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这个村子的居民生疑，程志还是要先带着凯特拉在更远些的林子里等到半夜。
到了晚上，他也终于可以擦去脸上的粉底妆容，在林间的空地上围起石头，架上火，取出这一年来攒下的罐头放在火上轻轻加热和凯特拉分着吃。
“皇宫里的人真的好厉害啊，竟然连这种东西都能做出来！”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吃罐头了，但凯特拉看着在噼啪作响的炉火上冒着泡泡的牛肉汤汁，眼睛还是会一闪一闪的发亮，跪坐在地上的时候也是屁股不安分地在上下一颤一颤。
程志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穿越这种事，在现代人看来很好理解，可在凯特拉这种大字不识，就连闲话新闻都只能从茶馆偷听人闲谈得来的原住民来讲，恐怕费尽口舌也解释不清，也就只能任由她瞎想了。
何况这边用的语言和他之前待的世界也不一样，虽然也是和他国家的汉字类似的象形文字，不过发音、写法上完全就是门外语了，他小时候也是在皇宫里跟着学了不少，也才有了现在这个半吊子的水平，程志到现在都不知道“世界”这个词该怎么翻译成这边的单词，更别提解释了。
这种生产方式下，就连教育水平都很难让人满意。
就是不知道万一有一天他们像列宁领导下的工农红军那样攻入洛璃朝皇宫之后，凯特拉见到洛伊零的国库里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堆成山的罐头，会不会失望呢……
“我倒是不太喜欢吃罐头，这种东西为了保质期一般都做得太咸了……”程志苦笑着，又取出一大块全麦面包，用树枝架起热腾腾的罐头一块放在凯特拉面前，饭后他还准备了甜牛奶，虽然量不太大，但整体来讲营养价值还不错，给年纪不大的凯特拉长身子倒是够用了。
顺带一提，程志的牛郎系统里还有三个升级方向，分别是“刷新”、“储存”与“回收”，他以前就曾花了五千点数点了一级最为廉价的回收，所以像吃剩下的包装，废品，或是不想用的东西，全都可以通过放进去换回一点点数，就像卖废品那样。
“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什么都好吃！”凯特拉张开嘴，想想又把这句话憋了回去，为了掩饰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牛肉连着蒸腾的热气一起放进嘴里，合上嘴巴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容。
“我还……挺喜欢的……”她小声说道。
程志摸了摸她的头。
罐头也不是每天都能在商店见到的，而且自己还需要攒些点数买更有用的东西，像是储物戒指、战斗用的符咒、还有以前帮洛伊零夺嫡时用坏了的许多异世界的神兵利器。
出了监狱之后，因为对于食物饮水没有太大量的需求了，这半个月来，他再次见到这些东西出现的时候其实已经不会买了，程志还想着以后在流亡中多买些廉价的榨菜干粮就好了，因为这个世界廉价而便携的食物也就只有这些了。
回想一下，在监狱里那一年其实反倒是相当于给自己劳累的人生休了个大长假一样。
那时候，靠着以前的积累和在监狱那些女人每天的揩油以及言语骚扰下，每天的点数收入非常可观，他也不太费神思考之后要面临的压力，每天在牢房快乐地吃吃喝喝，还能有闲钱花两百点巨资买一顶梦寐以求的第三部承太郎同款帽子，忘崽牛奶想买就买喝到饱。
可惜现在不行了，程志就好像个再次脱离了象牙塔接受社会毒打的大学生，不得不面临各方面的压力，也就再也回不去那时候的无忧时光了。
而且心爱的帽子也丢掉了，在自己牢房里落下那些杂志和游戏机……大概会被当成贡品一并送去皇宫吧，一个古色古香的皇宫朝堂，身穿古装的洛伊零手里拿着一台没电了的任地狱switch睹物思人，程志想了想还蛮搞笑的……
凯特拉学着程志的样子，用面包刮了刮罐头底的汤汁，把橙汁分给她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又回味似的吮了吮手指尖，在两性方面早熟得很，吃东西的时候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虽然程志自己也没有说她的底气吧……他这么想着取出了两小盒儿童牛奶“jojo星”，和凯特拉一块喝了起来。
看着已经学会了吸管用法的凯特拉咬着管用游移不定的视线悄悄打量自己的时候，程志很有先见之明地开口说道：
“不用了！我的左手恢复得差不多了，今天自己上药就可以！”
“噗……”期待落空的凯特拉一不小心被牛奶呛到，半眯着眼睛咳嗽，鼻子里、嘴巴里都有牛奶流出，画面有些不堪入目。
程志不由得别过头，手掌比成空心，轻轻拍她的后背。
“那个……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凯特拉止住咳嗽之后抬头可怜巴巴地问到。
“何出此言啊？”
“我连给你上药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程志你肯定很嫌弃我吧……”
这下换程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好家伙，明明自己都还没教过她，这苦肉计都给顺其自然地用出来了是吧？
程志倒是很开心她有这等悟性，不过他更希望凯特拉能把这种悟性用在更正经些的地方呢……
不过仔细想一想，自己上辈子在凯特拉这个年纪也不遑多让，糊弄父母、应付作业的时候，三十六计那不也是无师自通玩的比谁都明白？这么看来自己倒真还没脸面多指责她了。
程志其实是拿凯特拉当朋友的，不过大概自己两世为人，虽然上辈子死掉的时候年纪也不大，可想必经常不经意表现出的成熟还是让凯特拉有些依赖，以致于被当成了父亲一样的人了吧。
“说来凯特拉你知道什么叫‘父亲’吗？”
“嗯？不知道……听起来……好像是娘亲的男人那样的人吗？”虽然还在期待着程志能回心转意让自己给他上药，可凯特拉还是优先老实回答到。
“你能有如此深刻的理解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悲痛还是该开心了……”
毕竟就连“父亲”这个词，都是程志从这个世界的洛璃国语言中自己编出来的，就他以前在深宫大院里的有限见闻来看，洛伊零都不知道谁是她爹，她对她母皇那些个面首用的还是一种类似“小妈”的蔑称。
“总之，凯特拉你听好！上药的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这事没得商量！知道吗！”程志难得严肃地说。
虽然他个人其实压根不介意这种程度的裸露和肢体接触，也压根就不想对这个世界扭曲落后的观念低头，可是程志觉得自己还是有责任将凯特拉引入正途的，总是在二人独处的时候增长非礼点数也不是那回事，至少也得等这个小丫头再长个一两岁再开始考虑瑟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