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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虚拟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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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蛇的身体里宽大的就像有一条出口通道,只不过这里一片黑暗,这种黑暗就像所有最深处黑色底蕴凝结坠落出的暗黑,没有丝毫视物的可能。但楚禾并不需要“看”这种感觉器官,或许说,经历了太多的人,反而在最深的黑暗里才觉得安全。

楚禾一直茫然却又坚定的向前走着,直到走到一处熟悉的月牙站台。白茫茫的大雾从远方袭来,渐渐的笼罩起整片天地。

这个地方令楚禾有些迷茫,却又好似有些莫名的了解。等到那辆号牌为CRH3697的死亡列车顺着铁轨又徐徐开来,对面好像一刹而过沈百凉的虚影。

楚禾记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遇见沈百凉时的情形。经历了这些以后,楚禾沉默不言的再次登上了这列死亡列车。列车上并没有沈百凉的身影。看来刚才见到的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如今以楚禾的神明之力,这一整次的地狱之旅对他都不会有任何威胁。列车上“由那些东西规定”的规矩也不敢再对他有任何要求束缚。

没有了生命的危险和任何后顾之忧,楚禾肆无忌惮的打量起列车上的“人们”来。能活着登上死亡列车的只有极少数试炼者,但显然这一次的列车并没有开启什么地狱游戏。

“那个,我问你一句,这列车上,怎么没有地狱游戏的玩家呢?” “那个”显然是知道了楚禾如今的身份不一般,有些晦涩求全的开口:“因为上一次的地狱游戏已经刚刚结束了,这一列车是送那些灵魂去转世的。”

楚禾的沉默更明显了,因为他在列车上看见了曾经让当初的沈百凉义愤填膺过的那位在游戏之初就被坏人害死的老者。现在,这位老者面色铁青发黑,身上没有生气,显然已不是活人。但楚禾的沉默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没有地狱游戏,人会有灵魂吗?去世后灵魂一定会转世吗?我想答案一定是不置可否的。因为在科学为重的现代社会,人的生命常常被强调只有一次。与此同理,人的命运也一样应该被看作只有一次。那么那些生前遭受了极大刺激不公的可怜人,就也永远失去了报仇雪恨的机会。

就像当初的自己,如果不是因为玩灵异游戏被扯进异度空间,而是简单的闯了红灯被车撞击而去世,那么不要说什么重生复仇之类的故事了,就连死后家里人能否得到赔偿都是一个问题。因为法律很冷静,却也很无情。而这世界上受辱枉死的人,死者已经可以用“十万”这个计数衡量单位了。

楚禾想起回忆里沈百凉那惨淡悲凉的大笑,那几句“我已经尽力了”,“人类真的罪孽深重”,和“我有如此不可的理由”。这应该意味着,沈百凉的原意是想让世间一切因果报应能不断循环,让那些旧时命运悲苦的受害者拥有往生的机会,能再开启一次不同前世的人生吧。

如果是出于这个理由,那楚禾对沈百凉的确太苛责了些。或许,被选中参加地狱游戏的本来就是一些会违法犯罪的亡命之徒,就算不参加游戏,他们也还是会伤害原有的受害者。而牺牲在地狱游戏里,他们也至少拥有往生转世的机会。

但如今的楚禾已经完全了解沈百凉这个人了。他并不坏,甚至算是本性善良,否则初来游戏时不会因为老伯的死愤懑难平。但沈百凉不会只因为想帮助那些受难者就设计操纵一个范围如此之广,手段如此冷酷的地狱游戏。更不会宁愿与自己为敌也要让这么残酷的游戏来到现实世界的维度里。

地狱游戏里的受害者,牺牲者会往生转世为人并没有错,但地狱游戏里的死亡方式大多惨烈血腥,残酷黑暗。沈百凉原本绝不应该对这负面影响昭然若揭的地狱游戏抱有彻底的决心。这里面应该还有更深一层隐于黑夜的真相。

但楚禾至少确定了一点,沈百凉的妹妹已经去世了,并且也在这地狱游戏里轮回。沈百凉虽然平日很搞笑,但他父母早逝,亲戚也大多凋零亡故。他最大的软肋就是他唯一的最后一个亲人—————他的妹妹。否则沈百凉不会从一个“宁可被他人看不起也要心慈手软”的搞笑男,变成可以平坦接受一切真相也可以接受黑暗洗礼的月神。

“真要论起仇恨,其实我应该恨你的,远比你恨我的,要多—————因为我从未得到你那样的希望,你却从未真的把它放在眼里。” 楚禾又回忆起说出这句话时沈百凉那冷冽却坦然的眼睛。楚禾几乎可以确定,如果当时他不敌落败,沈百凉真的会收走他的生命。

可惜 这里的“它”到底指什么呢?楚禾脑海里回涌翻起曾和一个女孩大笑亲密的音容笑貌。可惜回忆里这个女孩的面容就像被时光深处里的擦除笔擦去,变成了一段模模糊糊,难以辨认来去过客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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