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南希轻声念叨了一遍，“那不只是个传说吗？”
“你现在就是那个传说。”艾文尽可能让自己声音严肃些，让她明白这是实话而不是他的玩笑。
南希沉默了一会儿，对他缓缓地点点头：“那我会被杀吗？”
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之前就觉得我和别人不太一样，在一个事务官来到我家里说要把我买走后，我就愈发断定了这一点。只是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
“我可以保证你还是个人类。不过有很多人想杀你，他们都觉得杀了魔女能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在书里，这些人都叫做反派。”艾文打趣道。
“那你呢？你不想杀我吗？”南希没有理会他的玩笑。
“我大概算是个管闲事的正派？所以我不会害你。”艾文思索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定位。
“这不值得，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南希的声音里有担忧，也有些疑虑。从开始到现在，他就一直在帮自己，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不必担心我，我比你想得要厉害一点。只是你愿不愿意相不相信我。”
艾文笑得很灿烂，像是在对深爱的恋人发出私奔的邀约。
“这一般是慷慨赴死的人才会说的台词。”南希说。
“所以我不喜欢那些故事。”艾文说，“互相隐瞒，互相猜忌。如果猜得到，就是心有灵犀。猜不到就是‘你不够爱我’‘你不懂我怎么想’。明明只要说出来就好了。”
“什么事都告诉别人的人，那不叫坦诚，那叫愚蠢。”南希反驳道。
“话语是最不可信的东西，很多事是瞒不住的，所以你就是个傻女孩啊。傻女孩总是很难活的。”艾文叹了口气。
南希就像他捡回来的小猫，它可以气得跳脚，可以冷冷地不搭理自己，甚至可以捣乱打击报复，这都无所谓。
可当这只小猫突然没有生气地死在了大街上，身体是冰的，再也不会动了。心里还是会难受。
艾文不想让自己后悔。
“只是离家出走的女孩是不会带着匕首和别人拼命的，就算快被冻死都还要哭着念叨母亲的名字。这样的女孩是做不了什么坏事的。”
艾文笑着向她伸出了手，南希还想说什么，可当她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睛的时候，她犹豫了。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她确确实实曾看到过它。
在风雪里，那对金色的眼眸像是摇曳的灯火，很微小，但温暖且坚定。
“要不，还是拉钩吧。以小孩子的方式，小孩子的约定总是很单纯。”艾文半蹲着身子，伸出了小拇指。
“幼稚鬼。”南希嘟囔了一声。
一只瘦小的手伸向了另一双有力的大手，两个小拇指相碰，紧紧地勾连在一起。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