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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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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动乱与军事管制宣告结束,处处满溢着蓬勃朝气,无限活力重新回归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

放眼望去,街道并未完全恢复到曾经的样子,依然有许多火灾之后遗留下来的建筑残骸未被清理,像是干涸掉的血液留下的痕迹,这样的黑色污迹也时不时能在砖石地板上看到。

但如潺潺流水般在大街小巷穿梭往来的人群车流绵绵不绝,满载着食物、建材物资与工作人员的马车向着各自的目的地驶去,铁锤敲击木板的声音也从附近不断传来,商贩们的叫卖声一如既往的聒噪……

这副平淡无奇的和平光景,或许就是这座城市对自己近日来的所作所为,最好反馈了吧。

望着这样的街道,少女如此想道。

另外,还可以确认一件事——那便是暂时不会有麻烦事找上门。

倘若温妮莎没有接受自己的提案,真的要和那些文官们彻底决裂,如今的街道上一定是一副肃杀光景,腥风血雨将再次席卷这座城市……

而看行人们脸上那副悠闲又充满着希望光辉的表情,很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就在昨晚,紧接“查普曼之乱”,又一场政变发生在了这座城市的中心,城市的权力体制也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但一无所知的普通民众或许是当真认为昨晚的动静只是一场“非正式演习”吧。

不,这样简单地做出判断或许显得自己有些天真,应该说,是“他们愿意去相信”。

毕竟人类这个群体中的绝大多数,通常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吧,能让自己安心的、对自己有利的便倾向于接受,让自己担惊受怕、对自己有害的便不愿去相信,这种惰性长期以来一直都存在着。

对他们来说,只要没有威胁到自身的立身之本、足下之地,只要好好地“去相信”“去听从”就能继续过着和平悠闲的日常生活,那还有什么不满呢?

至于“知晓真实”、“执掌力量”,与“权力”这一王冠紧密相随的沉重负荷,就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去承担的了……他们从“查普曼之乱”之中学到的最大教训,或许那便是“自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轻松美好吧。

否则某些嗅出点什么的报社就昨晚之事发表的高谈阔论、阴谋论云云……就不会如同眼前这般无人问津了,要知道在此之前,前任宪兵总监伦道夫·冯·斯特雷奇的丑闻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呢,当时那些报社可是发挥足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至于这种走向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

那么,是时候出发了呢,离开这座繁荣依旧的“商业之都”,正好,“欲望之果”的职工们也将打包好的最后一箱行李抬上了马车,一切就绪。

“那么,安洁和菲娅娜先上去了哦。”

“嗯,你们先上去吧,待会先由我驾驶马车就好。”

牵起看到宽大高耸的订制马车似乎有点害怕的精灵少女的手,"注意脚下"安洁莉卡带着她上了马车。

(相处的不错呢,她们两个。)

艾斯特想当然地得出这个结论。

“客人您是真的要走了吗?不,应该说,就这样走了真的好吗?”

前来送行的乌莲娜意外地流露出一副不舍的神色,对于这种唯利是图之人会展露出这种表情着实还是让艾斯特有那么一点吃惊。

“如果我现在走了,关于这个旅馆的‘租借契约’也会提前解除,这对你不是好事?”

“好事当然是好事,但温妮莎大人那边……”

“不趁着这个时间点出发,怕是又要被卷进什么麻烦事了,考虑到各方各面,这座城市的前景也不能说安稳啊,至于告别的话以及后面的一些事情,已经托柯蕾特上尉代为转告了,这样就行了。”

“是么……”

联邦议会的态度与应对,与共和国和约的签订事项,以及这座城市内部急需的改革措施……尚是未知数的事情还有很多,但这就不是艾斯特该操心的事情了。

她也没有那个善心会放着精灵友人不顾,对这个本就没什么关系的都市国家负责到底,更何况艾斯特若真的继续留下来,联邦议会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最坏的情况下可能会迎来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与之后派过来的联邦军交战,从而再次让这片土地陷入战火之中,那更是本末倒置。

“还是说我这个外国人为这座城市、这个国家做得还不够多么?嘛啊,但愿温妮莎那帮人能好好地支付‘酬劳’。”

曾为“正义使者”残余下来的责任感,无法对眼前之事视而不见的“伪善”,这或许是艾斯特为这座城市劳心费神的主要动机,但想要让菲娅娜的同胞也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存在着这么一个安息之所……倒也是艾斯特的真实想法,应该说正是这个,推动了她踏出关键的一步。

“如果您是说关于这座城市的精灵们的事情的话,我们商会愿意效劳,不久之后,这座城市里的‘精灵贩卖’将会被定义为‘非法’了吧,那么做点行侠仗义的善事,在我们的‘渠道’里从无法狂徒的手中解救一些可爱的精灵什么的,也不是不行,只是……”

乌莲娜眯细双眼,露出一副奸猾笑容的她搓了搓手指,像是在暗示什么……

果然,这个女人到最后也依然是这副奸商模样啊。

“……民间组织的出力确实也是必要的,姑且可以看作‘措施’中的一项,关于这方面具体的酬劳,你可以去和温妮莎谈谈,只要她真的肯支付‘报酬’的话。”

艾斯特并不觉得那个死脑筋、责任感又强得要命的赤发少女会赖账,若她真的是那种人的话,当初艾斯特便不会选择施以援手了。

“好嘞!那么……‘兽爪与香草’欢迎您的再次光临,还请一路顺风!”

伴随着乌莲娜的营业式微笑,艾斯特与乌莲娜就此分别,至于“再次光临”之类的,就看还有没有那个缘分了吧。

转过身的艾斯特一个飞身跳上马车的车夫驾驶座,有着亮丽色泽、强健身躯的黑马——乌露泽,以及由温妮莎所赠,尚未取好名字的一匹白马,两匹马齐声嘶鸣,拉动马车前进起来。

之后的事情没有什么可说,一切安稳,没有在像上次一样即将离开之时又被麻烦事绊住脚,经过城门检查时拿出了事先由市政厅,准确的说是由“代理执政官”温妮莎本人签署的“特别通行证”,连车内检查、身份核对都不需要,径直出了城门,只是负责关卡的小队长,有点脸熟但想不起叫什么的谁,却是露出一副震惊不已的表情,但又马上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战争期间实际跟随艾斯特一起行动,见识过其真容的,只有算得上“令行禁止”的精锐部队——指挥官卫队与弗雷德里克骑兵团。

至于广大底层士卒,也只有那次“退役游行”中靠前的几个,看到过艾斯特的真容,再加上艾斯特本人拒绝了凯旋仪式……基于上述理由,在这个底层士兵识字率不到三成的时代,士兵们认不出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连士兵都认不出,普通民众就更是只知其名不知其人了。

就这样,拯救了卡斯特罗尔的救国英雄,就如同其他排队等待出城的商旅一样,没有引起任何骚动和欢呼,没有任何人的跟随和相送,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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