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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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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的天气照射在草原上,空气中弥漫着芳草和雨露的芳香,在一个夏日的清晨,雨已经在黑夜中缓慢停下。

瑰洱她感觉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恶梦。

她在梦中看见亡灵们在丘顶的巨岩上讲着毛骨悚然的话,他们的话语声从暴风雨中的山巅传来;从斑斑血迹的盔甲上涌来;从荒野里阴森悲伤的坟墓中袭来。

这些阴暗的话语从四面八方袭来攻击着万千准备进入地底里的人,她看见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纵身越向墓穴,接着幻化成亡灵加入了那疯狂的队伍。

她想说些什么,可是繁华落尽,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黯淡的微光。

而那些嗜血的亡灵发出凄厉的嘶吼声,一个个向自己袭来。

夜已纯黑——

她孤零零的呆坐在风暴中,独自一人。

四周涌来的是亡灵的嘶吼,鲜血咆哮着从他们的墓地中涌了出来,希望能够拼凑出曾经的身躯。

可是亡灵瞅见的,找到的。只不过是铭刻在他们功勋的墓碑。

随后它们更加愤怒了,它们红着眼望着昏暗的黑夜,发现它正被染成血色向深海里陨落,而往昔的时光便活现在了它们的已经死去的心中。

要知道这片大地也曾见证过他们的辉煌,曾经满天的星光指引者他们前进的道路,和蔼的月色也带走过他们的思念。

他们,曾经的骑士,因为惨死的怨恨化为亡灵在这片暗无天日森林中,最终失去理智变成了自己厌恶的东西。

在无数亡灵的额间,瑰洱发现了他们深深的苦痛;在此期间她在这万千幽魂中发现了自己的亲人。

她的父亲、母亲、哥哥在质问她。为什么还要苟活与人世,为什么不来救救自己。他们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恶毒的话语,一边不断是朝瑰洱走近,从活人的身上汲取着她的生命力。

瑰洱想开口,可是她一抬头看见的全是他们冰冷而怨恨的神情。

心越来越痛,看着亲人的眼神。她跪在地上祈求上帝赐予她无所不能的力量。然而上帝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管这梦境中的事。

“为什么不来救我?”

约瑟夫阴森的声音响彻在她的四周。

“不…不…你们不是他们!不是!”

瑰洱一边不断哭泣,一边大声的叫喊着。她此时的狂乱的状态已经离死不远了。

“那你说说他们是什么?”

死神怨恨、冰冷、阴郁的声音中还不时夹着讥讽的笑声。

这是死神达纳斯特习惯的伎俩,也可以说是她的恶趣味。在千百年的收割灵魂的过程中,她找到了最有趣,最排解时间的方法。

在梦境中瓦解他们的意志,观赏他们痛苦而恐惧的表情,欣赏隐藏与人体这一半神中最原始的情感。

特别是看见他们挣扎的火焰缓缓熄灭,身体因痛苦而痉挛,表情因恐惧而害怕,在千百年中,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除了火焰熄灭的快慢就没有别的差距了。

一切事物总归是要走向终点的。

瑰洱捂住了耳朵,痛苦的蜷缩着身子。

狂风中,暴雨中。

她听不见任何亲友的呼唤,听不见亲友对她的鼓励。

她闭上眼默默的哭泣;等待着黎明,等待着泪雨淅沥,耳旁亡灵的讥讽声再次响起。

亡灵已为她备好了坟墓,随时准备关闭墓室的大门。人间的生命即将消失如梦。她的内心的恐惧化为亲友,拉着她的手不放,灵魂坚守在孤零零的原野,为自己的死亡哀泣。

嘉尔在昏迷中听到了瑰洱的泣诉既恐惧又欣喜。

而嘉尔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也病倒了,她一直也在咳血,变成了一具躯壳,没有灵魂,没有思想。光是施展防御魔法就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

每一步行走,都是依靠着脊髓来思考。

刚刚她才挺过了黑夜,那是一段痛苦万分的日子。黑夜里的荒兽比白天更加凶猛,蚊虫和蚂蝗也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从未想过,丛林的夜晚会如此可怕。

每天夜晚她都要打起精神消灭一切危险守护公主,白天她还要背着她在着暗无天日的从林中寻找出路。

自从右手断掉后,她能感觉生存的希望在一天天的减少。

突然她爬在地上弓着腰难受的咳了起来,嘉尔感觉自己的肺似乎是在胸腔里扯成了碎片。

她闭上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她的脸色很不妙,整张脸涨的通红通红,苍白的嘴唇上残留着咳嗽出的鲜血。

咳嗽了好一会她才勉强站了起来,眯着眼将另一种手按在胸口,另一只手耸拉在空中。

这个可怜的人面色煞白,嘴巴微微张口,竭力想要保持正常的呼吸。她有节奏的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又长长的吐出来,似乎这样做能够轻松一些。

“至少要把公主殿下带出去。”她用手擦去了嘴唇的鲜血,然后抬头看了看沉睡的瑰洱。

她蹒跚着走到前方处一片干净的池塘打算取一些水。

看着池塘的倒影,她不禁苦笑了起来。

“我的脸色可真够苍白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捋了捋自己散乱的头发。“嗯,我们一定会走出去的!”

这海市蜃楼的话语在响起的一瞬便消散了。

寂静的从林中甚至没有传出任何回声,嘉尔打了一个寒颤,心里瞬间毛骨悚然,希望过去了便只有无尽的空虚了吧?

望着中映射出的倒影,嘉尔双手捂住了脸,抱头痛哭了起来。

她明白,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病倒再也起不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东升的旬日照亮着草原,阳光晃动着她呆滞的眼神,继而她才回过神。她使劲的摇了摇头,捧起一泓清泉浇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种惬意的清凉感从双手传到了脸颊上,她眼神空洞,凝视着这片池塘,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眩晕,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

干脆沉入水中吧?沉入水中。人间的痛苦就到头了,永远的结束了。在恍惚之中他仿佛看见那两个自杀的士兵临死前的笑容。

她明白了,她不在考虑一切。嘉尔将两条腿浸入水中,浸入冒着气泡而静止的水中。她站了起来,缓缓的举起了手臂,一步一步的朝前慢慢走去。

现在水已经末到了她的胸口,之前那种惬意的清凉感也席卷全身,她转过身闭上了眼,准备倒入这无尽的深渊。

“救命!”

一声强烈的呼喊,将嘉尔拉回了现实,她睁开眼望去,发现瑰洱流着泪水,痛苦的求救。

寂寞的信号将嘉尔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逃出了池塘回到岸上然后对着这片池塘,对着属于她的坟墓,深深的鞠了一躬。

她踉跄着来到了瑰洱声旁,瑰洱仍在与命运做着最后的搏斗,眼泪从浮肿的双眼中流出,泣诉的话语充满哀伤。

她将瑰洱枕在自己的膝上,泪流满面的望着她那病态的神色,她轻轻的拍打着瑰洱的肩膀安慰着她。

“雪落时分。”

她唱起了民谣,一首影之国古老的民谣。

歌声悠扬,但却哀伤。

良久她才止住了泪水,调整好痛苦的嗓音继续歌唱下去。

ps:

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

——《回前诗》曹雪芹

咕…今天玩疯了。不过…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在最开心的一刻却莫名的感到一股悲伤,因为繁华落幕,曲终人散后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嘛,算了…自顾自的再说什么呢?

新年应该有新气象,不能这样唉声叹气的,各位新春快乐!

(各位,今天早上吃汤圆啦嘛?明天该吃混沌啦。)

还有一件事,各位看官,早睡早起,别赖床。听说初一、初二早上要是被长辈叫醒的话,一年就会陷入唠叨之中。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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