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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幕:广场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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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历1352年(魔导纪152年)8月10日 8:45 斯莱欧特都市国家联邦·卡斯特罗尔·商业一区·“琉璃宫”(市政厅大厦)

坐立于寸土寸金的卡斯特罗尔商业一区正中心的,便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景观之一,华丽而夸张的十三层透明建筑——通称“琉璃宫”的市政厅大厦。

市政厅大厦的正前方是通称为“青石广场”的宽阔地带。

顾名思义,这里的地板是由一种名贵石料“苍枢石”制成的地砖铺砌而成,为纪念历代杰出市长的大理石半身雕像,整齐有序地排列于广场两侧,名贵花圃、精致浮雕、中心矗立着玻璃雕像的五彩喷泉……这样的装饰物更是不计其数,其奢华程度可见一斑,也一切如旧。

只不过不同于以往,如今在广场旗杆上飘扬着的,不再是联邦的金狮旗,而是鲜艳夺目的五色旗,它不仅仅是海萨姆斯共和国的旗帜,也是全大陆的共和主义者们神往的标志。

旗帜的交换,是在昨日深夜完成的,事实上,纵使有做过最低程度的仓促清理,依然还可以隐约闻到血与硝烟味的残渣,不过雕栏依旧,金灿灿的阳光、清晨的露珠与小鸟的啼鸣,也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地来到了这里。

就在这样的广场上。

“谨代表这座城市中一切赞同民主共和政治的有志之士的共同意见,在此宣布‘卡斯特罗尔国民议会临时政府‘成立!我等将追随伟大领袖让娜·达尔克的轨迹,贯彻‘自由‘‘平等‘‘民主‘‘博爱‘‘公正‘的原则,将自由的光辉洒向更为辽阔的大地……”

身着男性装扮的少女,西格莉德·布罗恩,其高亢有力的清澈嗓音经由魔导器械的扩散响彻整片“青石广场”,面对台下为数众多、放眼过去简直是黑压压一片的出席者,她没有丝毫这个年纪可能会有的怯场、羞涩、紧张,而是完美地展现了身为革命领袖应有的风范,自信而豪迈地发表着事先准备好的宣言。

“尽管一切都没有结束,城中残留下来的敌人仍在负隅顽抗,妄图重塑他们对这座城市的反动统治,继续以‘合法且文明’的方式压榨真正为这座城市添砖加瓦的广大人民,想必联邦议会——那个由帝王与寡头拼凑起来的卑鄙联盟,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好脸色,他们依据‘联邦宪章’向这里派出大军终究也是时间问题……时运不济、道阻且长,但我西格莉德、我们——勇敢的自由之子们绝不会因此而屈服,就如那句话那样,‘让剥削者与烈士的鲜血浇灌自由之花’吧!为来之不易的自由高歌吧,呐喊吧!诸位!让我们再次集结在自由的旗帜下,秉承让娜·达尔克阁下的遗志下,为了人民的欢声笑语,为了更加辉煌闪耀的未来而奋斗吧!”

当她的讲话结束后的一刹那,突如其来的寂静填充着广场,然而下一秒,便是雷鸣般的掌声。

"说得好!"

“让联邦议会见鬼去吧!”

“绞死奸商和高利贷贩!”

“自由万岁!公民万岁!”

齐聚于此的人们纵使衣衫破旧、身上充斥着汗臭,满身都是掩盖不住的倦意、疲惫,但欣悦至极的欢声笑语依然洋溢其间,他们兴奋地高举起手中的魔导枪挥舞着,呐喊着,明晃晃的雪白刺刀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高高抛起的扁帽与三角帽构成的波涛此起彼伏……

将此等景色尽收眼中的“琉璃宫”第十三层的走廊上。

“这还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热闹许多呢,不知当年那位阁下站在尤里诺菲斯特的王城上宣言建国时……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番风景。”

望着眼前之景,奥莉薇娅悠闲地发表起自己的感想,身为来自共和国的援军的代表,她理应出现在台上,但基于各种各样的缘由,最终还是让身为其直属部下的摩顿代为出席了。

“但是中校您的表情看起来也没有多高兴啊。”

“毕竟无法释然的事情有太多了啊……况且连城里的敌军都还没有彻底清理掉,不觉得他们庆祝得有点早了么?”

“他们的话……无非是,总得让台下不少还在摇摆不定的人明白‘自己诉诸武力的行为是正义的’吧,还得让理想主义者们吃下定心丸,告诉他们‘承诺一定会实现’另外,还得做给一些城里的一些中立势力看——比如说魔术士协会,佣兵公会啥的,要是他们轻举妄动了,局势就不好说了。”

露出略带戏谑之色的表情,梅丽雅回复道。

“说的也是啊。”

说着,奥莉薇娅推开了身前的装饰华丽的房门——旁边挂着“市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尸体已被移走,只是遗留下来的污黑色血迹相当醒目。

就结论而言,起义非常成功。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为了促成此事,共和国进行了以年为单位的“长期投资”。

联系与资助对现有体制不满的“不同政见者”进行政治活动,在市政厅与城防军内部安插内应,借由不可明说的渠道将成批的军火送到起义者们的手上,其中不管是哪一环,都和共和国扯不开关系。

还远不止此,为了促成这些,和布雷斯特商会、城邦议会的某些大人物也搭上了线,毕竟纵使喊着如何光鲜亮丽的口号,终究也离不开金钱、物资与人脉的支撑,这些大概是那些“理想主义者”们所不知晓也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吧——他们为之奋斗的一切,终究不过是依附于权力与阴谋之上的沙堡,而非他们口中那些“英勇无畏的自由之子”“敢于主宰自己未来的城市公民”……

作为保险,共和国还派出了最强的精锐——一〇七编队。

事实上一〇七编队——准确的说是一〇七编队·第四分队,在昨晚发挥出的作用可说是不可限量,众多常理而言难以攻坚的据点,都被他们宛如作弊一般轻松攻克,理应训练低下的起义军几乎没有付出什么牺牲便占领了要害之处,并筑起高高的街垒,占据有利地势与前来平叛、有着先进军械且训练有素的城防军进行你来我往的缠斗……

打破这一平衡的,是敌军内部,数道由“内应”发出的错误指令、诱导,然后是敌军指挥中枢的卡斯特罗尔城防军警备司令部的覆灭,引发的彻底混乱,奥莉薇娅带领的少数精锐完成了这一壮举。

敌军的司令官出乎意料地是个纯粹的军人,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军刀,毫无惧色地向强悍的半兽人士兵发起冲锋……

唯一让人伤脑筋的便是未能活捉市长瓦伦吉一事,倘若能够控制住他,就能以此要求还在抵抗的敌军投降了吧,实为可惜,此外,身为起义军领袖之一的亚伦·查普曼,这个男人的失踪也甚是可疑……

就在此时,一道讯息被紧急地传递了过来。

“什么?有个强到离谱的身份不明者正横冲直撞地奔向这边?!”

立时,不好的预感得到了完美的应验……这样的糟糕心情占据了奥莉薇娅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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