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轮胎,都被人放了气。
之所能看出是人为的,是因为其上有明显的的划痕。切口的边缘锐利平滑,一看就是用小刀捅破的。
而且,所有轮胎上的口子都非常的大,手边又没有什么可以拿来修复的工具和重新补气的打气筒,雨还下的如此之大,根本没办法可以重新修补,或者徒步离去。
该死的……李苟然抬起手用力的锤向汽车的车门,发出的巨响,惊的旁边的那婉莹身躯一震。
“道格李……”那婉莹从白布底下探出些许手臂,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完了,全完了。”李苟然只顾摇头与叹气。
看来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之后,二人回到了宅邸。
不过,他们是从后门进的,用『重力池塘』直接破坏了门板,强行进入。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两人已是心灰意冷,头也被冷水浸的发痛。他们想办法点亮了一盏室内的烛台后,便围着它靠墙坐下,各自沉默的陷入了心事。
那婉莹抱腿而坐,心头茫然与害怕。明明只是三人级别的难度,明明之前都挺正常的,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呢。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自阿墨捡到那枚奇特的黄宝石戒指后才开始变坏的。先是博格先生的态度因之发生了微妙的转变,然后是遭到怨灵的袭击。现在车也被人弄坏了,他们到底该怎么办呢。也不知,自己的男友现在怎么样了……
那婉莹叹了口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吹出一团白雾。他们三人,会不会因此而永远的被留在这里呢。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们可是被系统选中的幸运儿,怎么可能会——
那婉莹觉得脸颊发烫。可能是着凉感冒了吧。她转头看了眼道格李,后者正神情凝重的盯着天花板,一边不端的揉搓自己的腿。
啊,那婉莹想起来了。之前刚刚穿越过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发现了的,道格李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似乎是脚上落了什么毛病。
“你的腿,没事吧?”那婉莹忍不住关切他道。
“没事。”李苟然即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揉它呢?”
李苟然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最后他还是坦诚道:“唔,因为很痛啊。老实说我前不久才骨折过一次。虽然现在已经愈合了,但一淋到雨,就又会刺刺的生疼。也许,等会儿就会好受些吧。”
那婉莹心头一跳。“你说的前不久,该不会是——”
“对,就是在我第一次穿越时,受的伤。”
一说起这个,李苟然便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到那暗无天日的竞技场,以及屹立在其中的动力机甲战士。自己就是在与他的对决中,摔断一只腿的。
而当他们终于在竞技场室内的墙壁上炸出一个洞,逃出生天的时候,动力甲战士不慌不忙的的从手臂里伸出一块吱吱作响的电锯,差一点留用它斩断了李苟然的脑袋。每每回想起那把电锯令人牙酸的嗡鸣声时,李苟然总会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或许是看到了李苟然脸上皱眉的神情,产生了兴趣,也可能是想通过这个话题来很多的了解下这位古怪的同伴,那婉莹把脑袋凑近些许,撩发询问道:“呐呐,话说,你能告诉吗?关于你第一次穿越时发生的事情。看你这副模样,应该很难吧?特别是在你没有任何能力与道具的情况下。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通关的?”
“然而我并不想说。”李苟然果断拒绝,并站起了身,“走吧,该去找你的小男友了。”
“切。”那婉莹瘪瘪嘴,还是跟了过去。
天色在这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尤其是外边乌云密闭,连点月光都瞧不见。为了看清脚下的路,两个人只好一个打开电筒,一个手持烛台,慢悠悠的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空旷的宅邸在这种时刻往往显得无比死寂。除了窗外已经变小许多的雨声外,就只有二人错落有致的脚步声在诺大的空间里回响。望着走在前头开路,一言不发的道格李的背影,那婉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实话实说,她还是很怕娜塔莎·魏克利夫会挑在这种时刻突然杀上门来。虽然她的那双红眼在无光的环境下格外显眼,但即便提前发现了她,那婉莹也不觉得自己的『重力池塘』还能再次压制的住有所防备的对方。
因此,一半是出于壮胆,一半是为了再次确认,她向前面的道格李搭话说:“喂,你真的确定,你的那把左轮,没办法杀死娜塔莎·魏克利夫吗?”
“昂。”李苟然侧首瞄她一眼,“哪怕我已经近距离轰爆了她的头。”
那婉莹觉得难以置信:“可是,中介人不是说过这把手枪是专门针对怪物们的高效武器么?那为什么实际用起来会变成这样呢?”
“不知道。可能是我们使用的方法不对吧。也可能单纯是他瞧我们只是些菜鸟,所以给了把效果更差的仿制品充数吧?”特别是考虑到某位系统看李苟然是个拒绝传召的刺儿头,心中感到不爽,完全有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给他暗中下绊。
“欸,他怎么能这样……”那婉莹撅起嘴唇。
这时,李苟然突然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你要是不信,前面左转就是我当时枪击她的地方。你可以过来看看。”
“也好。”那婉莹点头。
拐过弯道,李苟然将那婉莹引到了当初枪击发生的地方。借助手电筒和烛台的光,他们俩果然发现了血迹,黑乎乎的留在墙上,地上,并有明显的被拖拽到附近一个柜子里的痕迹。
好吧,瞧这出血量,那婉莹不信也得信了。即便爆头都不死,这小姑娘绝对是个怪物。
李苟然则抚摸着下巴,察觉到了别的问题:“不对吧。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处理过的迹象也没有?难道宅邸里还没人发现这些血迹吗。被附身的那几天,我可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呢。喂,克里斯蒂娜,你们调查的这段时间里,宅邸里面有人提起过这事吗?”
“没有。”那婉莹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并且就我这几天的观察来看,整个建筑里的人数其实少的可怜。除了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以外,感觉平日里基本不会遇到什么佣人啊,女仆这类的人在宅邸里处理杂事。”
“这样吗………”李苟然一副所有所思的神情。
那婉莹则对地上的血迹产生浓厚的兴趣。结合之前道格李的说法,地上的拖拽血迹应该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但诡异的是,除了这个以外,还能看到一串小小的血珠残留,从柜子里延展出来。
不会是“死而复生”的娜塔莎搞出的痕迹吧。那婉莹一想到对方脑袋上顶着血洞,摇摇晃晃的爬出柜子的场景,就觉得一阵恶寒——特别是在那之后不久,她还专门跑到餐厅里和大伙会面。现在,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当时小姑娘会对初次见面的道格李如此的有兴趣了。
那婉莹挺好奇,在从柜子里出来后,娜塔莎究竟还去了哪里。于是她便追踪着血迹,走了一小段路,哪想痕迹中途消失了,只能无功而返。
噔!噔!噔——布谷!布谷!布谷!
霎时出现的怪声,吓了那婉莹一大跳。她抬头一瞥,才发现是墙上的闹钟响了,里面的木制小鸟被弹簧挤出,在空中阵阵摇摆。
啊,居然是电影里才会有的那种经典的会吐布谷鸟的西方摆钟。那婉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遂颇有兴趣的上前查看……什么,居然已经午夜12点了?
“是谁!!”
道格李在走廊另一头的怒喝忽的传出,惊的那婉莹连忙将视线从摆钟转头看去。
只见苍白的手电筒光圈之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被锁定了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