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答应你其中两条……”
到现在还在耍花样,拖延时间!季夏不惯着上野怀仁,抬手又杀了一个人。黑袍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上衣,她现在的心比冰川还冷。
“这是你逼我的,我没有心思跟你玩。”
季夏冷面冷声:“你想拖延时间到仪式完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走得了吗?”
“现在、立刻、马上,照我的话去做。”
那群人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我发出求救信号那么长的时间,到现在还没有赶到黄泉镇。
上野怀仁只能再次妥协,他不知道前来的救援的阴阳师,已经全部被富江杀了。就连那座掩人耳目的工厂,也准备进行装修改造,改成一所崭新的福利院。
上野怀仁:“我怎么肯定,你会遵守约定?”
“你没得选,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再次飙起一道血箭,一条生命消逝。
“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
黑袍人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季夏在滴落之前甩了出去,驻足不前的小蛇闻到血腥味,昂起蛇头分食。
“你们信奉的不是所谓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季夏翻了个白眼,她没有表面上那样淡定。水帘之中,阿蕾莎困于棺中,沉入水里不知道过去多久时间,只能看到偶尔游弋的鱼虾。
千万要撑住啊……
季夏在心中呼喊。
“你说得没错,弱者没有话语权。”
上野怀仁解释道:“但是,我的确没有骗你。”
“镜影一旦发动,就无法停止。”
尽管水魅是上野怀仁煞费苦心培育而成的,可他却无法完全地控制。但只要给他假以时日,他就可以彻底掌握水魅。
“好。”
上野怀仁的话是真是假,她待会就可以验证。
“你先把水魅给我。”
黑袍人的接连死亡,使上野怀仁感到了压力。他不能放任季夏继续杀下去,他一个人无法支撑到仪式结束。
“给你……”
上野怀仁的手心,浮现一个血色符文。血色符文脱离他的手,飘浮到空中。
“你先解除契约。”
担心上野怀仁使诈,季夏命令道。
“你疯了?!”上野怀仁反应很大,“水魅一旦失去控制,将展开无差别的攻击。”
上野怀仁越是阻挠,越使季夏觉得其中有阴谋。她的通灵之体对鬼魅有好感加成,水魅即使失去控制也不会找她的麻烦,应该担心的是上野怀仁和主殿的黑袍人。季夏很乐意看到,水魅里美搅乱这个仪式,这也是在替她自己报仇。
“我有没有疯是我的事,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话去做。”
上野怀仁主动解除了契约,血色之中带有一丝黑气。
这个人果然留了后手,那种黑气应该是某种诅咒或者灵术。
脸上没有被人拆穿的窘迫,上野怀仁问道:“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请你离开我的手下。”
“我会打开离开黄泉镇的通道,你留在这里,看到的只会是你同伴的尸体。”
刀子再次捅进黑袍人的眼眶,季夏提着死去没多久的尸体道:“我要试一下,你所谓的出口的真实性。”
“你……”上野怀仁气急败坏,季夏出尔反尔杀死了他的人。
“你为什么还要对我的人下手?!”
季夏像是在看傻子:“这当然是因为,我需要人来替我验证出口是真是假。”
“你可以拿其他尸体,而不是杀人。”
“既然旁边有一个现成的,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季夏就是故意的,她没有放弃过终结这个仪式。上野怀仁着紧的态度,足以说明黑袍人对他的重要性。每死一个黑袍人,她终结这个仪式的把握就更大。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然我们的合作可以宣布结束。”
阴冷的声音像条毒蛇,上野怀仁念诵咒文,并对应相应的术印。一道一人高的通道,在季夏的面前趟开,幽深而看不见另一面。
季夏眼珠子转了下,随手扔掉手里的尸体,然后重新拎了个活着的黑袍人进去。
黑袍人被扔进通道之后,三秒不到传出他的惨叫。
这个人嘴里的话,没有一句信得过。季夏暗道。
假如不是她小心又谨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上野怀仁。现在已经着了他的道。
“呵呵,还需要我再试验一次吗?”
季夏说着就要再扔一个黑袍人进去。
“不用。”上野怀仁终于拿出了诚意,没有再耍花招。
看到季夏仍要扔黑袍人进去,他忍不住心痛道:“这次我没有骗你,你大可以放心。”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季夏我行我素地重新提了一个黑袍人进去。
废弃工厂的富江分体,看着墙上冒出来的黑袍人,两两对视。
为首的那一个,抱着胸走过去,似小鸡一样将那人拎起。
黑袍人晕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
“这位小哥,还会表演穿墙术,真是了不起的把戏。”
他定晴一看,惊道:“恶魔富江!!!”
富江瞬间捏碎了他的指节,娇声道:“当前我的面,还想用你们的那些戏法?”
豆大的汗珠冒出,黑袍人痛得跪倒在地上。
富江如法炮制,把他的另一个手的指关节也捏断。
黑袍人的两只手,仿佛是畸形的鸡爪,外表的皮一点没破,里面的骨头却东倒西歪。
“考虑到你把我逗笑了,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答应不杀你。”
“你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黑袍人起先还想挣扎:“休想!”
“呵。”
富江娇笑着捏碎了黑袍人左掌,耐心道:“别着急,想清楚再说,我今天正好没事,可以跟你好好玩儿……”
语气甜腻得仿佛情人的呢喃,但看到叠在一起,犹如废弃垃圾的一群身着黑色神宫袍的阴阳师。
黑袍人心里凉嗖嗖的,他无瑕欣赏富江的美色,终于知道增援迟迟未到的原因。
“不要让我等太久哦,人家的耐心现在很不好呢……”
富江想从黑袍人嘴里,翘出去往黄泉镇的方法。事发突然,他掉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丝预兆。
“我……”黑袍人犹豫再三。
“黄泉镇对吧?”
没有必要再问下去,黑袍人的反应已经确认了她的答案。
“告诉我,怎么打开这个入口。”
“我不知道。”黑袍人放弃了所有侥幸,老实交待,“只有上野大人和婆婆知道打开黄泉镇入口的方法。”
婆婆?富江虽然围在季夏身边转,但是也听了莲实和月华讲过黄泉镇的事。那对姐妹因为那个婆婆,才在黄泉镇站稳脚跟。
“婆婆是谁?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婆婆每个月每来一次,给我们送食物和水,其实的我也不知道。”
黑袍人说完这些,期待地问:“我已经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你说谎!”富江冷酷地说,接着将黑袍人左掌捏得粉碎,软绵绵的就是像橡皮泥。
“我……我已经把了知道的事告诉你了。”
黑袍人恐惧地求饶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答应过我!”
削指如葱,指腹挂着一滴血珠。黑袍人看着血珠如临大敌,下颌被富江掐住,被迫张大嘴巴。他的眼珠子,随着血珠子转动,眼白的部分差点要脱离眼皮的包裹。
“唔!唔唔!”
富江无视黑袍人反抗,好笑地问道:“你们这群阴阳师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天真了?”
“你们老是喊我的恶魔,恶魔富江,恶魔物质什么的,为什么会相信我会信守承诺?”
“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放过你,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指尖的血珠在黑袍人注视下,慢慢地浮现富江的脸。
它在尖锐地笑:“嘻嘻嘻……”
富江很满意黑袍人现在的状态,她在黄泉镇吃了瘪,自然要想办法找回自己的场子。
血珠脱离富江的手指,落入黑袍人的口中。与些同时,富江瞬间放开了手。
黑袍人感受不到那颗血珠的存在,富江的血已经咽到他的肚子。
他们最害怕的不是被富江杀死,而是自己的身体被富江亵渎。不经意间,长出富江身体的一部分,或者不知不觉地被同化。
“呃……好涨……”
黑袍人伸手想要抠自己的嗓子眼,可惜两只手都被富江废掉了。
他感到越发膨胀的饱腹欲,接着又变成了痛苦,好像有一只手在他的胃囊搅动。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食道逆流。
他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弯腰对着地面呕吐。可惜什么都没有吐出,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其实是一种异物感,却为时已晚。
白皙娇嫩的手,从黑袍人的嘴巴伸出。任谁看到自己的嘴巴,冒出一只女人的手都没有保持淡定。
黑袍人的牙齿对这条手臂造不成任何伤害,被迫地发出痛苦的呜咽。然后倒在地上,用手肘击打自己的胃部。
笑声。每个富江都在笑,冷漠地看黑袍人痛苦的挣扎。
“打人的男人最差劲了……”富江不忘在边上说风凉话。
与此同时,黑袍人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也传来了富江的说话声。
“渣男,去死……”
血肉之花盛放,沐浴着血与肉的富江从一滩肉泥爬出。
一边整理身上的人体组织,一边抱怨。
“啊,我美丽的身体,又被弄脏了。”
“又没有找到进去的方法,还要继续等吗?”
其他富江齐声道:“等吧,我们在工厂和车站守着。”
“总有一个地方能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