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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冰与火的救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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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些胆怯的把那龙牙奉上,只见那老头两指捏住龙牙,一阵犹如滔滔江水般的天蓝色魔力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那龙牙就像是个无底洞一般,即便是如此庞大的魔力,依然是显得来者不拒,老头放出多少,它就吸收多少。

在好一阵的魔力灌输后,那龙牙外面那一层微微泛黄的硬壳居然脱落了,露出里面那湛蓝无比的龙牙魔石。

老头用自己全部的魔力凝聚了这么一个魔石。

紧接着,他笑而不语,竟然直接打碎了自己的一颗虎牙,把那龙牙硬生生地接了上去。随后,蓝光涌动,天地异变。

背后那平静无比的湖水变得沸腾,一阵阵的风暴想着四周扩散开来,层层树叶泛起了绿色的森林海浪。那老头朴素的身影逐渐变得神圣,只见他一手抚摸着男人的脑袋,随后张开嘴说了一句:“一切命数已定,预言如此,未来,还需自己践行。”

“轰!”

随着一声晴天霹雳,湖水不再沸腾,风暴不再卷来,老头身上神圣的气息也完全消失不见,再次变回了那个朴素的模样。

“小子,这颗用我毕生魔力结合秘法造就的水魔石就留给你们另外一个孩子吧!刚才你也看见了,龙神的预言,现在该怎么做,你也应该明白了吧……”

老头张开手心,那满是皱纹的粗糙大手上正静静躺着一个蓝色的魔石。

“老头子我,给它齐了个名字,就叫它,【泪离】吧。”他笑了笑,脸上满是慈祥和坦然。

男人惶恐,他长着大大的嘴,什么都想说,可什么却又都说不出来。最终只得重重地拜伏在地上,想着那已经走到小草庐前的老头磕了三个响头。

“呵呵呵……我老头子不指望你们能帮我什么,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魔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你也不必这么恭敬。我只希望过几天我死了,你们能来帮我收个尸,也不用麻烦,烧了,埋了,或者扔这湖里喂鱼都可以……”

男人点了点头,站起身后,又重重地鞠了一躬,这才快步地朝着家里跑去。

木屋里,女人抱着两个孩子的脑袋,嘴上一直喃喃细语这:“没事的,没事的。”也不知她是在安慰两个女儿,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吱呀~”

推门声传来,女人惊喜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浮现出一丝难掩的期待:“怎么样,爷爷他愿意帮吗?”

男人为难,他现在是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只听他叹了口气,随后说道:“阿梅,爷爷他帮了,但并没有帮多少。淼和煖还是送去外边好,在族里她们只会腐烂,埋没了才华。”

女人自然不能接受男人的说辞,她有些慌乱的把两个女儿紧紧勒住,眼神有些疯癫,言辞激烈:“不行!不行!她们是我的孩子!她们要留在我的身边!不能送走她们!不能!”

男人此刻已经想明白了,他看了那预言,所以下定了决心,他明白,他这两个女儿未来不凡。但,预言终究是预言,不准确,存在变数。而按照语言的发展,淼和煖是绝对不能留在村子里的。

男人也明白妻子的心情,他刚才也是这样,急得快要疯掉,可现在,接受现实的他发现自己居然释然了。

不,与其说是释然,倒不如说是麻木了。

男人从柜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衣服,随后又把一些金币和换洗的衣服一起放到了一块布里,他用心的打理好那块布,左一折,右一叠。

他狠下心,从女人怀里抢过两个孩子,给她们穿上衣服,换好鞋子。他把包袱交给了姐姐煖,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煖,你是姐姐,要有责任,有担当,保护好淼知道吗?”

煖点点头,她比妹妹淼要机敏的多,她虽然还小,不怎么明事理,但她也知道,爸爸妈妈已经无能再待在她身边了,以后,她的亲人

就只有这个叫淼的妹妹了。

“爸爸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妹妹,等到以后我们长大了,变厉害了,我们会回来看望你们的!”煖眼角渗出眼泪,终于还是做了一个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那就是抱着爸爸痛哭流涕。

一旁的淼虽然没有搞清楚状况,但看着姐姐哭,她也跟着哭,随后一步一小摔地走到爸爸身边,也抱着爸爸哭了起来。

“我……对不起……对不起!”男人很笨拙,他的嘴里只有一句话,但这句话所蕴含的情感,却是任何修辞都无法比拟的。这里面浓缩的,都是名叫【父亲】的爱与悔恨。

男人害怕两人会记住路,最终找回来,所以便扯下两块布条,将两个女儿的眼睛蒙上,让她们暂时看不见周围的样貌。

莫拉提雅族的领地很特别,这里并不在大陆上的任何一个角落,这里是一个独特的空间,一个只拥有水魔力的空间。据说是当初莫拉提雅族的第一代族长,带领着族人,以九人的性命为代价,最终建成的宝地。

所以,要出去,就得经过村子,去到那出口处。

此刻,男人抱着两个女儿走在大街上,周围都是围观的族人,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双手合十,诡异的祈祷着,他们嘴里嘟囔着:“阿神息怒,恶种消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虔诚和祝福,他们祈祷完之后,皆是冷冰冰地忘了一眼男人,随后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仿佛在说:“你做的好,恶种就应该消去,而不是让她们继续留在族里。”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在意到,男人眼角流出的一丝血泪。

他恨,恨自己生在这样一个畸形的种族里。恨这个种族一点机会也不给他,也不给他的女儿。

他没法反抗,也无力反抗。他心中慨叹:“爷爷说的没错,这就是一群无药可救的家伙,他们已经腐烂了!或许,把淼和煖送出去,才是对她们最好的爱吧!”

走到门口,那两个守卫的脸上用黑色和红色的颜料抹出了奇怪的妆容,他们的背上被刻上纹身,可笑的是,这个被所有莫拉提雅族视为战士荣耀的字样居然和“奴”字极其相似。

“阿神息怒……”守卫双手合十,又是进过一番祈祷,他们才撤开了那挡住去路的两把长矛。

村子外,淼摘下眼罩,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哇!这里是哪里啊!爸爸?!这里好舒服啊,全身上下都暖暖的!”

男人有些犹豫,他没有说话,而是往后退出一步,回到了村子里。

煖目睹了他的一举一动,也看见了男人最后脸上的那一丝无奈与痛苦。

他弯着身子,双手合十,竟也念出了祈祷语。他佝偻的身子里藏着的是心酸和屈服,在这种大环境下生活的他,能够意识到这个族群的问题所在就已经很不容易的。

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她在心里下定决心:“未来我一定要和淼分分光光地站着回来!”

“姐姐!我……我怎么着火了!”淼有些慌乱,她连忙呼唤姐姐,用那已经包裹住团团紫色本源之火的身体碰了一下煖。

“啊……!”被烫伤的煖眼神里满是恐惧,她捂着烫伤的地方,吱呀吱呀的叫着。

“姐姐……”淼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伤到了煖,她以为自己被姐姐嫌弃了随即便坐到地上哭闹起来。

“姐姐讨厌我!妈妈!爸爸!姐姐讨厌我!”

煖听着她的哭诉,神色有些慌乱,手忙脚乱中,她也感到一丝无所适从,随后在淼的情绪感染下,也哭了起来。

两个小孩子哭闹本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当两个分别拥有本源之火和本源寒风的小孩在一起哭闹的时候问题就大了。

随着淼身上紫色火焰第一次落在草地上,引燃了周围的一大片草地开始。这小小的一丝火焰开始以恐怖的速度蔓延,转眼间,周围的树林便都燃烧了起来,漫山遍野的紫色火焰极其明亮。

而煖这边,她没有肆意的释放体内的本源寒风,而是有意识的去约束它,这才使得周围并没有变成一片冰天雪地。

但随着淼的火焰越烧越广,她渐渐的也开始不能控制了,那冰魔法和风魔法夹杂在一起,两种气息糅合交错,产生的便是凌厉寒风。

寒风的威力明显要比淼的紫色小火焰强上不少。但凡是寒风吹过的地方,万物都会被封上一层透明的白棺。

连那先前还气势汹汹好似要焚尽一切的紫色火焰也是乖乖的被冻成了冰雕。

在一天一夜的哭闹后,原本一片绿油油的大好草地全变成了冰天雪地。

原本生机勃勃的绿色被盖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白被,放眼望去,除了一大片的白雪皑皑外,也就看得见那么几个树根上的黑色罢了。

“姐姐,我冷……”淼显得有些可怜,她打了个喷嚏,抱紧了姐姐。

两姐妹的本源之力都消耗殆尽了,现在的她们已经没有了丝毫能力,真正意义上的算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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