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听两人对话的凌宛延此时非常纳闷,这个女人到底是干嘛的?她居然敢这么和权倾朝野又是第一强者的小舅说话,而那个喜怒无常的小舅还对她客客气气的?甚至还为她凶我这个高贵的皇子!
啊!我想到了!她一定是小舅新纳的宠妾吧!凌宛延恍然大悟的一拍手,他站起来笑嘻嘻的说:“小舅,我今天先走了,你们玩好啊~”舞姬们也连忙跟在他后面退去。
赶紧滚吧蠢货!姚斌在内心骂道,他对这个外甥除了利用以外并没有什么真情实感,等下还得把那群女人解决掉才行,真麻烦。
“您的做法我实在是无法苟同……”凌宛延离开后,沈晞冷着脸说。
“噢等等……不会吧?你是说那家伙吗?该不会事到如今大小姐同情心大发,不忍心了?”姚斌反而越想越觉得有趣,他又吃惊又怀疑的笑着问。
沈晞回道:“怎么可能。大小姐只是觉得您很碍眼、很麻烦、想让您低调……不,立刻消失在她前期的计划里。”
姚斌听罢,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把眼前这个句句带刺表情冷的像冰块一样的女人给除掉。她对自己的厌恶连一丝伪装都没有,表达的又直接又明显,他无法忍受任何不服从自己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整天在慕瞳身边处理文书和下达命令,要是想动动手指嘴皮打压自己,还不是容易的很。这个女人每天都可以近距离的接触自己憧憬崇拜无比深爱的——如同高岭之花完美无缺一样的慕瞳,实在是罪大恶极!无法宽恕!
“啊,好。”姚斌敷衍的说。脸上的表情却是客套的笑容。“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和冷紫文扯上关系了。”
沈晞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一个小厮敲门通报:“侯爷,户部侍郎之子宁蒙公子求见。”
他来干嘛?这个时候来找我,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姚斌心里想道。“传他进来吧。”
小厮应声退去,很快,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轻青年出现了,他就是宁蒙。宁蒙今年十九岁,是户部侍郎的长子,前不久刚参加过科举中了探花,被封为翰林院编修,虽然现在品级不高,可是升迁之路通畅,再加上他出身名门,平步青云可谓是指日可待。
宁蒙见到姚斌,恭敬的大声行礼:“在下见过侯爷。”
“请坐。”姚斌笑着对他说。
宁蒙在侧座坐下,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
“有话便说,你是有事要求我吧?”姚斌直截了当的说。
“啊……”宁蒙忐忑的又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您是否知道,六公主殿下要选驸马的事?”
宁蒙见姚斌没有什么反应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在下实为此事而来,还请侯爷助在下夺得驸马之位。”
“我有一事不解,你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和这驸马较什么劲呢?”姚斌眯着眼睛看着他:“众所周知,非皇族出身的驸马不得当官,而且六公主在坊间的风评也是极差,多少人听到她要选驸马都是避之不及,你倒好了,反着来。”
“我……我……”宁蒙一时有些语塞,他硬着头皮回道:“实不相瞒在下对公主一心一意,此心天地可鉴!如若侯爷助我,在下今后必对您鞍前马后唯首是瞻……”
“可……”姚斌打断他:“听说你妹妹前不久刚嫁给了孝亲王世子做了侧妃,你这样怕是不妥。”
“实不相瞒,愚妹去做侧妃这件事在下从一开始就是反对的!”宁蒙立刻说道。“孝亲王世子乃皇后一派,可在下无论如何都想要站在您!站在陛下这一边!”
“哦?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姚斌玩味的笑。
“在下觉得中央将军之子是最大的敌人。”宁蒙说道。“如果能够劝退他是最好……实在不行就……”
“杀了他?”姚斌开玩笑的问。
宁蒙听罢顿时心虚的慌了阵脚,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是想说……实在不行就……就……就只能和他公平竞争了……”
“我倒是可以帮你,但是我想提醒你……”姚斌看到又有一个小厮前来通报,笑道:“你最大的敌人可不是他。”
宁蒙不解的跟着姚斌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两名小厮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被一块黑布盖住全身。
“送回来了?”姚斌漫不经心的问。
“是。”小厮回道。
“这是什么?”宁蒙好奇的问。
“宁公子,见过死人吗?”姚斌打量着宁蒙,笑着走到担架前将黑布一把揭开。
“啊!”宁蒙低叫一声,捂着心脏慌乱的向后退了一步。
摆放在眼前的是一具男人的尸体,他双眼还惊骇圆睁,直直望向黑暗的夜空,院子里的灯火劈啪作响,阴影晃动着投在尸体上,恍惚间尸体似乎还在微微起伏一般。
宁蒙脸色一白,有点反胃,作为一个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近距离接触尸体他还是头一回。
“太棒了。”姚斌看着尸体称赞的拍拍手,嘴角拉起了夸张到诡异的角度。
“您、您说什么?”宁蒙有些恍惚,小声问。
“你一定想不到这是谁干的!”姚斌大笑着走近宁蒙,拍拍他的肩膀,宁蒙被他盯得有些发毛。“我来告诉你啊?”
“谁……谁啊?”
“徐潇然,想不到吧?”姚斌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宁蒙,轻描淡写的说。
“什么?”宁蒙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是说那个……那个刈郡王家的?不对,等等,他怎么能杀人?这是犯法!”
姚斌又笑了:“没事的,这件事陛下他可是默许的。”
“可陛下不是对他家深恶痛绝……”宁蒙更懵了。
“虽然你讨厌一个人,可他偏偏又很好用,结果就用了,这两件事并不冲突。”姚斌解释说。“不过正因如此,陛下也绝不会容许他参选驸马。”
“那……”
“所以我是想提醒你,他不但很危险,还是公主最喜欢的人,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姚斌笑着再次拍拍宁蒙的肩,拂袖而去。“送客!”
回到卧房的姚斌冷笑一声,心中暗道:公主殿下,臣送你的大礼还没结束呢。
次日清晨,皇宫,凌挽歆从睡梦中醒来,在宫女的服侍下梳洗打扮后,有太监来通报,说是二公主和孝亲王世子来了。
凌挽歆感到头疼的揉揉头,昨夜,贫民窟被烧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她耳朵里,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据传又是自己背了黑锅,估计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凌挽玥是年长她四岁的胞姐,不但是月煊的第二皇女而且是嫡长女,她在出嫁之前一直很爱护妹妹,甚至说是溺爱也不为过。两年前她亲上加亲的嫁给了堂兄凌步云,两人很是恩爱,在晏都是国民夫妻的典范,前不久凌挽玥有孕后,便主动提出给凌步云纳了侧妃,在老百姓口中这件事又成了一段佳话。
凌挽歆对此很不理解,她完全想不通为什么姐姐会主动把女人往丈夫的怀里送,以姐姐嫡公主的身份,就算对方是亲王世子也完全可以要求一夫一妻,凌步云倒也毫不推脱的就答应了?就这?就这?还真爱?太绝了。
凌挽歆自从接触到关于炎黄的事情之后许多想法都变了,其实她很清楚其实在大家看来思想和行为不正常的是她才对,但是又不甘心改变自己的三观回归“正常”。
她晃了晃头,开始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她想着想着,想到放肆的姚斌,恨的牙痒痒,贫民窟这件事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便酝酿了一下情绪,在两人刚进门的一刹那就低着头扑到了姐姐身上,楚楚可怜的说:“二姐……呜呜呜……”
“嗯?怎么了?”凌挽玥一见她这样,温柔的轻声问。
凌挽歆眼里闪起泪花,委屈的看着她:“有一个坏蛋欺负我……我想杀了他……”
“还有人敢欺负你?”凌步云感到好笑,凌挽玥瞪了他一眼,抬起脚踩了他一下。“歆儿,告诉姐姐,是谁?”
“他……他……呜呜呜……”凌挽歆的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淌,潮湿的流过她的脸颊,一滴接着一滴流了下来。“他叫姚斌……”
凌步云听了之后,崩溃的捏了一把冷汗,连忙好声好气的去哄她:“歆儿,你听我说,你先别哭了,消消气……他现在权高位重,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实在是不能说杀就杀……我们动不得……”
凌挽歆用手捂着眼睛继续哭着:“我不管!他居然敢欺负我!我不高兴……”
“其实这个姚斌……唉。”凌步云长叹一口气。“事情的大概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他居然恶人先告状……”
“怎么了?”凌挽歆含着泪水眨巴着眼睛问。
“是早朝时的事,歆儿你一定要冷静。”凌挽玥说。
凌挽歆心里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委屈的说:“我尽量吧。”
凌步云又叹了一口气:“他向陛下说你派人火烧贫民窟,陛下听闻大怒,还好他也不想让贫民窟继续存在,再加上你是神姬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最后陛下决定三天后就给你选驸马,夏祭成婚。”
“哈?”凌挽歆极度震惊的转过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我?结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