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的母亲,卡萝,其实在过门嫁入我们魏克利夫家族以前,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女性。
虽然我们生活在一个进步的时代,人们通过技术与科学的积累证实了世界上并不是真的存在狼人,吸血鬼,僵尸这类“不合理”的存在,可那些关于“黑魔法”,“邪术”的传言却从未停止,始终流窜在各个地区的角落,被人们口口相传,玄而又玄。
所以,像类似巫女的故事,或者说,标签——借由一些无知之人的嘴来恶意的揣度他人——相信发生这种事,恐怕也不足为奇吧。
那还是,我和她在阿卡姆大学上课的时候了。早从一年级起,我便听闻了这位远近的“巫毒美人”的传说。因而对她有所留意。
当时的人们相较于现在,仍然比较守旧和迷信,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里,一些关于她的奇怪轶事确实传的沸沸扬扬:据称,她掌握着禁忌的黑法术,可以操纵毒蛇与蜘蛛,唤醒死尸,奴役魔鬼。而她,就是通过这个方式诅咒杀害了她们的领课教授,汉姆教授。消息出来时,全校师生集体震惊,内外的舆情一片哗然。
嗯,我记得他们还说过………卡萝并不是像她招生简历上填的一样,出身于中部地区的某个小镇上的普通家庭,而是来自西区,一个全部由女性构成,世代研习巫术的巫女村庄。
迄今为止,我依旧不知道当时的些广为人知的传言是否为真。我从也没问过卡萝,因为她好像一直都挺讨厌别人再次提起这段饱受非议的过往。但是至我少知道以下几点:
第一,汉姆教授死亡的事情,是至今未解的悬案。无数的人与事,疑点与层出不穷的说法卷挟其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过当年的事儿,与现今无关,而卡萝,也仅是个不小心卷入进去的无关者罢了。最直接的证据便是警察们在进校调查了汉姆教授离奇暴毙的案件后,并没有真正找过卡萝的麻烦,更没有将她拖去法庭或监狱;
第二,卡萝的外表,真的很美。我不是那种热衷于吹嘘的人,或者粗鄙简单的认为红颜是种祸水,可这是事实。相信你们应该看过她的照片了,年轻的她比这还美。特别是当她置身于阿卡姆学校历史学院长廊的窗前,眺望远方,任由清风抚动发梢时,那等美景,恐怕连神明都会侧目。
所以,在阿卡姆大学的校内,想要追求她的人简直可以排成长龙。因此不乏嫉妒,以及求而不得所仇视她的人。流传出这样的话,很难不认为与这些人无关。
还有一点,至于她的家乡,我问过她了。她确实是来自一个小小的封闭山村,但那儿的人研究是才不是什么巫术,其实是祖辈相传的古法草药,只是因为生活上的相对排外,才引发了外界的误会。另外,他们那里也住的有男人生活。
不过,要说她相当正常,也不完全对。她确实喜欢研究神秘学,在与她熟识,交往,然后热恋时我便发现了。譬如,她的家里摆放的有很多仪式用的黑曜石器具,以及各种各样的符号学书籍,此外,她还养了两只硕大的狼蛛。要知道,一般她那种年纪的女孩,养的都是猫或狗。这爱好确实过于异于常人了。
只是我知道,不管怎样,卡萝绝对不是什么邪恶的女人。相反,她比大多数人更加纯真。所以,有人说那会她之所以听到这些幻听,并做出走向湖底的愚蠢行径,其实和她可能患有先天性的精神疾病时,我是十分气愤的。我的卡萝向来是位好妻子,好母亲。你说,她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得的神智不清醒呢。虽然随着现代医学的进步,学者们也给这类疾病起了个正式的名称——突发性癔症,但我可以保证,那绝对不是导致我的妻子走向湖水的真正诱因。
但是,如果这与疾病无关的话,那她真正坠湖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关于她和女儿都能听到,我却没能知晓的那个该死怪声………我,这一切我除了感到困惑外,无法解释。而这,也是你们到来的原因之一吧。
好了,有关她的私事我们先讲的这里,接下来便谈谈坠湖案的事吧。
具体的经过,我已经在昨晚说过了。今天着重讲一下你们侦探可能比较感兴趣的——林中的那个声音的部分。
事先声明,我从未真正听到过那个声音的具体内容,所以只能按照妻女们的反应来还原当时情况。
首先,对方——如果这个对方真的存在的话——它先是引起了我女儿的注意。它肯定对我女儿说了些劝诱的话,致使她突然中断了与母亲的嬉戏,猛地钻进了树丛之中。
她的母亲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玩耍的过程中不小心惹气了小孩,连忙跟了过去。而我,我则忙着和下人们准备野餐桌,烤架,设立午睡用的帐篷,没注意到他们俩的问题,现在想来,还真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失职啊。
大约十分钟后吧,我们的营地组装好了。我开了支带来的红酒,倒进杯中,一边欣赏春日波光粼粼的湖光美景,一边静静的品酒。这时,我的妻子卡萝,牵着女儿娜塔莎的手,返回了我们在树林中的营地。
我回过头去,很快发现了卡萝脸上神情的不对。说不出是惶恐,还是愤怒,夹杂在一起,以至于面部茫然的走过来,缓缓站定我的面前。
我停下手中的酒杯,想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结果倒是娜塔莎先一步开了口,用她白皙的小手指向林子深处,怯生生的说:
“爸爸,林子里有怪物。”
“什么?”
我蹲伏下来看她。结果这才发现,她一脸煞白,嘴唇颤抖,这些表现,都指证了她刚刚一定见证过什么相当糟糕的存在。
“没事了,宝贝。”我抚摸她的额头与头发,柔声安慰,“能告诉爸爸,你刚刚看到了什么吗?”
娜塔莎摇头,说:“我没看见,看见它的是妈妈。我只听见了它的声音,于是跟了过去。妈妈把我一把拉了回来,说那是邪恶的东西,不能靠近………”
我拍拍她的脑袋。可怜的孩子。然后站起来,面对妻子:“卡萝,怎么了?你们,是遇到熊或狼了吗?”
我的妻子直到我确切问话前都还在精神恍惚,听到话后,才飞快的摇头。她松开紧紧攥住女儿的左手,将她交付与我,然后走到垫子前坐下,给自己到了杯红酒。
“抱歉,我得缓缓。”她举杯痛饮。
我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我先安抚了会儿自己的女儿,把她哄到帐篷里先待着。我递过去她最爱的玩偶,一个叫泰克茜的毛绒小熊,告诫她们先暂时睡在帐篷中,没有我们大人的允许,不准出来。
之后,我封锁了帐篷,返回妻子的身边。很奇怪的,她并没有喝完那杯酒,而是用治疗沾着酒水在附近的树干上不停的写写画画。
“你在做什么?”我拍她的肩膀,她吓了一大跳。手中的酒水全部洒了,夸张的迅速转身,一脸神经兮兮的望住我看。
“树林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我刚刚撞见它了。它不会轻易的放过我的。”卡萝无比惊恐的对我哭诉。
我紧紧的抱住她:“别怕,有我在呢。话说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居然吓成这样?”
“我………”卡萝咬紧嘴唇,结果又不说话了。
我能清晰感觉到,怀中的妻子,肉体正在剧烈的发抖,出了不少的汗,心脏咚咚直跳——这般狼狈,可一点不像平时的她。瞧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搞得我也紧张了,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手枪。
“亲爱的,倘若你在害怕野兽,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因为我让小伙子们事先在营地周围撒了一圈石灰粉,它们肯定不敢过来。”
“石灰粉?”卡萝莫名其妙的惊呼,随后呓语似的自顾呢喃,“石灰粉……可挡不住它啊。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亲爱的,你在干嘛?”我越来越搞不懂这一切怎么回事,提高音量的说,“你说的它是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吗?”
卡萝转身离开,连头都不回的摆手说:“不…!不!我不希望你也介入此事。快带女儿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