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整个月泉城陷入了沉寂。唯独有一行人,披着黑衣黑帽,腰间系着短刀,偷偷地潜入到了夜幕中。
根据吩咐,他们要把一个叫做白悠的酒馆老板揍得面目全非,好让他今后再也不敢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至于酒馆中的那些女店员,除了一个银发小姑娘以外,其余的任他们享用。
这些黑衣人的领头一看就是个惯犯。他指挥着手下们放轻脚步,避开障碍,没过多久就潜伏到了爬墙猫酒馆的周围。领头的观察了一番,酒馆中一片黑暗,门窗紧锁,看来白悠已经休息去了。
他朝着手下们做着无声的手势:
【让我们杀他个措手不及!一班搜一楼,二班搜二楼,三班散开警戒,两分钟内掌握这家酒馆。】
手下们连连点头,拔出了腰间的弯刀。领头这几天一直埋伏在酒馆周围,把酒馆的结构了解得清清楚楚。他趁着白天忙碌的时候,弄松了酒馆仓库的窗户。到了现在,他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仓库的木窗卸下,带着手下们悄悄溜进酒馆。
他把手指小心翼翼地扣在窗沿上,一点一点地加重力道。同时,他还把耳朵贴在窗框上,仔细地控制着自己制造的声音。
他是老本行了,论这波操作,谁能比他华丽?谁能比他细腻?
他已经准备好走到白悠的床头,一巴掌把他拍醒,欣赏着他的表情在惊恐和迷茫中反复横跳,戏谑性地嘲讽道:“猜猜我是谁?”
周围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地有些让人惊心动魄。
领头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短暂而急促的嘈杂声,听起来像是自己的部下们碰倒了什么东西。领头的人一心放在拆卸窗户上,头都不回,警告了一下后就继续听着窗框中的动静。
身后有人无声地靠近,似乎是在观察着领头人的动作。领头的快把窗户给卸下来了,不耐烦地小声吼道:
“你是几班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你这拆的也太慢了吧?”
“你谁啊,还不听吩咐了——卧槽你他妈谁啊!”
白悠乐呵呵地站在领头的旁边,看着领头的从自家酒馆的窗户面前后跳了三米,像是猫咪看见了身后的黄瓜一样,表情在惊恐和迷茫中反复横跳。白悠戏谑性地嘲讽道:
“猜猜我是谁?”
“姓白的酒馆老板!”
“正是在下。”
领头惊魂未定,赶忙想招呼部下们直接一拥而上,解决白悠。然而,当他环顾四周时,却发现自己的十多名部下们早就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想都不用想,这些人全都是被白悠制服的。说得再具体点,白悠甚至没有解放能力,用日常状态就把这些人杀得片甲不留。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领头的大骂一声,挥刀朝着白悠的脑门劈去,动作之凌厉让他自信白悠无法躲开。然而,白悠举起一把切菜用的菜刀,竟牢牢地挡住了直冲脑门的短刀。
“铛”得一声,火花四溅。领头的一方面惊异于白悠动作之快,另一方面也感觉自己今天的手感有些奇怪。
总觉得,手里的短刀像是被什么东西扣住一般,砍不利索,抽不回来。
趁着领头晃神的那一霎那,白悠一拳头结结实实地揍在了对方脸上。在“日常”状态下,白悠精确地控制着极其有限的空间,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将自己的能力伪装成体术的技艺。
领头狼狈摔倒在地上,白悠顺手抄起一块板砖,准备为这一场袭击画上一个句号。然而,对方也是经验丰富,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上窜了起来,撞破了松动的木门闯进酒馆,丝毫没有恋战。
白悠的强悍超出了领头的想象。但是,如果能先找到一个人质,那白悠再强也拿他没办法!
领头跌跌撞撞跑进酒馆中,看到萤安静地坐在酒馆中。领头的甚至还揉了揉眼睛,想确认面前的萤不是一具逼真的陶瓷娃娃。直到萤站起身,沉默地朝他走来的时候,领头才喜出望外,朝着萤扑了过去:
“人质就是你啦——啊!你不要过来啊!”
恐惧的尖叫声在酒馆中回荡,白悠赶忙回到酒馆,正好看见那个领头的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萤就站在他的身旁,丝毫没有防备。
“萤?小心点!别靠他们太近!”
“他没意识了,但还没死。”
萤平淡的语气让白悠一头雾水。
“难不成......他被桌椅绊倒了,给摔晕了?”
萤思考了一会,肯定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缇娅慌慌张张地从二楼赶了下来,还险些在楼梯口摔了一跤。
“怎么回事!我听见了有人打斗的声音——这人是谁!?”
“受某人指示来找我麻烦的。我还没问出幕后黑手,这人就晕过去了。”
白悠一边说着,一边还踹了这领头的两脚。萤的情绪有些低落下来,若早知道如此,她会选择下手轻一点。
唯独缇娅一个人用手指捻着被白悠修复好的魔杖,惊魂未定地站在远处,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就在这时,萤就像是突然侦测到敌情的雷达一般,突然抬起头来,对白悠说:
“有人正朝着酒馆走过来,三个人!”
“又是三个人吗?让我猜猜到底是谁呢——”
白悠的话还没说完,酒馆大门的门缝却忽然挤进无数小石子。小石子们在门框间“格愣格愣”地颤抖起来,最后化为了一阵巨响。
“轰”得一声,酒馆的大门被炸得粉碎。酒馆里的所有人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四处飞散的木屑,唯有白悠一人顺着指缝,用目光捕捉到了意料之内的景象。
“老熟人了呀,威廉少爷?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你前来做客之前,还会让自己的部下来探探路啊?”
“少废话!我找的人可不是你,再说话我就炸掉你的舌头!”
缇娅听见了威廉的声音,背后直冒冷汗。但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和不安,举起了对自己来说毫无作用的魔杖,对准了威廉,迫使自己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早就说过了,不希望你出现在我面前。要是不想与我为敌的话,就把你的魔杖收回去!”
望着缇娅的魔杖,不知道内情的威廉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但是他却挤出一丝笑容,干巴巴地笑了起来。
“嘿,嘿嘿……”
这人脑子是坏掉了吗?
“缇娅小姐,你知道最近城里正流传着你被德兰家赶出去的谣言吗?”
“……怎么可能?你连大街上听来的谣言都相信,看来还真的是挺无知的。”
“那我就斗胆问一问缇娅小姐!”
威廉的眼中完全没有往日的崇拜,仰慕和渴求,唯有面对缇娅时的重重怨气。
“你为什么会呆在这个酒馆呢!你又为什么要呆在这个叫白悠的地位卑贱诡计多端的平民身边!不得到满意的回答,我不会放下魔杖!”
“我打断你一下。”
白悠拍了拍被他们抓到的三人,说:
“你光问有什么用?以为我们会老老实实地说给你听?你那边没有什么砝码,这可不算交易。”
“谁说我没有砝码?”
又有一串脚步声传来,白悠也随即警觉了起来。
倘若对方想使用武力,那白悠就算是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也会解放能力将其扼杀。
剩下两人走到了酒馆面前,令所有人脸色大变,就连白悠也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大保罗啊……”
白悠冷冷地说:
“把刀给我放下来。”
大保罗推着帕洛走进酒馆,刀刃朝着帕洛的脖子又逼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