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实!”
在月华的惊呼声中,莲实抢走了月华的匕首,害怕之色只一瞬,反握匕首用力地捅入了自己的胸口。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即使变成了灵魂,她还残有了对死亡的恐惧。
月华想做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慢慢地恢复了力气,抱着血液不断从刀口涌出的莲实。
她说不出指责的话,那怕她想用严厉的口吻,狠狠地教训莲实。可是一想到妹妹是因为不想自己难受,才违背自己的意思做出这样的事,她的嗓子发了紧,她舍不得加重语气骂这样的妹妹。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妹妹的场景,虽然以前从没有见过,但她还是因为那种紧密的联系而悸动。随后,她通过交谈确认了莲实就是自己妹妹,就是止不住的恐慌与担心。
她已经习惯了黄泉镇的生活,可是莲实还只是个在上高中的女孩,只是不幸地闯入如月车站,坐幽灵列车来到了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尽管彼此在对方此前的人生,都是一片空白,只拥有那唯一的联系。可是,月华还是很快地适应了姐姐的身份,无微不至地呵护着莲实。
妹妹,好像真的长大了……
月华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她的人生已经毁了。莲实跟她是不一样的,她还有选择的机会。
血液慢慢的流失,肢体因为寒冷而发抖。灵体是没有血液的,这些都是黄泉镇的大结界,重新复刻的死亡经经历。莲实几乎想不起自己的死亡记忆,月华把她保护得太好。可是这种生命走到尽头的痛苦,正是构成她灵体的核心之一,她本能地感到害怕与彷徨,意识在慢慢消失,可她内心的不安却不断地膨胀。
“姐姐……我好冷……”
自己在害怕什么?
“姐姐抱抱莲实,莲实就不冷了……”
月华插出了插在妹妹胸口的匕首,让她的血液流动得更快,加速死亡的来临。
原来是害怕失去……
躺在月华的怀中,莲实明白了自己真正恐惧的事物,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死亡带来的虚无。
月华已经示范过一次,富江已经不会对莲实自杀感到惊讶。
看到她们姐妹情深的模样,富江的心里泛起了酸泡泡。
“秀恩爱,死得快……”
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小季夏玩贴贴啊。
富江承认自己急躁了,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在渴望季夏。
季夏的耳朵没有聋,富江没有刻意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她本来正为月华和莲实动人的姐妹情而深受感动,听到富江脱口而出的话,她好像强制戴上了一层滤镜,看莲实姐妹的每个动作都有种说不出的暧昧。于是,她再也没有办法正视,恢复过来的莲实,在月华的怀里撒娇的场面。
“富江……”
听到季夏的呼唤,富江感到特别开心。虽然不能亲亲抱抱摸摸贴贴,但是听听小季夏喊自己的名字,也是件美美的事。
季夏满眼悲愤,双手掐住富江的白得近乎脆弱的脖子。
“你还我的感动啊……”
富江最擅长的事情之一,就是得寸进尺,反正她清楚自己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害,即使死了也很快会活过来。所以她根本没有反抗,反而一只手探进了自己的裙底。
“喔呃——呃——”
看到富江脸上的不正常的嫣红,季夏方才松开自己的手。富江虽然惹她生气,但是罪不至死。季夏后悔自己的冲动,把失去支撑的富江接住,富江不断翻白眼,绷成弓状的腰重重地一松,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差点以为要死了……”
富江白皙的脖子,有十根手指的指痕。季夏心中的悔意更盛,于是毫无防备地轻轻**富江脖子的瘀伤,让淤积在皮肤里的血液痊愈得更快。
富江那么皮的性格,身上的皮肤都那么敏感,季夏感到一种反差。
想到这是自己留下的暴行,季夏下手更加轻柔。
脖子是人体神经分布最多的地方之一,布满各种神经和血管,也就是最敏感的地方之一。所以,亲吻伴侣的脖子,有些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就是这个原因。
富江表面上看,似乎因为缺氧而呼吸困难。事实上,季夏此时的动作,对富江来说,跟恋人之间做的那种亲密的事,几乎没有不同。凡事不能看表面,就像富江表面上差点被季夏杀死,事实上她爽了不只一次,要不是对身体的控制力强,她已经叫了出来,这间房子都装不住她的媚叫。
可怜的季夏,又一次被富江占了便宜,还傻乎乎心疼这个大变态。富江翻白眼不是因为难受,相反,她是爽到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
摸了好一阵子,富江脖子上的伤,还没有好的迹象。季夏终于意识到问题,富江的自愈能力堪称变态,不像漫画与影视作品那样鸡肋,她在战斗的时候已经证明过。自己揉了那么久,她脖子上的淤血还没有散去,很明显在她的刻意控制之下。
于是,季夏的手离开了富江的脖子。
富江睁开眼就看到季夏不善的眼神,意识到自己的伎俩,已经被季夏识破。
“我就是要小季夏摸摸我,你都两分钟没有理我了。我错了,我不喜欢放置play,人家也要甜甜的恋爱。”
月华捂住了莲实的耳朵,季夏被月华看着很是过意不去。她的脸皮不像富江那样厚,不能若无其事地把别人当空气。
“距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只要不出去,这里是安全的。”
莲实不知道季夏和富江说了什么,她以为月华会打她骂她,但姐姐只是抱着她。察觉季夏三人的目光,莲实感到了害羞,所以钻出了月华的怀抱。
“姐姐,我没事了。”她们有两套被褥,平时都是分别铺床睡,像刚才那样接触的机会不多,她有一段时间还以为姐姐不喜欢她,做了一些蠢事。
“莲实,真的长大了……”
月华欣慰而又眼神复杂,莲实不懂那种目光的含义。
月华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对季夏三人道:“家里只有两床被子,我和莲实共用一床。可能要你们三个人挤一床被子,实在是委屈你们了。”
季夏她们三个都是活人,她和莲实都是灵体,被褥对她们可有可无。但她舍不得莲实不舒服,虽然变成了灵体,但她们还保持着生前的作息习惯。黄泉镇为数不多的好处,大概就是可以让她们像活人一样生活,有时她会以为自己没有还没有死,莲实只是放假来找她玩。
月华说话的时候很不好意思,她这样做实在是在怠慢客人。
“你们能收留我们留宿,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外面杀机四伏,那些变成怪物的灵体,虽然消停了下来。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它们不会随时跑过来,袭击她们三个。如果不是遇到莲实和月华,她们都得烦恼,怎么才能甩掉那些怪物,假如再出个变故,天亮之后那些怪物还不恢复原状,她们三个麻烦就大了。老虎都有打吨的时候,她们迟早会被拖死。
“我们就不跟你们客气了,我会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
富江说话的音量拔高了一截,等不及地拉出了一套被褥,快速地地板上铺好,自己先钻了进去,然后拉开被子。
“小季夏,快来啊!”
同床共枕,肌肤相亲,这种感情升温的好机会,她怎么也不能错过啊!
莲实看到富江一点也不跟她们客气,擅自拿了姐姐的被褥,正想骂富江几句。可是,正是因为富江的到来,她才可以有这种,跟姐姐睡同一张被子的机会。
看着没皮没脸,又笑得阳光灿烂的富江。季夏在心里笑了。
别忘了她还有洛神之泪,里面装满了各种物资,几床被子随时可以拿出来。
“阿蕾莎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被子?”
“跟你一样的。”
季夏被子要求不高,搬了两床小熊图案的蓝底被子出来。
月华看到神奇的一幕,想着莲实跟自己挤一张被子会不舒服,就想问季夏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可是,莲实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她抓着月华的小臂,蚊呐的声音道:“姐姐,我想跟你一起睡。”
她觉得自己特别不要脸,竟然说出这种事。月华清冷的脸,仿佛在谴责她的妄念。
季夏主动走了过来:“月华小姐,我这里的被褥还有很多。”
“谢谢你,如果你有多余的,麻烦给我们一套。”
季夏拿出了一套白色的被褥,主神出品,必属精品,比月华他们用惯的被褥,手感强不止一星半点。
莲实有些失望,她们毕竟是姐妹,姐姐或许察觉了她的心思……
“莲实——”
莲实没想到月华会喊她,只见月华拿着季夏送的白色被褥铺床。
“——还不过来帮忙”
莲实的心情大起大落,看样子姐姐没有讨厌她。
月华的心思不似莲实那样复杂,她只是看到季夏她们拿出的被褥比她们用旧的那些质量更好。想着,能不能跟季夏她们讨要一床,让莲实睡得舒服些。
季夏铺被子的时候,阿蕾莎把两张拼在一起。
她怀念道:“我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睡一张床,可是后来……”
阿蕾莎语气慢慢低落,季夏看着有些心疼。肉体的伤口可以完全痊愈,内心的伤口可能永远鲜血淋漓,不小心的触碰也可能引发剧痛。季夏同情阿蕾莎的遭遇,在寂静岭小镇,达丽亚阿姨听信了克里斯贝拉的谗言,在阿蕾莎的伤口又插了一刀。她在那里几乎没有被温柔对待过,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后来肯定会成为萨麦尔的傀儡。
虽然知道阿蕾莎对自己超越友谊的感情,但季夏还是忍不住卸下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