到我面前。”

“啊?万分之一?”

陶艾默并没有从系统那里得知这铁门的封印还有概率会失败,更没有听说这概率还是万分之一。

“所以,根据一号先生您说的,我其实就计划之中的天选之人?不太可能把,有点开玩笑吧?”

“对,或许你的确不是什么真正的天选之人,但你能跟我谈话,说明你满足了所谓的天选之人的条件,这个时候再谈你是不是什么真正的天选之人,没有任何的意义。

“重要的是,你,进入了被废弃的一号实验机构,还解开了这封印,还来到我面前。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是其次的。我甚至可以这样说,哪怕是一条刚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小猫,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来到我面前,我也会认为这小猫就是我要等到的有缘者。”

对方的想法,不禁让陶艾默有些愣神,不知所措。

“是吗...好吧,那么这个有缘人我就当了吧。”

见这发生的一切好似“命中注定”,陶艾默也没有再去拒绝或者反驳,而是平静地接受了。

当然,陶艾默知道,就算他自己是真的不想当,到头来肯定会因为各种因素不得不成为这有缘人的,还不如现在就认了。

“所以,我这个有缘人,需要继续根据你的计划去行动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没有完全必要。”

“啊?”

本打算就这样顺便完成一下十号先生的遗愿与计划,但对方的话语却让陶艾默不得不感到些许的好奇。

“什么意思?”

“在计划里,你的确是需要去做某些事情,但那些事情非常简单,某些事情很困难,但都是你没有必要一定去完成的。”

“额...这个,麻烦先等一等,你能先跟我说说,这计划究竟是什么计划吗?”

首先,陶艾默认为必须建立一个共同话题,否则肯定再不知不觉间跑偏话题。

“计划嘛,让我想想,该怎么样给你解释说明呢...你知道独角兽的历史吗?”

“如果是很久以前的独角兽战争,我倒是勉强清楚一点。比如战争结束之后,一号实验机构的前身,收留了所有的侥幸存活下来的婴儿独角兽。”

“你知道就好,这样说起来就轻松很多了。”

之前的投影茶杯,在眨眼之间变化成了红酒酒杯,杯内的茶水,也瞬时变成了鲜红的液体,一旁的陶艾默也是莫名闻到了一股难以解释的醇甜味。

“在我们收留了剩下的婴儿独角兽过后,我们组织便举行了一个会议。决定独角兽们未来的会议。

“而我们那时是全体一致认为,应该将独角兽作为普通的珍稀物种保护好,教会他们正确的价值观,等他们长大后,让他们继承我们的知识与魔法,彻底的与世隔绝。

“但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婴儿独角兽们,被下了诅咒,一种可以改变他们心智,能让他们喜欢上战争,喜欢上杀戮的诅咒。但因为我们发现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无法将这诅咒根除。

“没有办法,我们只选择一种非常冒险,并且非常对不起那些小独角兽们的办法。强行根除诅咒,哪怕伤害到他们的生命。

“你要是因此讨厌我,讨厌我们一号实验机构也没有问题哦。”

就像是试探一般,十号先生放下了酒杯,而那酒杯就那样,有些奇怪地停留在半空中。

“不,换我的话,恐怖我也会那样做。”

“呼...总之,我们实施了这个计划,但代价太惨重了,小独角兽们当时便死亡了四分之一,但即使这样,诅咒还是没有根除。而我们当时的选择,是继续强行根除诅咒...

“但,那时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是,那诅咒,虽说是用在小独角兽们身上的,但当我们每尝试一次根除,但会有极其微小的残余诅咒,跑到我们这些研究员身上。

“久而久之,我们成为了彻底丧心病狂的疯子,对小独角兽们,进行了极其残忍的各项实验。而且不只是都教授们,还有其他种族,甚至是我们自己研究人员...”

“我当时的室长,他因为某种机缘巧合,解开了诅咒,他也很快帮助我们剩下的其他人解除诅咒。在花费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后,所有还幸存的研究人员们都被成功解咒了。

“当我们的意识到我们手套上的血,笔上的血,以及刀下,针筒上的血时。我们几乎陷入了绝望。绝望到几乎每个人都想自尽结束。但我们也明白,我们不能懦弱地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们必须去赎罪。”

“你们或许有罪,或许应该下地狱,但下诅咒的人,才是主谋,是最可恨的。”

陶艾默不清楚,被他人操控着而去杀人的家伙,究竟该不该说是有罪的,但最起码,幕后主谋是最可恨的。

“谢谢...但因为手上的血,我们不想去管什么该不该了,我们彻底封闭起来,严格控制与外界的接触,即使后来,我们找到了当年下诅咒的人,我们也没有再去打算复仇什么的,而是断了这复杂的锁链。

“而小独角兽们,在疯狂且失智的我们的摧残之下,只剩下最后一头,真正的最后的独角兽。但我也发现,这最后的独角兽的诅咒也是最为麻烦的,于是我们又选择了另一种办法去除诅咒...最后的独角兽,让其忘记一切,再封印起来,打算用时间,来解决这诅咒。封印起来过后,也不出我们所料,诅咒的确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失效。

“根据我们的计算,那被封印的诅咒,在去年就已经被完全耗尽。”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希望我,将这最后的独角兽从封印之中解脱出来。”

一号实验机构的前身,并不少什么美好的故事,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糟糕。

但好在,这糟糕没有一直持续下去。

“没有错,但也不仅仅只是这样。”

“不仅只是这样?”

陶艾默微微一愣,连忙回想十号先生之前的讲述,害怕自己忘记了什么。

“我,我们,所希望的,是你解开那孩子的封印之后,观察它。假如那孩子的心,还是被诅咒所污染了,麻烦请结束它的生命。如果是正常的,请麻烦照看它,不要让它离开你的身边,别让它去伤害别人,最后,让它正常地老死。”

刹那间,之前被投影出来的酒杯瞬间消失,而十号先生,也是缓缓起身,拉近了与陶艾默之间的距离,并伸出了左手。

“请你放心。不是让你白干活,只要你答应了,那么一号实验机构以及一号实验机构内部的一切,全部都归你。”

面对这样的请求,以及如此丰厚的报酬,自然是让陶艾默像块木头一样楞在原地,更是让他的思绪就这样停止了许久。

“额...这个请求嘛...”

陶艾默足足犹豫了数分钟之久,但十号先生也没有因为这数分钟的等待感到不满,而是依旧充满敬意地保持微笑,微微弯腰,伸出着左手。

“哎...你都提出这么丰厚的报酬了,我要是再拒绝的话,也非常不像话。再说了你们的过往...应该可以说是打动我了吧,帮助想要主动赎罪的人什么的,我还是很乐意的。”

语毕,青年郑重地从石椅上起身,同样充满敬意地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了十号先生的手。

奇怪的是,明明握住的,仅仅只是投影,但陶艾默的手,依旧感受到了明确的触感以及温度。

“非常感谢!真的,非常感谢!”

十号先生的眼角边,忽然闪出几丝泪光,声音也是忽然变得哽咽起来。

并且同时,十号先生的胸口开始闪出一道奇怪的光芒,那应该是一号实验机构的拥有权之类的东西吧...

很快,光芒消散了下去,取而代之的,一个似乎是恶魔跪地的图案,渐渐地从十号先生的投影上,脱落下来。

就这样,宛如被微风吹起的纸张一般,恶魔跪地图案缓缓地飘到了陶艾默的胸口处,穿过了衣服,穿过了皮肤,就这样,深入了陶艾默的身体内部。

“真的,非常谢谢你!”

温和的光芒,闪起,而十号先生的投影,也是逐渐消散而去。

“对了,当你遇上你认为的确该被你帮助的人时,也请尽量帮助他。”

“没有问题。”

“再次,谢谢了。”

就这样,十号先生的投影,彻底消散而去,而他之前一直在他身后的狮子,在陶艾默身旁转悠两圈之后,也是随着他的主人,一并消散。

“放心吧,答应好的事情,我是肯定会遵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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