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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幕:毫无悬念的剿灭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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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塔就读于帝国士官学校时,时常从前辈们那里听到过类似这样的说法:

当你极为不幸地于战场上面临超越精神与理智承受能力的绝望险境之时。

请务必超脱主客体之外,以第三方的视角,不夹带丝毫主观情感为前提,对现状进行极为客观的理性分析。

这样做,往往能在有限的程度内让事态略微好转,至少可以让躁动的心得以冷静,不至于干扰自己的理性判断。

那么,来试着分析一下吧。

名为帕斯塔琪诺莉娅·安诺贝尔娜·布·弗朗索斯的个体,现正面对着什么。

装载在驾驶室内的实验玩具,与便携性无缘的“魔道通讯石”,传来了毫无规律可言的刺耳杂音,理应奔赴过来的友方机体不见踪影,冒着黑烟的不远处极有可能堆积着友机的残骸。

没有任何援军到来的可能性,事实上,连后续补给都不得不“就地取材”,以孤军深入的状态出现于此,勉强算得上“盟军”的救世军已全军覆没,虽说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对他们见死不救,但如今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

然后,是最为致命的一点,大概也是造成以上两点的罪魁祸首——“那个”,出现在了面前!

在即将逝去的茜红色的夕阳余晖中,毫无征兆出现的少女,可爱的脸上,展露出天真无邪的无懈笑容。

如黄金般闪耀的柔顺发丝收束为活跃的双马尾随风跳动,宽松的城防军将官制服似乎很不合身,袖口与裤脚有明显折叠缝合过的痕迹,这反而进一步突现了那如人偶般纤细娇小的身形。

只不过,那仿佛如玻璃制品般一碰就会断掉似的小手中,却高举着恍若足以开天辟地般黑曜色的大剑,宛如能将世间的光都吞噬殆尽的漆黑色,光是看看就足以让人胆寒……

艾尔丽斯菲特·亚特索夫斯·圣·艾因夏乌拉·杜·贝尔特兰·卡思诺齐亚。

关于她的威名、伟绩、传说,多到写成故事书的话,能从地板堆到天花板的程度。

比如说,她只身一人踏入混沌大荒原,顺手歼灭数以万计的魔物,又顺手将某个吸血姬的国家拆得七零八落,直到对方跪在地上哭着求饶才很不满意地停手……

像这种夸张到难以相信的事迹要多少有多少,事实上,科尔切斯特商会旗下的一家出版社,就曾发行过以其为原型的传记小说,据说发行的第一天便在帝都清售一空,她在帝都的粉丝俱乐部也分成了几个流派,像是“想要嫁给她”派、“默默守护就好”派、“果然还是姐x妹吧”派等等,于青年贵族阶层迅速壮大并疯狂角逐着……事实上,连帕斯塔本人也是其中的一员。

“黑曜色的勇者姬”,与帕斯塔的主人“赛因亚特的毒蔷薇”并称为“帝国双璧”的伟大人物,从各种意义上都不是自己这种卑微武人能和其站在一起的角色。

到此为止,分析结束。

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根据这绝望到让人窒息的局面,来给出最佳的应对方案了。

那便是——

“我投降!我代表这里的所有人投降!现在就从这里出来!请务必看在慈悲仁爱的至高神的份上,给予我等战俘应有的……”

“不要!”

“欸——?!”

最佳的应对方案,出炉的片刻便惨遭夭折。

“这样就太没意思了,难得有可以稍微舒展下筋骨的机会……如果是帕斯塔你的话,应该比刚才的那几个,更加耐玩些吧~~”

少女指了指身后,那几缕冉冉飘起的黑烟。

这个人,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耐玩”?!不,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您认得在下?”

“啊啊,是在卡特琳娜姐姐麾下的魔装骑士吧,帕斯塔,帕斯塔,什么莉什么的……朗索斯家族的吧,以前视察演习场的时候看到过,记得你是当时的优胜者来着……”

“是、是么?!像我这种人的名字,竟然还能……这还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透过以未知材质制成的强化玻璃,可以清晰看到帕斯塔那副又哭又笑的、不成样子的邋遢表情,和平时的她相去甚远。

与浑身发颤的恐惧并存的,是深感无上光荣的狂喜。

身为帝国骑士,没有什么比,被“黑曜色的勇者姬”铭记更为荣耀之事,倘若有人说有,那当他口出狂言的瞬间,就会因为自感羞愧不已以死谢罪吧,身中八剑那种。

“好了,那就不要废话了,正如我刚才所说,要‘上了哦‘~~如果能坚持十分钟,不……五分钟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放过你们……只要把该交代清楚的都交代清楚,不过既然是你出现在这里,很多事情就都解释得通了。”

“是、荣幸之至!”

——“玛娜炉-VI型”预热完毕。

——磁力锁定系统,解除。

——火器使用许可,批准。

于是,与之交手获胜几率无限接近于零的强敌,和其的交战就此开始了。

只不过,填满帕斯塔胸腔的,已然是另一种心情了。

抛开使命与责任,能与自己憧憬到难以附加的英雄奋力一战,这是多少光荣和幸运的事情啊!

怀着这种心情,少女与“钢铁巨兽”正式融为一体。

“士官前辈们的经验守则”第一条,一开始就使出最强的一击,迎击你的强敌。

若能胜自然很好,即使不能胜,也能对敌人的实力有个初步认知,为后续作战提供经验依据……

依此,作为见面礼物似的,红色的放射热线,自“络新妇-VIII”的主炮塔喷涌而出,足以让百张盾塔化为铁水的一击……

过热的金属管散发出炽热的水蒸气,纵使有着一定防护性能的驾驶舱也短时间变得炽热难耐,魔力一瞬之间仿佛被抽空,轻微的玛娜醉现象让帕斯塔发出疲惫的喘息。

但是。

就如帕斯塔意料之中那般,被少女轻松躲过,将其身后的灌木林化作一片火海与灰烬。

不仅如此。

(——!)

身为沙场老将的第六感,立时涌现,这很大程度上延长了帕斯塔的生存时间,以八只机械臂中的一支为起跳点,瞬间弹跳开的下一秒——

八只机械臂的其中一支,在滞留半空的短暂一瞬便直接从空中落下,重达2、3吨的金属集合体,轻而易举将地上的石头压碎。

开局就失去一支“脚”,这让机体的平衡性与功能性大打折扣,但能规避核心部分受损便已是万幸。

但比起这个,更让帕斯塔在意的,果然还是——

(竟然是用剑砍掉的?!就这样硬生生的?!)

面对“魔装兵”,不管是普通人训练而成的步兵也好,亦或是贵重而善战的魔术士、修道士也好,都不过是一碰就折,孱弱无力的血肉之躯罢了……这本应是理所当然的事实。

击败“魔装兵”方式,通常也是予以饱和的远程攻击,或是用数以千计的魔导炮弹,或是数以百计的魔弹……会有人真的拿着剑来砍,还如同毁坏玩具般轻而易举地破坏掉吗?!

“躲得不错。至少比刚才那几个好呢,他们都没能挨过第一击哦,不过,还没完呢!”

和“钢铁巨兽”相比也不显得纤细的黑色大剑,在那位少女的手中一点也不显得沉重,反而显得轻盈如羽毛一般。

少女低俯身子轻描淡写躲过飞速击打过来的蜘蛛脚,一个侧身再次闪现在“络新妇-VIII”的躯干侧面……

完全看不出其移动轨迹或是挥剑的动作,这样的她使出的斩击接二连三地从镜面装甲的边缘擦过,增添一道又一道裂纹……

数十次,数百次,说不定有上千次的斩击……全部仰仗着帕斯塔的体感,以及“魔装兵”远超人体极限的卓越性能,悉数躲过。

不过。

从一开始到现在难道不是一直都在单方面地躲闪么?

如果要形容,就好似被猫戏耍的蜘蛛一般,何等的滑稽啊!

面对手持近战武器的敌人,“魔装兵”按理说完全没有躲闪的必要,再锐利的刀剑应该也是无法在那以未知技术打造的镜面装甲上留下一丝痕迹的,相反,这边倒可以借此将孱弱的血肉之躯直接碾压。

理应如此。

但帕斯塔有个坚信不疑的直觉,倘若这个机体正面承受住那位少女一击……会坏掉的,绝对不是那把漆黑色的大剑或是那条纤细如花枝的手臂!

为此,她只能一次接一次的,以极为勉强的程度,避免被其直击,八支机械臂中,已然只剩下了四支……

苦酸味的液体,自帕斯塔的食道涌现至口腔,又被强行吞了下去,这是帕斯塔的肉身发出的呻吟,不知不觉间,视野莫名地有些鲜红……

纵使“魔装兵”没有痛觉,只要核心部分与基础支架不受损,多少次都能使出远超人体机能极限的高速移动,挥舞出的机械臂可以将穿着铠甲的士兵轻而易举地挤成肉酱……但身在驾驶舱的“魔装骑士”的肉体,能不能将其悉数承受,则是一个问题。

副炮塔喷射而出的子弹雨,正如之前的红色热线般毫无生效,倒是过热的炮管使得驾驶舱的环境更为恶劣,从肉身到机身,全部都发出着力竭的悲鸣。

“这就到极限来了么?好像才两分钟的样子欸~~”

“……”

宛如怪物的少女依然天真无邪地笑着,但帕斯塔已无力做出任何应对,过热的机体,瘫痪了一般僵直在原地……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那就让我们结束这一切吧。”

如此说着,金发的少女,艾尔丽斯菲特一脚将偌大的“络新妇-VIII”踹倒在地……

(……)

帕斯塔已经不想吐槽了,一般人可以踹得动重达几十吨的大钢块吗?!之类的……

黑色的大剑高举过金发少女的双肩,仿佛死神的镰刀一般,直指着驾驶舱的部分……

(能死在这位大人的手里,真是无比的荣耀,只是……)

为何,脑海里却在这时浮现起某张哭丧着的脸?

“十分感谢,久违地让我热了一下身,那么,晚安。”

黑色的镰刀陡然落下——

然而并没有,夹带着巨大力量的剑刃,在抵达装甲层的前一瞬,止住了。

“开玩笑的~~那么,正如约定的那样,我接受你的投……”

就在此时,一声不合时宜的枪响,打断了少女的言语。

(——!)

“哦呀?”

“离、离开帕斯塔大人,快点!不然我就开枪了!真的会开枪的哦!”

模糊的视野尽头,隐隐约约,是一个胆怯却又勇敢的熟悉身影……那个一直伴自己左右的前农奴少女。

基于她的身份,使她并没有接受过任何诸如射击之类的军事训练,其平日里主要的职责便是给帕斯塔端茶倒水,以及对“魔装兵“进行涂油,上色之类的简单维护……估计连手里的那把枪,也是从哪里的尸体那摸出来的吧?

开什么玩笑,以足以杀死几百名步兵都不止的势头与力量全力一战尚且如此,那个家伙,还真想靠把破手枪威胁那个大人么?

(但是……那个白痴!)

帕斯塔心中第一时间涌现出的感想竟然是这个,好气好笑却又欣喜,随后……

对于之后事情,想都想得到,也无需担心,如果是那位大人,大概也不屑杀死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吧。

帕斯塔让意识暂时陷入了沉眠。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名为妮娜的少女之后被艾斯特轻易制服,作为“小孩子乱摸危险的东西”的惩戒,给予了弹额头之刑。

以这样一个小插曲作为添头,最后一股多少有着扭转战局可能性的敌方力量,就这样被艾斯特亲手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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