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安珍大人您莫非已经猜到了,那家伙现在身处何处?”
我下意识的回避着吹雪的目光,揉着鼻子默默地说道:“嘛~不说有十成的把握知道他在哪?但也把他的去向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看父亲大人您的意思……您莫不是打算,一个人去应对那个幕后黑手?”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我略显迟疑的,回答着良子的话语。
“不行!我绝不同意,那家伙的实力那么强。您一个人去的话,太危险了!”
吹雪回想着向前与智远交手以及并肩作战时的场景,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
旋即良子单膝下跪,摆出一副请命的架势:“父亲大人如果您真的要去的话,那么请务必让女儿陪您一同前往。”
“如果是这样的话,安珍大人请允许我随您一同前去,便于保护您的周全。”
吹雪看着单膝下跪良子,附和的说道,言语中颇有几分,要与良子针锋相对的意味。
果然啊,女人们的塑料友谊,来的快决裂的更快…………
看着神情凝重的两女,我眼神中闪过一丝难色,先前我之所以告诉她们说我有急事,而不是直接告诉她们我要做什么。
很大程度上,就是怕她们两人得知我的真实目的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眼下事态的发展,也正如我先前预料的那般棘手。
看着吹雪和良子现在的这幅严肃表情,我开始有些后悔把我的真实目的,告知给她们了。
“你们跟我去做什么?拖后腿吗?”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们两人,转而又继续道:“你们俩一个身负重伤,另一个妖力耗尽。就算跟我去了,又能帮上多少忙呢?倒不如在这里,保护好这位清姬施主的周全。以免我在前方作战时,被那老家伙杀了个回马枪,伤及到清姬施主的性命。”
“那安珍大人您的情况,又比我们能好到哪里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现在只怕也是强弩之末在苦苦支撑了罢?”
“………………”
吹雪的这番质疑,一时间让我无法作答。
而这也是我讨厌女人猜忌的原因之一,因为女人的猜忌向来都猜的很准(捂脸)。
在两女的注视下,我沉吟了片刻缓缓地道:“呃……我这边的情况和你们有所不同,我再怎么说手中也是有些底牌的。就算打不过……我也可以跑不是~况且,你们俩怎么也要对我有点信心嘛~”
“信心吗?我明白了父亲大人,那么还请您接下来多加小心。”
看着良子这幅理所当然的表情,我真的非常想对她大喊一声:“你又懂什么了?你怎么又懂了啊!我还没怎么解释呢啊!”
不过碍于她放弃了随我一同前去的想法,我也就不再好对她说什么了。
“可安珍大人…………”
吹雪似乎还想与我争论什么,但一旁的良子却打断了她的话语,径直的对她道。
“吹雪桑。我想您作为父亲大人的式神,应该对父亲大人的实力充满信心才对。”
“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让我放心…………”
吹雪此时一脸担忧的说着,就好似平日里那个和安倍晴明联起手来欺负我的狐女仆,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们要相信父亲大人的实力,要知道父亲大人他可是很强的。”
良子非常得意的说着,而吹雪也终于被她说服,放弃了与我一同前往的打算。
就这样我告别了厢房中的两女,开始向着寺内藏经阁的方向赶去。
不过那地方说是藏经阁,实际上却与一座柴房没什么两样。
因为疏于打理的缘故,此时这座说是藏经阁的房间外,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藤蔓。
也正是这座近乎可以说是一间破屋的藏经阁,眼下却是智远最有可能用来藏身的地方。
至于我为什么如此笃信这一点,我想这大概是同样作为僧侣的一种共鸣吧。
我缓缓的推开藏经阁虚掩着的大门,门顶上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尘土,随着这推门的动作飞速落下。
一时间将我眼前的一切事物蒙蔽,让我看不清藏经阁内部的情况。
我轻捂着口鼻,穿越过尘埃的阻拦,走进了漆黑的藏经阁内。
正当我准备掏出怀中的阴阳符,为自己照明前方道路的时候,藏经阁内却传来了有人在诵经的声音。
“…………一时,佛在王舍大城竹林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以何因缘,此毗沙门天王,身被金甲,左手捧宝塔,右手取如意宝珠棒,左右足下,趺罗刹毗阇舍鬼?…………”
这诵经人的声音愈发的高亢,好似他在故意暴露自己的方位给我一样。
我引燃符箓,追寻着诵经声,向着藏经阁的二层前行。
最终我在藏经阁的二搂尽头,看见了点灯诵经的智远和尚,而失踪的小沙弥永亮,此时正安然的躺在他膝盖上,如同清姬那般昏迷不醒。
智远听闻了我的脚步声,便停止了诵经,将手中的经书放下,异常平静地看着我,就好似他早知道我会到这里找他一样。
“《佛说毗沙门天功德经》?”我看着智远,面无表情的问道。
“是啊。让住持大人见笑了。”他也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你要是还当我是住持的话,你从一开始就应该对我说实话的。”我无喜无悲的说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智远说话时颇为无奈,就好似做错事的人不是他而是我一样。
说完他又垂下眼眸,一脸慈爱的看着“熟睡”的永亮。
“为什么要骗我呢?你应该知道,我是讨厌被别人欺骗的。”
我开口质问着智远,好似在等着他给我一个合理的答复,然而现实无疑让我失望了。
“为了守住鞍马寺的基业,我必须要这么做。”
他神情不卑不亢,好似自己不是做错事的恶人,而是为了某种事业而奋然献身的那种异常高尚的殉道者。
“既然你选择了欺骗我,那么想必你也应该做好了被我打击报复的准备了吧?”
智远听着我的话语,轻轻地点了点头道。
“对于您的秉性,老僧还是有所耳闻的。但在您动手之前,还请听老僧述说一段故事可好?”
“愿闻其详。”
我看着这老混蛋诚恳的眼神,轻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