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啤酒肚头顶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拉开了门,他满脸通红,含糊道:“我回来了。”
这是一幢日本传统民居,一个美妇人跪坐在地上,乌黑的长发映着如雪的肌肤,樱唇镶玉,很难想象得到她和油腻的中年男人是夫妻,她头上仅一根木簪子,看起来最多二十来岁,正是最女人最美丽的年龄,而男人显然未老先衰,皮肤松弛。
美妇人恭敬地低下头:“欢迎回来!请问你要先吃饭还是要先沐浴?”
“我要吃饭,老子快饿死了!”中年男人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不甚满意地对美妇人呼喝道。
“是,我马上把饭菜端出来。”美妇人微微欠身,小碎步走进狭迫的厨房,用木盘子把饭菜端了出来。
最普通的味噌汤和泡菜,米饭倒是很多,但并没有肉,可以看出美妇人的家境不好。
中年男人明显对饭菜不满意:“怎么没有肉?!我要吃肉!”
“肉价又涨了,现在才月初,泡菜还是隔壁香子送的。”美妇人很为难,小声地说了句。
这明显触动了中年男人的怒火,他直接掴了美妇人一巴掌,怒骂道:“你的意思是我没本事,所以让你买起肉。别忘了你是什么人,如果不是老子,你会有人娶吗?”
美妇人并不反驳,只是轻轻地抽泣着,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很明显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看到美妇人这副样子,中年男人更加怒火难消,吼道:“你看看你,一条死鱼的样子,对着我就这个样子,对着外面的男人就饥渴成那样?!”
美妇人眼含泪花,不可置信地看着中年男人。
“我没有!”
以往中年男人对她再怎么不好她都可以忍受下来,可他竟然会这样看自己,她实在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嗬!”中年男人冷笑,把一包东西扔在地板上。
“这不就是你出去卖换回来的吗?”
几块腌猪肉散落一地,包着猪肉的布料比起中年男人穿的衣服布料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比起美妇人穿的衣服就更不用说了。
美妇人眼里有些慌乱,将地上的肉拾起来,仍是坚持自己的说法:“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中年男人怒极反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如果你真的没有出去找男人,那你就告诉我,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只要你告诉我,我就相信你怎么样?”
美妇人的话的肚子里转了几回,出口的却是:“我不会告诉你的,我根本没有做那种事。”
她固执的不肯松口,在中年男人眼里更加做实了事实。
只见中年男人对着美妇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酒精催化着他的嫉妒心,他没有看见美妇人嘴里溢出了一些鲜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却听见女童的声音:“爸爸,不要打妈妈!”女童冲过去抱着美妇人,眼泪不停地往下落。
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中年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鬼主意,脸上竟挂起了诡异的笑脸:“呵呵,花子呀,过来爸爸这里。”
女童看起来很害怕,紧紧攥着美妇人的衣角,不肯松开。
中年男人恐吓道:“你再不过来,我就把这个贱女人打死!”
女童只得松开了美妇人的衣角,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美妇人暂时缓了口气,却焦急地叫了起来:“花子,不要过去!快找地方躲起来。“
可这已经晚了,中年男人已经一把抱住了花子。
“你以为她逃得了吗?啊!”中年男人一时不察,被怀里的女童在手臂上咬了一口,竟真让她逃了出去。
正当他想把女童追回来时,他的脚被人抱住了:“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对花子下手的,另一个女儿已经被你害死了,难道你还要再害死花子吗?”
美妇人死死抱住中年男人的腿,声嘶力竭地大喊。
“我的女儿?指不定是你和外面的男人生出来的野种,给我滚开!”中年男人对着美妇人的肚子猛踹。
但美妇人就是不肯松手,不知过了多久,中年男人心喜,他察觉到美妇人的力道变小了,顺势挣了开来,又是对着美妇人的肚子狠狠的一脚。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好久没吃肉了,这次能吃上肉了。”
中年男人想到肉的滋味心里就痒痒,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过了很久,美妇人还是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如果有人凑上去看的话,就可以看到美妇人的瞳孔早已经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早就死了。
然后,许多血液流了出来,淹没了整间屋子。
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出现在眼前:“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季夏猛地起身,刚做的噩梦把她吓到了,她不清楚那是现实还是梦境。
梦里的女童叫花子,那个中年男人后来做了什么事情,才让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出现。
如果说这个梦和花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季夏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但要是说是怨灵报灵,那就更是不可能了,怨灵已经丧失了理智,怎么可能会给自己报梦?
事情好像变得更加复杂了,在没有把握之前,她最好继续寻找线索,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到时候或许可以通过净化诅咒之物的办法,把花子超度了。
这个时间,她觉得应该去医院看看鹿岛,她的伤势应该好了些。
立花医院。
鹿岛半躺在病床上,听见一阵扣门声。
开口问道:“谁呀?”
“是我,鹿岛小姐,请问我可以进来吗?”季夏此时就在门外。
“请进。”
季夏一进来便看到鹿岛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对着窗外发呆。
“鹿岛小姐,你还好吧?”
鹿岛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脸:“还好,应该快要出院了。”
“是吗,我看哪个医生都不敢让你出院吧?”季夏调侃道。
鹿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正当季夏以为她暂时不想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鹿岛却问道:“季小姐,请问花子的那件事有线索吗?”
“没有。”季夏下意识地没把实话说出来。
听到季夏的话,鹿岛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我以为季小姐已经找到了线索,却没有想到……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季夏坐了下来,拿起了一个苹果,削起皮来,安慰道:“我们中国有句古话,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还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季夏把削好的苹果递了出去,说道:“来,鹿岛小姐,吃个苹果吧。”
鹿岛没有接苹果,只是说道:“我这几天都没有什么胃口,你吃吧。”
季夏这才注意到鹿岛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头上还冒着虚汗。
她试着建议道:“鹿岛小姐,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我去叫医生吧?”
“不用了,我只是有点冷了。”鹿岛显然不想让季夏去找医生。
季夏倔不过她,只能临走前嘱咐道 :“鹿岛小姐,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叫医生,如果有什么突**况,可以让医生联系我,花子的事我会搞定的,其实我已经有了点头绪,相信不久就能掌握到实质的线索。”
“好的,你快回去了吧,我自己可以的。”鹿岛仍是微笑。
季夏拿起空调遥控把温度调高了几度,心想,鹿岛小姐的病更加严重了,虚汗冒得更厉害了,她在关上门之前眼尖地看到鹿岛前额冒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