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出手狠辣果决招招要害，但其实这已经是留手了的结果，这些青楼里每日出卖自己身体的男人往往身体被掏空，虚弱得很，而且没有一丁点的打架经验，就算真让他们近了身，估计也就只敢上些薅头发之类的手断了。
程志是压根就没敢解除哪怕一点的力量限制，不然这么三拳两脚的功夫可能这三人的命都要丢在他手上了，那就真是应了自己那个化名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往后乱爬的小杜鹃见状慌乱地问到，他现在还有些不相信自己刚才那两个小弟竟然是被一个男人放倒的。
“是被你招惹了的人，是你不该得罪的人。”
花满楼里小杜鹃为首的许多人早就看自己不顺眼，经常背后嚼舌根，极尽所能地抹黑自己的影像，他怎会不知？光是做活的杂役都不知道给自己打过多少小报告了。
就连程志很喜欢的那个叫梨子的长工，虽然还对自己之前公开场合让她下不来台的事耿耿于怀，却也会有时候告诫自己要收敛锋芒，要和其他男妓打好关系，不然以后会很难做。
每当如此程志都会笑笑说自己并不在意他们那些闲言碎语，他只想做好自己，无愧于心无愧于人就好了，往往这时不少女人也会或称赞或不解地由衷一句“你可真大度。”
然而实际上程志一点也不大度，相反他其实小肚鸡肠比谁都要记仇，只不过那些男人的言语攻击实在太过不痛不痒，他既然选了这样一条路那必然是早就将个人名节乃至生死都置之度外了，既然如此让他们骂一骂又有何妨。
除了时不时的背后说坏话，这一个多月来，一些小的欺凌行为也时有发生，比如下午来到这里偶尔会发现自己换衣服的房间门口堆着果皮垃圾、有时候准备表演时却发现琴弦被人割断……程志却只是笑笑。
如果有男人对他不满，来当着他的面骂上几句，那他倒还会高看他几眼，可惜没有，那他心里对这些人充满鄙夷的同时也就更加不屑于与他们为伍，因为他们太过弱小而不动用暴力一了百了地解决问题就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还要因为他们这种行为就低头，主动求和，和那些从里到外都扭曲了的人打好关系？
当然要拒绝了！程志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这种背靠着世俗潜规则就自以为占尽了优势的人说不！
然而世间就是会有这样越是给他好脸色就越是会变本加厉的贱种，一再的忍让反倒让他们更加膨胀，从而更加一次次地试探自己的底线。
程志的底线就在于他身边的人。
他固然是可以因为同情这些心里扭曲的烧鸭而适度退让，他可以为了这些可怜的人民牺牲自己，但却不能因自己而牵连她人，哪怕只是和自己相识不过一个月的小丫头的几滴眼泪！
“起来吧，既然你今天激怒了我，那咱们就新仇旧帐一块算。”程志揉了揉自己受伤未愈的手腕，接着看着坐在地上的小杜鹃狠狠地掰响了手指关节。“我说过不欺负弱小，会让你有反抗的能力，不过我会把你的所有反抗都一并压倒，然后打到你哭出来为止！”
似乎是被程志的气势吓到，坐在地上的小杜鹃也赶紧站起来，娘里娘气地吼了一声然后伸出双手对着程志的脖子掐了过来。
程志看着他迟缓的动作就跟静止一样，主动迎上去然后赶在他的手用力收拢之前一膝盖顶在他的肚子上，接着趁他痛苦万分地低头捂着肚子的功夫，两手伸出揪住他的头发，忍着手臂上的伤把他的头撞在他们堆满了瓜子皮的桌子上。
这一下力度不够，没有把桌子撞破，却是把那张圆桌整个掀翻，瓜子皮果皮哗啦啦天女散花那样的扬到他的身上，而小杜鹃脸上的妆都被蹭花，程志把压在他身上的桌子抬起扔开，只看见他躺在一堆垃圾里，捂着脸和肚子像蛆一样的扭动，想到之前自己床上有的瓜子皮可能就是沾了这个玩意的口水，程志就觉得血气上涌，更觉得打得不够过瘾。
“别打了，别打了，饶了我吧……”
他冲旁啐了一口，骂道：“真废物，就是让你到这份上还是打不过！再者，你要是还知道还手，像个爷们一样硬气点，我尚且有可能高看你一眼。”程志瞟了一眼他那两个小弟，虽然已经缓过劲来，但是被程志凶巴巴的样子吓到，只是被瞪了一眼就不敢上前，反倒是互相搀扶着往门外跑去了。
本来就想把这个小杜鹃拖出去来场真男人的一对一，可惜那两个不识相的还留下坏了他的兴致，现在自觉滚了倒是正好。
“我问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了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自认为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可你今天却突然过来找我麻烦，我还想问呢！”
“不知道？那我今天就打到你知道为止！”程志说着扯着他的衣服领子把他拉起来，右拳高抬做打势。
“别别别！别打！”小杜鹃抬手在脸上遮挡，从手掌缝隙间见程志真的停住了手，狠狠喘了几口粗气，吞咽了几口唾沫，这才试探着说：
“可、可是因为……因为您给那位白家小姐的礼物被我损坏一事？”
看样子他自知还是做了许多坏事的啊。
“不错，但我又没说过你承认就不再继续打你，你惹哭了我的人，她哭了多少滴眼泪，今天我就非要让你的眼泪和血都十倍奉还不可！”
程志说罢才继续抬手，可这时候小杜鹃已经从之前的疼痛之中缓过劲来，在程志抬手之时怪叫一声，对着程志的肚子竭尽全力偷袭一拳，却是打得程志都闷哼一声，松开了手退后几步。
小杜鹃见状也是从地上爬着站起来，大喜过望。
“她妈的，我看是你这个小畜生忒不识好歹了！当鸭的为了一个来逛青楼的嫖客出头？我看你可真是吃饱了撑的才来管这闲事！之前你怎么打我的，我定要如数奉还！”他喘息几下，就上一旁想要找个家伙再继续跟程志打。
可程志压根就没有因为肚里肠胃翻涌而有丝毫迟疑，反倒是大叫了一声“打得好！”就再次冲了上去，一拳拳对着小杜鹃的胸膛头顶轮番攻击，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他，最后站都站不稳，鼻青脸肿地跪坐在地上。
程志这才收手，因为担心真打死了人而稍作喘息。
就在这时，却是许多外头干活的跑堂杂役被动静吸引，十来个人纷纷赶了过来，那小杜鹃见来了一帮年轻力壮的女人高兴的顶着一张猪头三的脸冲着他们含混不清地吆喝着：“你们这帮吃干饭的怎么现在才来？还不赶紧过来扶我起来，把这个动手打人的贱骨头扒光了绑起来！”
然而程志听到身后的动静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处之泰然。
之后，那些赶来的女工却无视了地上那小杜鹃的哀嚎和支使，反倒是把程志给围了一圈，纷纷关心地问到：“鲁哥没事吧鲁哥。”“怎么样，没伤到哪吧？”“怎么不知道等姐妹们一会儿，还自己上手了呢？”
程志只是淡淡笑到，安抚着她们的情绪。
“没事，倒是你们，不去关心关心那个吗？都不问问发生了什么就直接来我这边？”
“嗐，这有什么的，鲁哥做事肯定有道理，看谁不顺眼揍他不就完了！”
程志这边融洽一片，小杜鹃那里却是无人问津。
知道来关心程志的都是他觉得能处得来的，可偌大花满楼女工不少，自然也有些处不来的和小杜鹃这样的臭味相投沆瀣一气，也有那样的人赶了过来，可是见到程志这边人多势众，却只是待在门口看着热闹，不敢真的上来帮小杜鹃去和这么一大票人为敌。
此刻的小杜鹃还在不停叫骂着，不用说，眼里已经充满了对“世态炎凉”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