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转回头，正看见凯特拉踉跄着踮起脚尖，因为虚弱而有些发白的嘴唇微颤着朝自己贴了上来。
“真是的，一个男人长得这么高干什么啊？害得我还得翘起脚才能够到！”
凯特拉在心里狠狠抱怨着。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方便行动，本来瞄准的是程志的嘴唇，却因为他一歪头，亲在了有些焦糊的脸颊之上。
即便是鼓起了这辈子最大勇气做出的举动，但也仅仅好像是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随即，她站平了脚跟，小鹿乱撞地望着程志。
“我……其实有生以来第一次亲别人……”
话虽如此，在她的认知里，自己这种行为就与非礼无异了吧，被人知道了肯定是会被当成采花贼的……
可就算这样，她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反正就算不愿意，他也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何况……
没准……
有没有可能……
他也是愿意的呢？
毕竟他一直都对自己这么好对吧？真的对自己有那方面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凯特拉在局促不安地等待着答复，那边被袭击了的程志更加是一愣，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听到她说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亲别人，程志也顺着这条线索展开了推测。
是了！
凯特拉从小无父无母，最初是几乎还算好心的老婆婆用米粥拉扯大的，大了一些也是住在荒废的茅草屋，吃百家饭。
后来更是，那么小的年纪，还没开始发育就给关进了监狱，对社会的认知没准还停留在十岁的时候。
所以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父母的亲情，不理解吻的含义，应该只是见过了有孩子亲自己的母亲，于是才有样学样，用这种方法表示感激，以及承认自己是她的亲人。
毕竟她还这么小对吧！
渴望从别人身上把缺失的亲情这一块补上也很正常的对吧！
“嗯嗯，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程志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哦，爸爸理解的！不用这副表情，我又不怪你！”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接着就转头继续去找东西，把凯特拉晾在背后，独留她风中凌乱。
“他说不会怪我，那是接受了我的心意吗？”
凯特拉这么想了想，可又赶紧摇了摇头，敏锐地感受到应该与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你说理解了是指……不对，‘爸爸’是什么意思？”
听到那两个字亲口从凯特拉嘴里传出来，程志心坎狠狠颤了一下，他赶紧捂住胸口，重重拍打。
是啊……说来自己两世为人……也到了大叔的年纪了。
虽然完全没有谈过一点恋爱吧……不过确实是到了会喜欢小孩子，想要抚育下一代的年纪了。
看来长久以来自己把她看做女儿的情结比自己想的还要重啊！
“没事，这是种称呼，你如果喜欢的话，以后还可以用这个来称呼我的！不，以后就这么叫吧！显得更亲切！比直呼名字更能体现我们关系的非同一般啊！”
虽然有占便宜的嫌疑，但程志听到那两个字时候心里确实是有股子悸动的。
于是今天想着豁出来不要这张老脸，诓骗她一次。
倒也不能说是诓骗，因为这个世界的洛璃国语言中没有“爸爸”这个词，更没有这个概念，所以凯特拉可能也不知道她本人对自己抱有的是这样一种感情，程志只是在科普，在引导她罢了。
何况……
没准……
有没有可能……
她也是愿意的呢？
毕竟自己一直都对她这么好对吧？真的让她把自己认作养父她也不吃亏……
凯特拉张了张嘴，不过这次她却没有照做。
最近凯特拉的努力方向都以开发天赋技能为主。
因此她也更多了解了自己的天赋技能。
其中最为重要的技能——贤者之力，除了主动施放时有控制她人魔法的表现形式之外，也有好几项被动能力。
其中之一就是赋予了自己解析的能力。
就像管中窥豹、见微知著。
通过透露出的种种迹象，她就可以察觉到事物的本质，甚至进而窥探到事物的全貌。
具体说，就是假设正常推得一条结论，需要十条线索，缺一不可。
靠着贤者之力的解析能力，凯特拉却可以在只得知其中八条，甚至五条时，就直接知晓结论，之后更可以通过结论反推出剩余的五条线索。
不过这个能力大概还停留在直觉的层面，而且她也经常不知道自己是知道了什么信息，脑中就会突然知道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知识。
当然，像是这种能力如果单纯用在推理案情上，包括程志在内的许多人都能做到，不足为奇。
解析之力的真正用处，还在于透过对手释放的魔法或者高级天赋的冰山一角，就将她能力的详情扒得一干二净。
二来也是与她的术式编撰结合，没有这个被动的加持，当初她一个空有魔力量，没有理论基础的魔法小白也不可能只凭着空想就创造出改变外貌的魔法。
所以如今，凯特拉许多事都会更加依赖于直觉。
比如现在。
她的本能在拼命地发出预警，告诉自己，程志让自己喊的那个称呼，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倒也不能这么说，只是凯特拉现在强烈的有一种“说出这两个字我就输了”的感觉。
甚至“败犬”这个意味不明的词也突然凭空浮现在了脑海里。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但是，我拒绝！”
“哎？”程志愣了一下，随即释然。
“啊，没关系，毕竟事关重大，慢慢来也好？”程志笑着自言自语，可一想到自己终于要和凯特拉迈出这“决定性的一步”，还是喜不胜收。
“不对啊！”凯特拉突然有些激动地抓着程志的胳膊让他面向自己。
“你！先给我说说……对我刚才行为……的想法？”
凯特拉脸憋的通红，几乎是把下辈子的勇气也一块用高利贷借来，用于跟他表达心意了。
“想法是指？”
“会……会介意吗？我做那样的事？”
“哦，这个呀？当然不介意了……不过等你再大一点就会很介意了，而且总得适可而止，偶尔一次还可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总这样撒娇。”
凯特拉听了这样的答复，眼皮狂跳。
总觉得自己好像成功了，又好像没有。
“啊对，另外就是，下次要挑时候，我现在脸上还有点炭黑的，多不卫生啊！”
凯特拉听到这里，双手像是零件断掉的皮影那样松松垮垮垂落。
她突然觉得心好累，没力气再和他在这上掰扯了。
简直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虽然她也不知道什么叫对牛弹琴吧……
本来就疲劳过度的凯特拉，脚下一飘，歪歪扭扭险些昏倒在地上。
好在被程志一把接住，又赶紧把她扶回了床上。
“唉呀，我就说了让你不要随便下床，好好休息，你看看，这下累倒了吧！”
凯特拉听到这里更是险些一口血喷出来，彻底没了力气，昏睡了过去。
这是活活被狗直男气晕。
今天……程志双喜临门，除了和凯特拉关系更进一步之外，近来大幅度消耗的直男点数也莫名其妙有了一大笔入账。
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