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带着疑问,终于是和优露走到了宏伟的王城面前,巨大的门扉在两人面前缓缓敞开,显露出内部的华丽装饰。
虽说是已经有了之前正常城市作为铺垫,但楚安还是对没能见到魔王城一样的城堡而感到遗憾,况且偌大一个城堡里居然没有半个仆人在,楚安总感觉不太对。
“说到王城,一般都是什么管家啊、女仆啊排成一排来迎接客人吧,为什么哈迪斯的城堡里一个都没有啊,不是连赫卡忒都有个女仆跟着吗?”
优露对着楚安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想看这里的仆从?”
虽然感觉优露可能会借机整蛊自己,但楚安还是点了点头。
优露脸上笑意更盛:“那你可别后悔哦。”说完,优露撩起自己那及腰的白发,用魔力凝结成的小刀将其整齐地斩断,随后在楚安一脸惊诧的表情中将发丝洋洋洒洒地抛出。
漫天飞舞的白发像是落雪一般,但还没等哪怕一根发丝落地,走道的深处就飞来了一团黑云,将发丝团团围住。优露将手伸进黑云中随意一抓,接着将手在楚安面前摊开,向她展示这团黑云的真面目。
“这是……虫?”
“什么嘛,安,你不怕虫的啊。”
楚安费了相当的功夫才从优露的手上那是只虫子,虫子小到楚安连魔力强化都用在了视力上才能勉强看清。
优露吹了口气,将手上的虫子放归虫群,接着指着自己刚刚抛出头发的位置说:“没错哦,就是虫子,你看——”
本应该有着头发飞舞的空中却已经空无一物,由无数小虫组成的黑云也退回了走廊的黑暗之中。
优露甩了甩头,刚刚才变短的白发随着摆动再度变回了一直以来的长度,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再生的长发后,说到:“哈迪斯就就是这样一个人啦,比起仆人,他更喜欢这种高效率的方式。”
“从我们进门那一刻起,它们就跟在后面收拾着我们带进来的灰尘、污物之类的。”
楚安强忍着不去想身后有多少虫子在尾随自己,跟着优露继续向着城堡深处进发,在这时,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不是说这里的房子都是小世界吗,为什么这座城堡不是啊?还是说哈迪斯世界在别处?”
“安,都说了问题一个个问……算了,你这也算是同一个问题,”扶额的优露摇摇头接着说:“从一开始,我们就在他的世界里哦。”
“一开始……难道说整个地狱都是他的世界吗!”
“恭喜,答对了。”
楚安有些头皮发麻,优露曾经说过自己在单挑下是基本无敌的,也就是说她面对能开辟如此世界的哈迪斯也有十足的胜算吗?想到这里,楚安不禁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优露。
察觉到楚安的视线,优露却把它解读为了对哈迪斯能力的惊诧,解释道:“毕竟哈迪斯是最初的恶魔,自‘灵魂’这一概念诞生的他对世界的理解不一样啦,不用太过惊讶就是了,对他来说,在里侧开辟空间就像我能理解神代文字一样自然,也就是我们这些原初生物的一点小小特权而已啦。”
“那你和哈迪斯谁更强呢?”
优露想都没想地回答到:“在这里是他,在外面是我,毕竟他可不擅长打架。”
就这样,二人聊着天,在弯弯绕绕的城堡里来回穿梭,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优露才在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面前停了下来。
“我怎么感觉,走了好远啊。”虽然从外面来看,这座城堡确实不小,但楚安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走过的路程应该是远超它的容量了。
“你的感觉没错哦,因为我刚刚迷路了。”
“哈?!”面对优露若无其事的说辞,楚安整个人都傻掉了。
“没办法嘛,我都好久没来过了。”
优露一边象征性地道歉,一边推开了面前的门,而门内则是一个看上去像是餐厅的房间,房间中央的长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料理,而哈迪斯正坐在主位之上优雅地进餐。
察觉到进入房间的二人,哈迪斯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对优露说:“看来我有必要找个引路人了,二位来得比我想得要晚了一些,我还想邀二位共用午膳来着。”
“那就免了,你那堆东西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优露微移半步,挡在了楚安身前。
哈迪斯也是不恼,笑眯眯地说:“此言差矣,这可是灵魂制成的上等美食,怎么能说它有问题呢?”
优露同样回以一个不知所谓的笑容:“啊呀,那你这么说,可敢让安看看这些东西的真面目?”
“那就免了,我担心那位小姐看到之后会连着好几个晚上做噩梦。”
楚安看着桌上的料理其实挺有食欲的,老实说,她非常好奇它们都是什么味道,但听到哈迪斯的话语,她还是决定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优露本以为哈迪斯会展示这些东西的真面目,这样楚安就绝对不会再碰它们,但看到楚安这个样子,不放心的优露决定告诉优露事实:“安,一般人吃了桌上的东西绝对会死哦,绝对不要碰哦!”
被优露气势所震慑的楚安只能连连点头答应。
片刻之后,用完餐的哈迪斯带着二人来到了另一处会客用的房间,并询问到:“那么,接下来是你我的单独谈话时间,还是说这位小姐也要一起?”
“安,我个人的意见是你就在这里等着就好,毕竟等会儿要谈的事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但你如果想参与,我不会劝阻,现在的你有资格了。”
看着一脸正经的优露,楚安点了点头,这是优露对自己的认可,那么不管前面有什么自己都应当试着去面对。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优露看上有些犹豫,但还是尊重了楚安的选择,转身对哈迪斯说:“那就在这里谈吧,简单来说,我需要恶魔们去处理一群人类士兵,作为交换,我会提供一个收集死者灵魂的魔法。”
听到这里,哈迪斯来了兴趣:“哦,收集灵魂的魔法?有意思。虽然我非常相信妖灵的魔法能力,但是这个魔法真有可行性吗?”要知道,就算以他哈迪斯对灵魂的理解,这么多年以来都没能创造出能收集死者灵魂的魔法,所以一直用着缔结契约这种费时费力的方法来收集灵魂。
平常谈论到魔法的优露都会有些兴致盎然,但这次却显得有些不愿谈及这个魔法:“反正有用,怎样,成交吗?”
“那么,有多少人?”
“不知道,反正万数以上吧,能杀多少就看你们的了,但我劝告你,别做得太过火了,小心被教会那群人盯上。”
听到这个人数,哈迪斯眉头微挑:“是军队吗?真难得你会去掺和人类的战争。”
“嘛,就是军队,从那边的世界一座名叫提比亚的城市开始,一路向北都是你们的。”
“要去我们去和军队作对,光靠一个魔法是不是不太够?”恶魔在那个世界的实力远不如在地狱时,要和编制完整的军队交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优露叹了口气:“我也会出手,但作为交换,我需要你给安提供一个舞台,一个让所有人都能认识她的舞台。”
哈迪斯顿时哈哈大笑:“行啊,你都藏了多久了?居然为了个人类选择再次暴露在教会面前,我可把这当做要出大事的前兆吗。”
“我可没打算现在就让教会找到我,只要你有办法让安名声大噪,我就会隐蔽地出手,让你们能轻松地干掉那群联邦士兵。”
“我当然有办法,那就成交。”
“成交。”
就在二人打算握手时,楚安的声音打断了二人。
“那一般人呢,不会也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吧。”楚安不打算对优露的计划指手画脚,但是她不希望牵扯到一般平民,战争带来的苦难不应当由人民承担。
“那种——”
“那就再加一条:不要刻意伤害一般人。”优露打断了哈迪斯的话,强硬地加上了这个条件,她也不希望恶魔真的一次性收割大量灵魂,毕竟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哈迪斯倒是有些惊讶,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优露这么积极,不过这次他是有利可图的那一方,他也就不计较了,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可以,但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对‘那边’来说的话,二位不如先休息一下,等那边的太阳落下了我们再讨论细节吧。”
说着,哈迪斯拍了拍手,房门便自行打开,为优露和楚安指出了一条通往另一个房间的路,优露也是不多废话,带着楚安离开了房间,临走时优露瞥见了哈迪斯脸上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哈迪斯提供的房间不大,但够有一张够两个人睡的大床,可惜的是优露一如往常地坐在了窗边,没有丝毫要睡觉的意思。许是今天起得太早,躺在床上的楚安不一会儿就陷入了安眠,确认楚安睡熟了之后,优露独自离开了房间,而哈迪斯正等在门外。
“怎么,有话要说?”
“你倒是一点都不怕,是因为你留在我城里的魔法阵吗。”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我有一个,小小的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