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戈理解雅典娜关心和保护他的心情，但他总觉得在这件事上雅典娜有些过分谨慎了，她甚至还特意跑来亲口告诉凌戈要小心。
这种事明明打个电话就能说明白的。
昨天在收服曦玥后，曦玥跟凌戈说了她在监视凌戈的这段时间里，雅典娜找过她一次，叫她不要搞什么猫腻，不然就收拾她。
雅典娜的威胁也是曦玥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之一。
既然雅典娜对曦玥都敢这样直接上门威胁了，那为什么在面对楚蓝枫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时，她却只能劝凌戈要小心行事呢？
难道这个楚蓝枫的背景，比凌戈想得还要强势吗？
就连雅典娜这个公会最强的镜中神都要忌惮他，而这样一个人，却觊觎着凌戈手中的飞羽。
说实话，凌戈现在都有些后悔考入Z大了，他要是不来，就不会遇见白奕楠，更不会遇见楚蓝枫这样的‘大佬’。
他的人生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一切还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从他对飞羽许下愿望的那一刻，他的未来就注定不会平平无奇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凌戈绝对不会让飞羽被别人抢走，她对于凌戈来说不只是一位镜中神那么简单。
她是重新构建了凌戈内心世界的支柱，她走了，世界也会随之崩塌。
雅典娜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凌戈也没有继续待在医院里。
当他来到外面时，发现竟然下起了雨。
阴郁的天气也让凌戈的情绪有些提不起来，他站到路边想打个出租回公寓。
而一辆黑色轿车也在这时缓缓停靠在他的面前。
轿车的后座车窗落下，里面竟然是楚蓝枫。
凌戈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怎么雅典娜刚提醒完他，他就碰上了这么个晦气玩意儿。
早知道刚才就跟雅典娜一起走了。
还不等凌戈开口，楚蓝枫便笑着说，“上车吧，聊聊。”
“不了，会长，我还要回家做饭。”
“做给谁？你的镜中神吗？”
凌戈暗暗握紧拳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而楚蓝枫则淡淡一笑，拿出自己的手机，将屏幕对着凌戈。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照片的内容差点让凌戈直接冲上车照着楚蓝枫的脸来一拳。
照片上，飞羽、五十岚、洛雪和曦玥全部重伤，她们周围站着几十个镜中神，像是在看守她们。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凌戈的双手拍在车门上，怒视着楚蓝枫，嘶吼道，“她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就剁了你！”
“别急啊。”楚蓝枫的语气依旧淡淡的，“现在上车，我这就带你去找她们。”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凌戈也压根不管这是不是楚蓝枫的阴谋诡计了，直接上了车。
如果不是车上的保镖拉着，凌戈估计早就在上车之后跟楚蓝枫掐起来了。
轿车在暴雨中驶向郊外，车内的气氛十分压抑。
良久的沉默后，楚蓝枫开了口，“你的飞羽，真的很能打啊。”
凌戈缓缓转过头，他瞪着楚蓝枫，一语不发。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只要楚蓝枫现在稍稍转过头看向凌戈，看着他那双眼睛，他就知道自己现在一个字都不应该说。
但楚蓝枫依旧看着窗外，娓娓说道，“我们先是抓了你的其他三个镜中神，然后故意被飞羽发现，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不等凌戈回答，楚蓝枫笑笑，“我们让她单枪匹马地去救人，她还真的自己一个人去了。你知道她杀了我多少个镜中神吗？”
楚蓝枫缓缓抬起手，伸出五个手指。
“五十个。”
他慢悠悠地说着，语气听起来好像压根就不在乎自己那五十个镜中神的性命。
“我还从来没见过像飞羽这么强的镜中神。”楚蓝枫说，“但就算再强，也不是无敌的，不是吗？她能杀五十个，可她杀不了一百个，我的镜中神们压都能压死她。”
刚刚在医院的时候雅典娜就跟凌戈说过，这个叫楚蓝枫的镜主手中有起码上百个镜中神。
看起来雅典娜的猜测还是有些保守了。
从楚蓝枫现在这个淡定的架势看来，死五十个镜中神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那他手里究竟还有多少镜中神，恐怕这个数字说出来会直接让凌戈傻掉。
终于，凌戈开口了，“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把飞羽给你的。”
楚蓝枫闻言，哼笑一声，也不急，仍然语气平缓，“凌戈，你知道吗？在战场上，只有优秀的狙击手才配得上顶尖的高精密狙击枪。”
他转过头，看着凌戈，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似乎是嘲笑，又像是可怜凌戈，“同样的，只有强大的镜主才能配得上飞羽这样的镜中神。”
“强大？对自己镜中神的性命不管不顾，随随便便就能把自己的镜中神送给别人做保镖，这就叫强大？”
凌戈自然也不惯着他，在嘴遁这方面他还没怕过谁。
对此，楚蓝枫只是露出一个‘你还太年轻’的笑容，“等你什么时候成为了一个合格的镜主，就能明白我说的话了。”
“放屁，你——”
“我们到了。”
这里是郊外的一处废弃仓库，楚蓝枫把他带到这里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车子一停下来，凌戈就直接推开门冲了下去。
仓库的门口，飞羽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雨水冲刷着她身上的伤口，血液裹着雨水流了满地。
而五十岚她们身上的伤并没有飞羽的严重，她们三个背靠着背将飞羽围在中间，面对着周围那几十个楚蓝枫的镜中神。
“飞羽！岚！”
凌戈喊着她们的名字。
而五十岚在见到凌戈的一瞬间，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她也向着凌戈飞奔过去。
可是却被楚蓝枫的镜中神死死拦住。
凌戈这边也被两个镜中神少女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楚蓝枫这时才缓缓下车，他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走到凌戈面前，说，“好了，你看到了，你的姑娘们都平安无事。”
“你他妈管这叫平安无事？！”凌戈挣扎着，“飞羽！飞羽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但飞羽没有任何回应。
她的长发被雨水打湿，遮住了她的面容。
仓库门口的地面上全都是献血，凌戈简直不敢想象当时飞羽一个人挑战上百个镜中神究竟是什么样的场面。
“看起来，你很心痛啊。”楚蓝枫幽幽地说。
凌戈恶狠狠地瞪着她，那眼神仿佛是要把楚蓝枫生吞活剥了一样。
楚蓝枫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在凌戈的脸上轻轻划开一道口子，献血顺着刀身流淌出来。
“不用心痛，反正——”楚蓝枫看向飞羽，“你马上就要忘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