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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饥荒与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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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距离粮食全部枯死在地里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这期间,人们也尝试着再次种植水稻,可是无论采取什么方法,种子都无法发芽。人们不禁有些绝望了。恰在这一天,又有一队二十人的武士,全副武装地来到了村子。

村民们都不明所以,只猜测可能有什么大事,于是都自觉的聚集在了一起。而接下来的发展,就远远超出人们的预料......

村民们眼看着这一队武士穿着锃亮的铠甲,踏着整齐的步伐,威风凛凛地走到村子中央,人们先是面面相觑,随后立刻跪倒在地,直美和目臣自然也不例外,急忙跪下。

跪倒之后,立刻就有村民哀求道:“武士大人,请救救我们吧!”

这时,这一队武士的领队走出队伍,问道:“我们就是接到了大名的派遣而来的,现在,详细说一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民们一听,是上面派来的,就自以为是来赈灾的,不由得纷纷露出喜悦的表情:“武士大人!请听我说!我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在两个月前突然全部枯死在地里了!不仅如此,我们后来也试着重新播种,可是至今都没有发芽的迹象!再这么下去,我们别说交税了,就连口粮都要不够吃了啊!”

领队的武士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厉声喝道:“果然如圣女大人所说,这是个受到了诅咒的村子!”

所有人都听得一愣:“诅...诅咒?”

领队武士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立刻对身后的武士们下令:“你们立刻去到各家各户,把所有存粮都搜出来烧掉!”

“什么?!”村民们都急了,纷纷站起身来,喊道:“把存粮都烧了,我们吃什么啊!这眼看马上就要入冬了......”

可是领队武士却不管不顾,用更大的声音把村民们都镇了下去:“住口!你们这些愚民,自己的土地被诅咒了都不知道,在这片地里种出的粮食也都是不干净的,吃了以后就会被侵蚀,你们懂不懂啊!我是在救你们!”

有一名村民立刻反驳道:“说什么救我们,你们把粮食都烧了,我们虽然不会被侵蚀了,可是要不了一个月就都饿死了啊!这算什么拯救啊!”

“不就是饿一个月肚子而已吗?两个月后皇庭的震灾粮就发下来了,你们还找什么借口!”

“不就是饿一个月肚子而已???你是养尊处优惯了,没饿过肚子吧!”

“混账!”领队武士怒了,当即拔刀便砍!一道冷锋划过,那个据理力争的村民就掉了脑袋,大量的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又化作点点血雨落下。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切!”领队武士厌恶地啐了一口,然后一边收刀一边说:“贱民就是贱民,脏血污了我的刀。”

安倍目臣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恨得咬紧了牙关,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了一句:“武士...大人,请问...您说的那个圣女...是谁?”

领队武士冷哼道:“哼!当然是土御门家的小公主、大名鼎鼎的二谷小姐!你们这些贱民,光是听到她的名字,就该感到自豪了!”

目臣和直美两人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浑身一颤,随后默默攥紧了拳头......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武士们挨家挨户地去搜粮食,搜到了就搬出来,然后一把火烧掉,过程中一片死寂,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毕竟,对于这些朴实的农民来说,不反抗的话好歹还能多活几天,反抗的话却是立毙当场。

人们就这样,跪在地上,畏缩着,没有人敢说一句话,甚至连头都不敢抬。直等到那些武士们把所有的粮食都付之一炬,随后扬长而去,留下满目绝望的村民,和死寂的空气。

“土御门二谷......”安倍目臣望着皇城的方向,恨得咬紧了牙关。今年,自己的那个妹妹也该四岁了吧......

从那一天起,目臣的命运再次急转直下。不,不只是目臣,整个贵川村,都变为了地狱。往后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人们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了。花草、树皮、宠物、煤炭,甚至是......观音土。

那是一种白色泥土,饿疯了的人把它从地里挖出来,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只为了能果腹。目臣和直美也吃过一点,味道有些苦涩,而且吸水性极佳,难以下咽。但是,直美严厉告诫目臣,说这种土是不能多吃的,否则会死。

目臣一开始还不相信,直到,他亲眼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吃了大量观音土,又无法排出,再加上土本身并没有什么营养,导致大家全身都骨瘦如柴,却唯独肚皮胀的很大;最后,就这样活活的胀死了。

强烈的饥饿感,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众人,抽搐的胃部引发的剧痛常常让人难以入眠。每一天,都好比在地狱里一样煎熬,更可怕的是,这样的日子,根本看不到头。人们,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要失去了,种地更是一种奢望;何况种了也长不出庄稼。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流走,11月下旬的天气,已经开始渐渐寒冷了,而人们的家里却没有能够生火取暖的木柴与煤炭——木柴早已用光了,煤炭则都被人们吃掉了。如此一来,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原本百余人口的村子,仅仅一个月,就死了十余人。终于,日子一天天熬到了12月初,所有人,都到极限了,与此同时,一些吃人的传言也传开了......

这一天,安倍目臣吃力地从床上起身,慢吞吞地穿好衣服,然后想要背起箩筐,去远一点的地里看看能刨出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可是刚走了两步,就是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跌倒。这个样子,恐怕连家门都出不去了。

“哈...哈...”目臣大口喘着气,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身体已经如一具骷髅般干瘦,两腿还在打颤。

看到这一幕,瘫倒到床上的清水直美不禁流下了眼泪。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如果能够让目臣活下去的话,哪怕自己死掉也可以!可是,极度虚弱的她,就连张张嘴,都要做不到了。

目臣回过头,对自己的母亲露出了一个微笑,说:“我没事的,母亲,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挖来吃的。”

说到这里,他又低下了头,喃喃道:“如果,太郎和惠子也能一起来,就好了。”

太郎和惠子,就是之前一直找自己玩的三人组、里面的老大和那个女孩。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们了,有传言说,他们被作为口粮,和其他人家的孩子做交换,然后被吃掉了......

目臣急忙摇了摇头,想要甩出杂念。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突然,房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了,目臣和直美都被吓了一跳。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尽管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人,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都是成年人,而且...眼睛里都冒着渗人的光芒。

目臣警惕地后退了两步,问道:“村长,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村长也不客气,直接就走进了屋子,却没有理会目臣,而是直接对着直美问道:“直美,我们来做一个交换吧。你把你的儿子给我,我把我的女儿给你。”

“什...!”目臣的瞳孔瞬间便因恐惧而缩小了,他很清楚这个所谓的交换是什么,一旦自己被换走,恐怕立刻就会被杀死、吃掉。

清水直美当然也知道这些,所以,她奋力地摇了摇头,拒绝了:“不!我就算饿死,也不要把儿子让给你们吃!”

村长听罢,长叹一声:“果然啊,我就知道会这样......”随后话锋一转,“那,我们就只能吃掉你了。”

“不要吃我娘!”目臣急忙拦在村长的面前,尽管心里充斥着恐惧,尽管全身都在颤抖,但他仍然努力鼓起勇气,低声答:“我...我...我愿意交换。”

“目臣!”清水直美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力量,声音一下子镇住了所有人!然后,她慢慢地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目臣、自己的儿子,温柔地说:“孩子,娘对不起你,娘只有一个最卑微的心愿,那就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村长不禁扬起了嘴角,眼中绿芒更盛:“真是感人的亲情啊......那,我们到底吃谁呢?”

直美斩钉截铁地说:“吃我吧!我好歹也是个成年人,身上的肉也更多不是吗?”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一拥而上,直接把目臣撞到了一旁!饿疯了的人呲着一口黄牙、嘴角流淌着腥臭的口水,五官因极度兴奋而扭曲着,俨然一副恶鬼的模样!他们把直美压在身下,张嘴便咬,轻易地便从她的身上撕扯下来一块肉,也不多咀嚼,就这样生吞了进去,和着血水,以及久违的甘甜......

“住手...住手啊...”目臣在地上挣扎着,几次想要站起身,却又无力地倒下,“不要...吃我娘啊......”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了。无力、悲伤、绝望、愤怒、怨恨......一切的一切都涌上心头,酸楚、苦涩、辛辣,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全身!突然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心底的某根弦......断掉了。

“呃啊啊啊啊啊——!!!”

安倍目臣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一股陌生却又熟悉的力量从身体深处爆发出来!霸道、凌厉、强大、血腥,这股无敌般的力量化作一个十米高的淡紫色人形虚影,随着目臣的动作而动作。

强横的气势瞬间将房屋扫为一片废墟,所有人都恐惧地看着目臣,被吓破了胆。尚有一丝理智的目臣看向自己的母亲,看到的却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终于,最后的理性也失去了。

“不可原谅!”

仿佛本能似的,目臣随手一召,手中便出现了一把一米长的神剑,而人形虚影的手中,也出现了一把同比放大的神剑虚影。这就是草薙剑,目臣心中很清楚,却不知道自己为何清楚这一点。但!那都不重要了!

“死!!!”

随着目臣一剑劈下,虚影也狠狠劈下一剑,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地面直接被轰出了一个方圆五十米的巨坑!冲击的余波更是横扫数百米,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人畜不留!

但,心中的愤恨不可能仅靠一击便彻底释放,于是接下来,目臣像发了疯一样,毫无章法地四处劈砍,没有学习过剑术的他,只能凭借着本能来宣泄情绪;每一击,都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伤痕。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目臣就这样一边嘶吼着,一边发泄着怒火,整个贵川村、及其方圆一公里之内,全部化为一片焦土,活物更是一个不留。而做完这一切的目臣,也就这样脱力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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