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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幕:混沌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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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历xxxx年 xx月xx日 xx:xx 地点不详

不可知的“混沌”,既无色彩亦无形状,无法被感知、无法被知晓、无法被看见,正是这样的不可思议之物,填充着这个空间,干扰着与会者们的认知,令其无法辨认出彼此。

此为必然,为了躲过“伪神”们的眼睛,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谁也不能保证这里的每一个与会者都心怀忠诚与信仰,不会在最为糟糕的情况下出卖自己的同伴。

毕竟在这个灵魂能被拷问、大脑亦能被撬开,名为“神”的高维存在也真的存在的世界,忠诚,本就毫无意义。

平时只在需要的时候,与特定的对象进行单线联系,即使发生联系也是以代号相称,通常不会得知对方的真名、真容与真身。

如果从这里离开去到外面的世界,他们之间的一些人也许是多年如一日朝夕相处同处一室的家人,也许是从街头擦肩而过也不会回头的陌生人,也许是侍奉于不同的阵营、战场上刀剑相向的宿敌……对此浑然不知,也不需要知道,完美地扮演着表面的身份,欺骗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哪一天被抛弃被献祭甚至死于自己人之手也毫无怨言。

这一切,都是为了将世界从“伪神”的残酷秩序下解放,为了摧毁将人们阻隔开来的众多高墙,为了有朝一日让不分彼此的欢声笑语传遍大陆……他们集结于此,向诸神与世界高举反旗,向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并肩前进,将自身的一切奉献给一群素不相识却是志同道合的伙伴,正是这样的一个组织——“混沌议会”。

世人将他们与那些缺乏纪律与纲领的人混为一谈,一齐称之为“暗之眷属”“斯特奥尔主义者”,或冠以“异端”“魔族”“邪教徒”“魔神追随者”的蔑称,但即使是在“斯特奥尔主义者”这个派系复杂的大群体里,他们也是最为特别、最为鹤立鸡群的一支,他们深知空有力量不过是暴力,空有正义不过是孱弱,唯有两者皆具,方可达成最终的理想,即解放这个世界。

“都到齐了吧?还有人没到吗?嗯……好吧,那就开始吧。”

混沌之中,一道无法分清是老人或幼儿,男人或女人,甚至连是不是人类都未可知,来自本次会议的组织者,“主持者”宣布了会议的开始。

由于无法确认与会者的真身,“主持者”只能根据实到人数来判断出席情况,进入这个空间的手段是绝密,但难免还是会有内鬼顶替,帝情局或是“十三厅”之类的敌方爪牙混入其中已是家常便饭,“肃清委员会”并不能保证第一时间及时揪出那些“内鬼”。

但也无妨,这次大的会议之后还会有一对一的小会,真正至关重要的机密不会在此谈及,向“内鬼”透露一些值得他们知道的东西也未尝不可,纵使是“伪神”的追随者,至少在保护世界不被毁灭这一点上,所有人都是达成共识的。

按照一向的惯例,首先是蛰伏于各个地区、各个阵营的成员们的近况报告。

“……梅费尔特地区的局势依然很是险恶,虽说在看清了王室与共和国的嘴脸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反抗军的行列,但这支缺乏训练的义军面临的可是共和国第五、第六军团与帝国第二近卫军团的两方夹击……”

“……联邦议会对于前线的状况缺乏充分的认知,错将卡斯特罗尔的奇迹视作常态,仅仅是击败了几支从布罗茨斯会战漏网的溃兵就沾沾自喜,因此我认为他们很有无视共和国的和约请求继续向东进军的可能,先锋很有可能是在卡斯特罗尔保卫战中崭露头角的温妮莎·冯·米思顿·费雷德里克……”

“……让娜·达尔克斯正处于半无政府状态中,为了维护秩序,国民卫队公然在大街上对自家国民使用霰弹炮,这促使愤怒的‘国民禁卫军’——共和国第一军团倒戈向我们这一边,纵使如此,我还是有很不好的预感……”

“……奥古斯丁六世生命体征尚存,但根据御用医师私下里的说法,他可能坚持不到年末,与之相对,帝国军与救世军中的少壮派,他们的异动愈发明显,另外第一皇女与第二皇女的明争暗斗也愈发露骨,我认为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谨慎行事……”

“……‘新世代魔导战舰’的研发项目已被证实是一个骗局,核心开发者携款逃走,耗费举国之力修建的新式巨型战舰变成一文不值的废铁,即使是被蒙在鼓中,矮人王对此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对于上议院的责难与民间的反对声音很是烦恼,能够帮他缓解这种困境的,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向人类开战吧……”

“……新永夜宫的修建已经完成,年轻的吸血鬼真祖——维拉德莉亚·该·伊特纳米大公亲莅现场剪彩,需要注意的是立于新永夜宫园内的巨型战乙女铜像,和‘黑耀’颇为神似,我猜测这可能是向教廷发出友好信号的前兆,请诸位不要忘记,上一代真祖这么做之后的不久,便开始了对我们的迫害行动……”

来自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情报在此汇总,与会者提出着自己的所闻与见解,这些都将为他们的下一步行动提供参考,但同时也意味着,这都是些被“内鬼”听到也无关紧要的事情,因为只有当这些讯息和那些不会在此谈及的“机密”汇合在一起之时,方能体现出价值。

“啊,刚刚有谁提到‘黑耀’么?我刚在南部诸王国和她打过交道,很可爱的一个孩子呢。”

“……‘亚特索的屠夫’?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莫非是注意到了我们的计划?!”

“不,从她身上懒散的氛围来看,比起像是在遵从教廷的敕命,倒更像是和新婚妻子度蜜月的感觉……也许只是路过?”

“不,事关重大,绝不能如此轻易做出判断!”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此事应多加注意……大家,现在我有一个提议,请临时变更‘占卜师’同志的任务,改为对‘黑耀’的接近与监视,让我们举手表决吧。”

“主持者”如此提议。

随后,这项表决得到了除“占卜师”以外的所有与会者的一致通过。

“欸~~~~?!不带这样的!……话说,这项任务有经费么?”

“占卜师”如此答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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