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走在辽阔的原野上,期间发生的事不过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琐事罢了。
马车驶过草原穿过一大片杂草丛生的灌木丛后,就一直朝着法兰西边境开去,阳光普照在大地上,金灿灿的光线晃动着我们的眼眸,车轮扬起的尘埃在空中久久的飞旋。
道路两旁的慌地全是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任何生机,白色的骨头七零八落的散落在道路的两旁,乌鸦转动着猩红的眼珠子站在骨头上嘴里咀嚼着新鲜腐肉好奇的打量着我们。
“小爱,不要看了。”漓姐姐将我抱在怀里,合上了我的眼睛。
在黑暗、沉重而狰狞的天空的见证下我们沿着道路行走,在我记忆中的那些农舍现在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下已一些木桩孤零零的立在荒野之中。
夜晚四周全色豺狼嚎叫的声音,喧闹的脚步声在我们的马车徘徊,那一晚我和漓姐姐都没睡好。
在晦瞑的晨光中,缇娜和…拖着沉重的脚步,在荒野里匆匆赶路,越向前走道路两旁尸体出现的越来越多。就在正午的时候远方正出现了一座死气沉沉、暗无生机的城池。我认出来了,那是埃尔帕索,曾经是充满和平与生机的一座城市,现在怎么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抱歉啦,爱珐玲姐姐和漓姐姐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诺伦将马车停到埃尔帕索一百米处,笑着我们说出离别的话语。“毕竟现在法兰西现在里面情况还是挺特殊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么再见了。”
我向诺伦道别,将漓姐姐扶下了马车。
“再见了。”诺伦在后面再次挥手道别,声音拖的老远。
“你也是回去路上小心些。”我挥手回应,“再——见!”
怀着沉重的心情,我们踏过各种血肉模糊的尸体,我们每次迈开脚都有乌鸦从尸体上抬起头来,发出“哇—哇—”的粗劣嘶哑声,让人感觉凄凉又厌烦。
同时用它那血红色的眼珠子死气沉沉的注视着我们,明白我们是活物之后便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啃食尸体上的腐肉。
越向前走,尸体的腐烂气息就越严重,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和一种奇怪的味道扑鼻而入。
最终我再也忍受不了,捂住了胸口强烈的干呕了起来。
因为昨晚什么都没吃,吐出来的只是胃部的酸液,但这也让我神经稍微麻木了一些,将手搭在漓姐姐的肩上靠着她休息。
期间漓姐姐一直用一种哀伤的眼神打量着四周。
我说“或许到了城里应该能查清楚这一切吧?”
漓姐姐没有回答我,而是一一种悲伤的目光看向左侧,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一堆尸体堆积在了河里面,死相极为凄惨,皮肤发紫,手脚痉挛在了一团,瞳孔涣散,眼睛却瞪的大大的。
其中有老人,有小孩,有女人,都像货物一般堆积在河中,秃鹫和乌鸦盘旋上方发出嘶哑的叫声。
突然“主啊,矜怜我们……”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我发现漓姐姐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为这片荒野上的人的祈祷,寂静的荒野传来了一声声荒凉的回音,乌鸦和秃鹫虽然还在不停的嘶吼,但是其中颤抖的声音混杂着一股莫名的悲伤,我抬头看向那些飞禽,被它那那悲凉的声音所吸引。
“尘土归于地,灵归于赐灵的上帝”。”结束祷告漓姐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然后眼里闪烁着微光,流着泪迷茫的看向了我,扑倒我的怀中痛哭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的开口“没事吧?漓姐姐。”
她摇了摇头,我看她流着泪不想说话,就没继续追问。
“走吧,小爱。”漓姐姐沙哑着嗓子说“我已经没事了。”
漓姐姐牵着我的手走在前面直到入城,但是我能感受到漓姐姐的身子一直在颤抖。
“小姐,请移步到隔离区。”到了城两名守卫将我们俩拦下了。“为了安全。”
我看他们穿着黑色的军装,脸上带着乌鸦形的尖嘴面具,看不清他们具体的表情。
一名守卫将我们带到了当地的教堂,沿途我看见大街上全是带着乌鸦面具的人,抬着担架在大街上急匆匆的行走,担架上的人嘴唇发紫,瞳孔涣散,皮肤上出现各种斑点。
到达了教堂守卫向神父鞠了一躬,由于隔的有点远根本听不清他们再说些什么。
“麻烦你了。”守卫说完便离去了。
神父带领我们踏进了这个受苦受难的死亡的庇护所,一进去我就感觉特别难受,空气中充斥着混浊、霉烂、和药物的气息。
在途中我瞧见病房里的两位医生相互交换了眼神,摇了摇头。随后便叫来了士兵,两位士兵将那个病人抬上了担架,我突然意识到了刚才那些大街上急匆匆行走的士兵所去的地方。
——城外。
想到这,我下意识是抓紧了漓姐姐的手,回头看向她,发现她眼神空洞的只是无奈是看着发生的一切。
神父将我们带到了一个干净、整洁,且照的进阳光的房间。
“嘉尔殿下已经吩咐过了。”神父开口说“有什么要吩咐的直接给他说就是了。”说着指了指门外的守卫,“那我先走了。”
“那是什么东西?”漓姐姐颤颤巍巍的开了口。
“那些吗?”神父苦涩的笑了笑,“一开始只是因为饥荒,因为百年不遇的大雪整个城市在饥饿之中痛苦的呻吟。他们派出去求救的希望,全迷失在了那片森林里。”
他指了指前面光秃秃的那片山头“大雪将整个森林全部封住了,靠着森林里的那些动物城市里的人好不容易熬过了那个冬天,可是……”神父说到这儿剧烈的痛哭了起来“谁知道,那场大雪压垮他们的生命之路,桥塌了。”
说到这儿,他的音调变了,他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说,“后来,城市里的麻雀越来越少,居民们无所不食,渐渐的将目光盯向了阴沟里的老鼠……”
说到这他停下了,而我们也已经全明白了。
携带的病毒进入到人体内,一开始只是一个人,后来人们在又相互传染,饥饿持续折磨着人们,人们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吃掉鼠类,情况持续恶化,尸体不断在大街上发酵,病菌疯狂繁衍,疾病疯狂蔓延,等到桥修好整座城市也被毁灭的差不多了。
“大约…死了多少人呢?”我莫名的问出了这句话。
神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饿死了五六万,感染者者死了二万多人,莫名…失踪的人……”他说到这顿了一下“四千四百一十三人。”
“4413。”我念出了这个数字,只觉得迷茫,看向了神父之前所指的远方,现在哪有什么森林的样子,分明是一片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