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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白色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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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劳苦弟兄们,贵族已经完蛋,战争已经结束,放下武器回家吧!你们的亲人和朋友正在期盼着你们的归去,生命只有一次,不要为了食人魔的利益白白耗费你们的宝贵生命!去吧!将自由的光辉带回你们的故乡吧!”

代理联队长奥莉薇娅高亢而凛然的声音响彻明显已经是胜负已定的战场,这是共和国军劝降敌军时的惯用台词,因为满溢着教条主义与理想色彩,时常被深谙战场真实的前线将兵吐槽“真杀红眼了谁管你啊?”“我觉得对面可不理解什么‘自由的光辉’”之类的话,但此时却意外地有效。

面对这位骑着巨大而凶猛的可怖狼型魔物,因为浑身浴血而更显妖艳的半兽人少女,与她身后骑着同样坐骑的虎狼之师,明显面露怯色的帝国士兵面面相觑、脸色惨白,身为近卫军的他们虽不至于难堪到转头便跑,但也在恐惧的驱使下下意识地退后,再也顾不上士官们的枪子和军刀。

五分钟前,他们曾眼睁睁看着一支小规模的骑兵部队如同尖刀撕破纸箔般轻易地从侧面突破横队而不损失一人地直冲指挥官所在的营帐,数个呼吸后,七八个球形物体被人如同丢石子以完美的抛物线从半毁的营帐中扔了出来,离得近的士兵们很轻松地认出,那是贵族军官们的头颅……

先是因为炮火的轰击而死伤惨重、肝胆俱裂、士气低迷,之后又被可怖的狼骑兵如同狼群追逐兔子般追得东窜西逃,最后被按部就班地慢悠悠跨过大桥的共和国步兵们一面倒地压制的同时又目睹指挥官的阵亡……纵使是出身优良,蒙受皇帝陛下的恩惠,有着高度忠诚感的帝国近卫军,也不得不陷入低落与迷惘的漩涡中。

很快,败北的氛围如传染病一样传遍全军,有的亲吻起从兜里拿出的十字架,有的则精神崩溃似的抱头痛哭,甚至还有人将刺刀捅向了意图拔枪稳定军心的士官……

不久之后,白色的旗帜替代了那象征着“皇帝陛下的剑与权杖”的金鹫旗,尚且活着的七百多名帝国近卫军就此成为了俘虏,如此之多的俘虏人数,对应的仅仅是共和国军十多名步兵的阵亡,其中有五名还是因为枪管爆膛亦或是被自己人的子弹误伤这种理由而死。这在共和国军与帝国近卫军的交战记录中,是相当少见的。

因为无暇照料,也没有那个补给可以容许奥莉薇娅他们接收几乎与自军人数等同的俘虏,最终仅仅是扣押士官与技术人员,收缴武器、辎重与军服,随后便让共和国军的步兵们用刺刀将被剥得只剩内衣的帝国士兵们如同赶猪般向大桥的另一边赶去,任其在偶尔会有危险种魔物出没的草原上自生自灭……在继续朝着王都进发前还留下了五十名士兵和两门装填了散弹的6磅骑兵魔导炮盯死桥头,所以也不用担心其反扑回来。

和煦的春风吹拂着共和国军士兵们的脸庞,午后的暖阳让人身心也不由得放松,起初对奥莉薇娅和她的一〇七编队的不满和不信任感早已无影无踪,现在士兵们看向奥莉薇娅的目光中除了崇拜与敬仰,甚至还出现了如同亲眼目睹女武神降临人间般的宗教狂热……

“如果我们的情报没有出差错的话,现在梅费尔特王都的敌军就真的构不成威胁了。王都只有三百名皇女亲卫队和训练低下的梅费尔特民兵团,而我们几乎没有损失,如果不算那些可能听见炮声就跑的民兵,我们的人数是他们的三倍以上,纵使他们意图仰仗城墙也是有极限的,更何况我们的野战炮比城墙上的老旧的守城炮射程更远,弹药也相当充足,况且听说因为国库紧张的关系,王都的城墙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好好修缮过了。”

确认着泛着斑驳血迹,俘虏士官们的口供,莉塔总结一般地说道,顺带一提,负责拷问工作的,是埃尔西及其领导下的谍报组成员。

一〇七编队第二分队队长,一向贯彻猪突猛进风格的猛将姬恩·法克塞特兴奋地接过莉塔的话语。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快点进城拿下皇女,逼迫帝国军投降吧!长官请下令吧,由下官直取王宫,替您带回卡特莉娜的头颅!噗啊!呃咕咕咕……”

“你啊,杀了是要怎样啊?还要挟持她做人质呢,一如既往地说话不经大脑。”

面对摩拳擦掌的友人,埃尔西只能无奈地予以吐槽,并恶作剧般将自己的水壶塞进她的嘴里,让其暂时闭嘴。

“……纵使如此,也不可大意,对方可是那个与勇者艾尔丽斯菲特齐名的卡特莉娜啊,下官并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地落幕,奥莉薇娅长官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唔嗯……啊,是是。”

“您又走神了吗?”

责备的视线倾注在有着桃红色妖艳发丝的猫耳少女上,面对心腹部下兼儿时玩伴的莉塔,一向在人前无所畏惧的奥莉薇娅也只能耷拉起猫耳。

“啊,抱歉。”

“私人场合姑且不论,在这里对着下属道歉又是要做什么?”

“呃……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倘若卡特莉娜真如传闻中一般‘爱好操弄人心,精于政谋兵策’,又怎会让自己的部下一个个来送死呢?以对方的情报收集能力,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吧?”

“也许是传闻夸大了?终究不过也是个凭仗血统和权势作威作福的泛泛之辈,一旦事态超出自己浅显的认知范围就会如同不懂事的孩童般无知可笑……就像刚才的那个临死到头还在问为什么不先让步兵过桥的废物一样,之前那个被常识所束缚,如果及时调重兵回援也不至于人头落地的肥猪贵族也是,所谓的贵族不都是那样的人吗?”

“那个,莉塔少校你这么说,梅丽雅少校知道了可是会生气的啊,说不定会像上次那样趁着睡觉把你倒绑到狮鹫的尾巴上,让你在一千公尺的高空感受云彩的流动什么……”

“……不要让她听到,拜托了。”

对着拨弄起淡紫色的刘海,眯细双眼坏笑着的埃尔西,莉塔连忙做出了一个表示哀求的手势,来自半兽人群岛的古老习惯。

悠闲的日常气氛萦绕在众人间,不过就像是一道流星划过夜空般迅速而无征兆……奥莉薇娅的猫耳罕见地耸立了起来,连桃红色的猫尾巴也直了起来,在这熟知她习惯的众人看来,是某种相当危险的预示。

“……”x3

一股强烈不祥和紧张感立时席卷而至。

一秒之后,眼神锐利如刀的奥莉薇娅连忙高声疾呼。

“全军!快逃!向左右两边各自逃开!快点!”

然而话音未落,一道巨大的白色闪光染白了所有人的视野,伴随而至的,是连上千门大口径魔导炮一齐开炮也远远不及的轰然巨响,满溢着暴力与无理的某种冲击波直袭行军中的共和国军而来……

一千名共和国士兵连惨叫都未能发出,连一粒尘土,一丝血肉都未能留下,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就这样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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