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玉兮看看龙魈。龙魈看看神玉兮。
神玉兮眨眨眼。龙魈也跟着眨眨眼。
神玉兮放下手里的茶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招呼着：“来人，取我虎符和披挂！再把大将军十二位上将军叫过来！”
龙魈是万万没想到呀，神玉兮突然来这么一出。他连忙拉住神玉兮：“不是，姨，你冷静……”
“冷静？龙百川无耻小儿，彼其娘之！”神玉兮一甩龙魈的手，没甩开，又说，“龙百川这不就在明面上撕破脸了吗！星翰？莫不是他法芙娜挨着的都是他法芙娜的地！我记得他还和下界面连着，他咋不封你个魔王？一片荒地，连个房子都没有，恶心谁呀！”
“房子还是有的。我妈当年搞了一个星翰大开发计划，只不过因为大圣堂那件事搁浅了嘛。那里还有一个半成品的小城……”龙魈拉着神玉兮的手，好言安慰道。
他没有办法呀，虽然神玉兮算不上一个合格的长辈，但她是真的爱自己的。他总不能让神玉兮去送死吧。
“早让土匪占了。”神玉兮一点没给面子。
“……”龙魈看了看神玉兮撇撇嘴。
“别怕！”神玉兮往日恬静的满是不屑，“当年欠你妈人情的人海了去了。只要把人叫过来，别说打仗，一人一泡尿也把法芙娜浇成盐碱地！难不成法芙娜敢和整个大陆东部叫板？”
神玉兮：“(╬￣皿￣)=○”
龙魈：“彡(-_-;)彡”
龙魈叹了一口气，说：“法芙娜帝国现在在籍士兵大概有近两千万，此外还有大量贵族私兵和地方民兵。敢问云中教有多少兵丁？”
神玉兮眨眨眼。她不是不敢说，而是根本不知道。毕竟她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教主，怎么会去在意那种俗事。
还是旁边的一个侍女说：“神教大概有三百五十万不到的士兵。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勉强凑出五百万人……”
“但是绝对打不过法芙娜的大军。”龙魈接着说，“对付云中教的话，军部大概会动用不到二百万人。”
“可是还有其他人……”
“打防御战，法芙娜最擅长。当年法芙娜就是靠着关隘、山川、城市与方便的补给，把大圣堂拖死的。现在那批将领还没死。”
神玉兮：“……我是帮你的。我才是啊！你怎么能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不是谁帮谁的事。龙魈在法芙娜的时候长，了解的也更多。法芙娜又乱又野蛮，甚至还有大量的隐藏叛军和数不清的窟窿眼，但是她可以在乱世中一方称霸，必然是有缘由的。
比如能打、能打还有能打。
“你也别想说什么拉着维克托、卫堂什么的一起。这样反而容易弄巧成拙。”龙魈依旧拉着神玉兮，轻声细气儿地劝道。
“……哼！不管你了。”神玉兮翻了个白眼。
龙魈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神玉兮容易钻牛角尖，他是真的怕这位按岁数应该已经更年期的姑奶奶在搞出什么幺蛾子来。那就怕是真的凉了。
“您就老老实实的吧。我这边有计划的。只要跟着计划走，玛尼全都有，从此……怪怪的。反正我有计划就对了！”
“呵，明道成毒人了。”神玉兮看着龙魈，并且用眼神说‘这种事也在你的计划里面吗？’。
毒人是……指通过将自身囚于瓮中，通过不断换毒水来将毒素灌入体内，是毒师修炼的比较……取巧的方法。灌毒是十分痛苦的一件事，至少要一年才能结束，并且脱离毒瓮也是。刚刚出来的人常常会全身溃烂、瘙痒难忍……
“……挺过就好。”龙魈对这件事还是比较平淡的。力量是数不清的，所以获得力量的方法也是不见相同的。他为了变强也用了一些不大……平淡的手段，所以还是无所谓的。
只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云中教有什么出名的毒师。
唯独一点，龙魈听说毒人大多会有恋童癖、恋尸癖甚至恋骨癖。当然，他这种理智的人不会听人以讹传……
“明道有没有一些奇怪的爱好，比如对着尸体……独处。”
神玉兮摇摇头：“这你放心。”
她伸出手对着自己的脑袋比划个了比脑袋略大的圆：“他喜欢……大大的东西。”
喜欢脸盘子大的？这是什么奇怪的嗜好？无所谓啦。
神玉兮给龙魈的杯子添了点茶水：“你很平静嘛，我还以为你会很激动，我是做好了你和我拍桌子的准备了的。”
“神秘嘛，一直都是有舍有得的。想什么都不付出，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龙魈笑了笑，“不过。我还一直以为他是和神姨你修习的呢。”
“我的错……是我没管住他。”神玉兮一直为这事而赶到愧疚。神明道是真的在她眼皮底下被人灌成了毒人。
“其实他的师傅你大概也是认识的。”
“我？”龙魈皱着眉。他并不认识什么比较出名的毒师，甚至可以说他压根不认识什么毒师。
嘶……难不成是他卖线麻叶子的哪位主顾？不对呀，神玉兮又不知道他是干什么营生的。还是说傲云宫的哪位师叔伯？不大可能吧，他记得毒师至少要智商高，这一点足以排除傲云宫一大半的人。
……当年他妈的手底下是不是有个毒师来着？他记得有一个长头发的中年人身上老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虫子……
“你，还记得申子徒吗？”神玉兮小心地问他。
……龙魈听到这个名字就感觉脊梁一股寒气往上蹿。他黑着脸瞪着神玉兮，牙齿咬得嘎嘎响。他气得眼都红了，破口惊叫道：“卧槽！这怎么能……我和申子徒是什么关系，神姨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他妈……”
申子徒，原名好像叫申忌，算是比较出名的毒师。当然，和龙魈差不多，是臭名昭著的那种。
据说原本是个瘫子，后来被人收成徒弟（试验品），炼成了毒人。为人不近酒、不喜色、不贪财……总之一看就知道和龙魈相性不和。曾经在大秦和高昌国毒杀了四座城的平民，原因不明。
作为傲云宫大弟子，龙魈曾带队去追杀他，结果死了好多人，最后是龙魈看着他掉到了昆山的五百多米的山崖下。
龙魈当时确实是受了伤，再加上伤亡太重，便没有去搜尸……
“他是明道的老师，你算了……”
“明道的老师又怎么了？我师妹，我师妹她现在还他妈拄着拐！她还比明道小一岁呢！”龙魈一脚踹在桌子腿上，木质的桌子腿被踹断，上面的花瓶也摔下来，跌得粉碎。
龙魈喘了两口粗气，“现在要想从傲云叫人的话，大概需要一个月不到……”
“别，真的。他已经没有两年好活了，你又何必呢！”
龙魈在乎的是申子徒的命吗？
是的，他就是要申子徒死，艹他妈的，他必须要让申子徒的脑袋到他手里，这样他就可以把申子徒的天灵盖做成酒器送给他师妹了。
但他师妹不喝酒，这倒是个问题。
“我不动手，放心。”龙魈坐了回去，“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卖命的人。”他耸耸肩，“我不想让明道恨我，但是有些事我不参与进去，心里难安。”
神玉兮听他这么说，也安下心来。毕竟只要自家孩子不直接参与就好，她可不管什么申子徒。如果到时候明道闹脾气的话，就想个办法让他去闭关什么的吧。
神玉兮表示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随后，神玉兮又差人给龙魈取来两坛今年新酿的酒，说是今年雨水少，酿的酒格外香。
龙魈本来就是贪杯的人，索性也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抛在脑后，取过冰瓷酒碗，倒上这么一碗。
“确实是香。”
龙魈是个喝酒上脸的人。这才一碗，整个脸连着耳朵尖儿都红了。脸红归红，龙魈依旧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又上了一杯。
“去，像个猴子一样，又不是不给你喝，斯文一点。”神玉兮笑骂道。
龙魈嘿嘿一笑，放下酒杯，直接伸手掏那酒壶：“这哪里像了。待到喝醉了，这又哭又笑、颠颠狂狂才是真的像呢。”
这地窖里掏出来的酒还带着一丝凉气。凉酒是易醉人的，但是龙魈不在乎。这南方燥热，凉酒正好解了三分暑气。就是酒碗太小，酒壶也小。龙魈也就看上了那酒瓮，伸手抓了过来，不顾口上的封泥，直接对着嘴。
神玉兮就这么看着他。他出生的时候，小小的，像个小老头一样，现在也是个大孩子了。巧儿要是你能看到就好了。你口中的未来，就快到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