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是不是跟不上啊?”
“死鸟人我怕你不行呢。”
即使架着季夏在跑,阿蕾莎和富江还不忘嘲讽对方一句。季夏等人抓住了未知灵体的尾巴,几乎要跟了上去。可是,那个灵体似乎也察觉到,以目前的速度,它迟早会被季夏等人追上。所以,它弯了个大弯,走进了一人高的小巷子。
阿蕾莎和富江把季夏放了下来,巷子四通八达,通往哪里都有可能。季夏尝试用灵觉,捕捉锁定那个未知灵体,但是灵觉缩小范围后,那个未知灵体轻易脱离了她的锁定。它身上好像有某种遮掩气息的物件,可以降低自身被发现的可能。
季夏摇头道:“我感应不到它。”
“它好像故意在引诱我们……”阿蕾莎回想那个未知灵体可疑的举止,以它对附近地形的熟悉程度。它一心一意躲避起来,不让她们发现,好像她们也拿它没什么办法。
富江放开了牵着季夏的手,这个反常的举止。瞬间引来了季夏与阿蕾莎的目光。
伸出手在漆黑的夜色中,似乎在触摸着什么,富江的眼角上挑,微合起来,只剩下一条细缝。她感到黑暗之中,黄泉镇的每一处地方,有种熟悉的东西,在慢慢地萌芽。而令她有所察觉的东西,只有人类那种膨胀的欲望,这次是血腥与杀戮。
季夏顺着富江望的方向看过去,漆黑一片的日式传统民居,骤然亮起了一盏灯。紧接着,男女的争吵声划破了黑夜。季夏的心忽然一凛,整个小镇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如同野曾张开嘴巴,亮出锋利的獠牙。
“你这个贱货,背着我出去勾引男人!”
“我不准你打我妈妈。”
“我白白替别人养了十年儿子,你这个贱种也不是好东西!”
“——你疯了,他是你儿子。”
“我和他早就断了关系,是你一直在胡思乱想。”
摔东西的东西,似乎是一对夫妻在争吵。
女人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语气有些慌张,好像是因为心虚。
“你这个贱货,把我害得好惨!!!”
男人的暴怒,还有撞击的声响。
男孩在哭喊:“坏人,不要打妈妈,不要打妈妈……”
“差点忘了,你这个贱种!”
“啊!”
男人在喊叫,声音却弱了下去。
“你竟然敢还手?”
“呜呜呜——”男孩的呜咽飘散在夜风中。
“贱人!”
“去死吧,你死了我们母子才有好日子过……”
男人和女人好像在扭打。
“我跟你说了,儿子是你的,你怎么就是不信?”
男人好像受了伤,痛呼道:“啊!我先把这个野种弄死!!!”
再接下来,男人、女人和孩子的声音渐渐消失,以季夏男人的视力,可以看到日式推拉门上。一只人形的轮廓,贴着门滑落,留下一片淋漓的鲜红。接着,男人高大的轮廓映在了门上,长头发的身影,手里持着狭长的三角形物体,从背后刺穿了男人的心脏。
再后来,女人双手捂着自己的头,好像无法接受现实。步前两个人的后尘,双手反握刀具,用力地刺进自己的胸膛心脏的位置。血流如箭,再次在门上添了浓重的大红,女人慢慢地跨倒在地上,双手扶着刀柄。
季夏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因为她早知道了这座小镇只有灵体。现在看到的这些,恐怕只是这些灵体死亡记忆的重演。在她思考的时候,一盏盏灯火接连点亮,照亮了一幢幢民房。一时之间,黄泉镇竟亮如白昼,飘扬的奇猎鲤鱼旗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整座黄泉座似乎此刻才真正活了过来,向季夏三人展现自己的真面目。
富江感到无数欲望在萌芽,然后迅速地湮灭。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一股负面能量。
季夏抬头向上空看去,在灵觉的支撑下,她看到一缕缕犹如铁线虫的污秽能量,从四面八方飘向中央的奈落神社。白天的这种能量的粗壮程度,与夜晚的这种能量,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顺着能量的飞行路径看过去,产生负面能量的地方之一,包括亮起第一盏灯地方。倒下的三个灵体重新站了起来,三条细线透过烛光,倒映在门窗之上,从他们的天灵盖阐发,共同汇聚成了一缕缕黑色,然后再与其他黑色能量,一同飞向奈落神社。
季夏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神社前那个老婆婆讲的故事。与黄泉镇的充分情况有很大出入。这种漆黑色的能量,如同穿肠毒药,浸染这种能量的灵体,有很大的机率会化为凶灵。而凶灵摄入过多这种能量,对它们的灵体也会造成不利影响,会使它们向错误的进化方向靠近,成为红鞋子、裂口女之流失去本我的凶灵。
电光火石,一道灵光穿过,将所有事情串联到一起。或许,我到现在看到的所有恶灵,都是那个幕后黑手制造出来的。那些灵体的发源地,可能就是这座黄泉镇。那座奈落神社似乎存在阵法,可以吸收并利用这种负面能量。自然,他们也有可能,把这些能量用到灵体的改造。
一个透明的光膜覆盖全身,阿蕾莎收回散发淡淡光芒的手。
“它可以隔绝一点负面情绪的影响。”
阿蕾莎的血统是混沌天使,她担心季夏像遇到裂口女的那次,因为负面情绪的影响而失去斗志。
萦绕在心头的阴霾,似乎因为这层薄薄的光膜驱散。季夏的谢谢到了嘴边,自动替换成了另外的字眼。
“阿蕾莎最好了。”
“嗯。”阿蕾莎表情淡定,但紧握的双手,还有嘴角的勾起,无一不说明她心情的愉悦。
“说得跟谁不会似的……”
富江嘀嘀咕咕的,季夏只来及得看见,富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就感到眼前多了一层血色。
“死鸟人可以做的,我能做。”
富江骄傲地挺起胸口的傲人之物。
“死鸟人做不了,我也可以做。”
阿蕾莎抽出魔剑·碧落黄泉,以防突然出现的危险。
“无聊……”
富江乘机跟季夏邀功:“小季夏,你快夸夸我,快夸夸我……”
季夏看着富江期待的眼神,只能用同样的语语夸奖道:“富江,也很棒啦!”
“哼!”富江吃醋了,夸那个死鸟人,就说最好了,夸自己就说也很棒。
“富江,最棒了。”
富江的小情绪很容易觉察,季夏稍一回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哼哼,我原谅你了。”富江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杀戮的盛宴在不断上演,每间房子居住的灵体,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自相残杀。将他们的死前的痛苦,重复式地再度经历一遍。
这些灵体就犹如土壤里的养分,源源不断地汲取到大树中。可是,灵体又不是土壤,它们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当痛苦经历到一定上限之后,灵体就承受不住而崩溃。
列车不断输送灵体到黄泉镇,就是用来补充消耗的灵体。季夏福至心灵,看向那座酝酿着某种未知事物的中央神社。
“那座神社是大树。”
阿蕾莎和富江不明所以,她们不知道季夏心中的想法。
“它以灵体的痛苦、悲伤、愤怒、嫉妒、绝望、难过等负面情绪为食。”
富江更加清楚那些负面能量的本质。
“还有无止境的欲望,有不同程度的贪婪。可笑的人,盲目追求不属于自己的长生。”说到最后,富江讥讽地笑道。
富江的话补齐了季夏脑海中的一块拼图,那个疑似画家的女人,宁可死下去也不肯进入小镇。她提到了欺骗与谎言,应该是那些黑袍人,对他们承诺了什么。他们达成了一致协议,然后乘坐列车来到黄泉镇。
那他们是什么时候签订的协定呢?大概是生前就有了联系,假如是死后的话,自然就没有欺骗一说了,灵体本来就拥有漫长的时间,只要不被人遗忘,或者进一步修炼,不遭遇意外就能一直存在。所以,只能是这些黑袍人,生前找到了这些人。
季夏觉得这些人既值得同情,又有些令人发笑。
阿蕾莎看着这些人,盲目而绝望地相互杀戮,不屑地评价道:“不去把握当前的事物,一心追求本不属于自身的东西,他们的悲剧是自己造成的。”
季夏等人连续推开了几间屋子的门,同样是绝望的死亡。有的是互相残杀,有的是自杀,什么样的死法都有。
剩下的地方应该差不多一样,季夏觉得没有继续探查下去的必要。中央的奈落神社,才是黄泉镇最大的秘密之处。
“为什么……”
季夏听到这个声音,突然警惕了起来,手上凝聚着灵力团。
她们先前推开过的民居,本来已经“死去”的灵体,竟然支着残肢重新站立。他的一只手不翼而飞,右脚只剩下半只脚掌,身上的伤口不断地涌出鲜血。他是跟邻居发生冲突,两个人大打出手,最终不治身亡的。
“你们可以不用感受痛苦……”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这个男人跟邻居大打出手的原因,或许也是因为某种嫉妒。现在,他身陷泥沼,看到季夏三人不用像他们那样受苦,怨愤与嫉妒井喷。他头上的黑线粗了一圈,如大姆指般。
天上的黑色能量丝停住之后,在空中连成一片,;黑泥一般的物质,沿着丝线逆流。天空呈现一张幽紫色的巨大蛛网,原本应该汇聚在奈落神社的污秽能量,反哺到灵体身上,就像运动员服用了兴奋剂,每个灵体灵魂深处的阴暗面,引出而映现到他们的灵体。
“变得跟我们一样吧!”
异变突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