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一击未建功,阿蕾莎也很意外。者一术式引起的异象,已经引起了她的警惕。她的第一反应,也是打断者一施术,防止他把这个气势惊人灵术释放出来。
黑白双翼一振,阿蕾莎急剧向下俯冲,魔剑·碧落黄泉砍到火裘鼠术,犹如碰到了一团坚韧的史莱姆粘液。以碧落黄泉的锋利程度,然后没有办法对这个防护罩造成伤害。阿蕾莎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围绕火裘鼠术的护罩上下翻飞,触之即退极快地划过防护罩,想要用量变引起质变的方法,击溃这个防护罩。
火裘鼠术的施术者,者二四人感到了更大的压力,他们输出灵力的速度,赶不上火裘鼠术的消耗。由于体力不坛,者四和者五率先跪倒在地上,勉强地输出灵力。
者三单膝跪在地上,他看到护罩外面如流水般的涟漪,眼里充满不可思议。
“这可是火裘鼠术,那个人什么来头?竟然能用刀剑,对术式造成影响?!”
者二也是在苦苦支撑,他想的是怎么解决眼下危机的方法。此消彼长,他们的火裘鼠术,顶多能再撑三十秒。他这次看走眼了,原本以为只有通灵之体和恶魔物质需要提防,没想到跟在她们身边的外国面孔的女孩也那么棘手。
者二,顷刻间想到了问题出在自己身上。那个恶魔占据天空之后,霓虹已经三百年没有与外界取得联系,原本留在霓虹的外界人,因为与霓虹人结婚生子,很多人已经看不出外国人的五官特征。可恶!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这个女人肯定是富江放进来的,她的身份怎么可能简单?
“者二,听我指挥!”
“者一大人……”者二心中一喜,者一大人这是要释放人那个灵术了。
者一感到手里澎湃的炙热温度,信心大增,不把季夏等人放在眼里。这可是安倍晴明大人,仿照凤凰的火焰,与夜叉鬼的凶唳之气,创造出来的毁灭之焱,由他完整使出的除魔级灵术——邪凰幽冥焱。只要释放出手中的灵术,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进入黄泉镇的女人就会灰飞烟灭。
之前,因为要接引新来的灵体,他们无瑕顾及闯入黄泉镇的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们送到自己面前,自己不掌握这个立功的机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者一看向了自己的手下,伤的伤、残的残,状态最好的者二也是强弩之末。无毒不丈夫,他们应该为自己的献身感到高兴。
“用那个灵术吧。”
者二听到者一的话,艰难地转头:“大人,那是……”
那是一个禁术,可以激发他们的潜力,把他们的精气与灵力,全部灌输到其他人身上。使用这个术之后,他们必定死亡。虽然现在看来,优势不在他们这边,但是他们至少可以力敌,只要者一大人放出那个术,就可以把对方重创。即使是这样,者一大人也要发动这个术吗?
“巴嘎!”者一勃然大怒,他感到成型的术,越发不受他的控制。
“者二、者三、者四、者五,我们都是上野大人提拔上来的人,生是上野家的人,死也是上野家的鬼,区区性命算得了什么?!我会跟上野大人请求,让他把你们制成式神,继续为上野大人效力!”
者二四人虽然不想丢掉自己的性命,但是与违抗命令受到的惩罚相比,他们不如使用那个禁术。或许,上野大人看在他们鞠躬尽瘁的份上,放他们离去,或者让他们以式神的形式效力。
“哈咿!”
四个人抽出一只手,各自在袖底取出了一只白底红字的符咒。
者二念完最后一句咒语后,两只眼睛当场爆掉,他大喊:“誓死为上野大人效命!”
者三、者四、者五也是死相凄惨,启用那道灵符之后,他们的生命力迅速地衰竭,无法维持火裘鼠术,上只剩下四具被抽干的枯骨。这个灵术的受益者,者一满脸红光,手里成型的法术,在他的不断注入灵力下,蓝紫色的火焰,变成了妖异的紫黑色。那个季夏看到的青面獠牙的鬼面,由虚转实,声势浩大地嘶吼。
富江的身体恢复过来,远离那个火焰,退到了季夏身边。阿蕾莎在空中,更加能感受得到那股热浪,她罗暂时没有解决的好办法。因此,与富江一样退到了季夏身边。
她们担心者一对季夏动手,那个紫黑色火焰鬼面,即使是她们也没有办法接住,富江的这具分体会变成一具焦炭,必须得到新的能量补充,才能重新活动;而阿蕾莎已经感到危险,锁定在她们身上,这方圆百米都无法逃脱,似乎度过危机的唯一方法,是解放她的封印,然后被主神遣返回主神空间,但是不到最后一步,她不想做出这个决定。
黑袍人献祭生命的术法,会使火焰的威力更加恐怖。灵觉之中,紫黑色的燃烧鬼面越发活灵活现。
“灵媒职业传承中,没有记载过他用出的那个灵术。但我能感到他注入的磅礴的灵力,这个灵法的威力人肯定不凡。”
季夏急忙对阿蕾莎和富江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们不能跟他硬碰硬!”
与之伴随着的,还有在场仅存的黑袍人者一的狂笑。
“在我的邪凰幽冥焱下,你们还想跑吗?”
占据上风之后,者一不慌不忙:“你们已经被我的邪凰幽冥焱锁定了,不如省点力气站在原地等死吧!哈哈哈哈!无论你们走到哪里,我的邪凰幽冥焱都能找到你们!”
“他说的话是真的。”阿蕾莎盯着者一的动作,只要他抬手放出灵术,她就带着季夏避开。季夏在机动性,在三个人里最差,“方圆几百米的都布满了危险,即使我们有心要逃,也来不及跑。”
富江活动着手脚关节,身体痊愈的时候,部分骨头没有接好,她那张魅惑至极的脸,仿佛结了一层薄霜。
“听过21-三体综合症(唐氏综合征)吗?”
“什么?”者一不急于一时杀死季夏三人。
“没什么,我看你挺像的,说话语无伦次,还做起了白日梦。”
富江一扯嘴角,尽显不屑,似乎完全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她在心中骂娘,这个鬼地方竟然位于如此危险的地方,小季夏还在这个地方,自己不能施展拳脚,直接把它拆掉,只能憋屈地挨打。放在外面,别说是什么眼前这个叫不上名字的玩意儿,就是他们那几个仅存的大阴阳士,自己也完全不虚。
“你们藏头露尾的,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你爸妈把你生得特别丑。你也就有这点自知之名,遮住那张不堪入目的脸,不吓坏路边的花花草草了。”
富江直接啐了一口说:“哦,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这不是夸你,这是你唯一的、仅存的、可怜的还看得过去的地方了。你的缺点我就不说了,如果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巴嘎!巴嘎!”者一没有听懂“21”什么的,但是他知道富江后面的骂他。他是上野手下百里挑一的精英,经过家族残酷的选拔,才获得了现在的地位。他们家族以他为傲,他也是同辈里数一数二的天才,岂是这个恶魔可以随意点评的?!者一有着他自己的骄傲。
季夏不明白富江,此时激怒对方的用意。
“呵呵,阴阳师的通病,太过看重所谓的家族与荣耀,被人稍微说两句就受不了了。”
富江一本正经地对季夏说:“听我说……我应该成功地把他激怒,他的那个什么火鸟面,肯定会第一时间攻击我。在它攻击的时候,你们就立刻跑,跑得越远越好,我会想办法拖住他。”
“不行,我们怎么可以丢下你?”富江是想牺牲自己,替她们断后。
“你忘了,我可是不死的魔女?”
富江洒然一笑,安抚道:“我留下来顶多损失一具分身,他那个什么火鸟面根本伤害不了我本身的一根汗毛。但我可爱的小季夏可不同,你要是被烧成灰了,那可就真的没有了。到时候,你叫人家去哪里,找一个像你这么可爱的人呢?”
富江的话趋于表白,可季夏却没有旖旎的心思。理智上分析,富江的判断是对的。只要她们回到外界,就可以重新见到富江。孰轻孰重,季夏心里也清楚。
“好,你在公寓等我,我和阿蕾莎出去之后,一定会过来找你!”
富江脸上的冰霜融化,冲着季夏眨巴了眼睛,俏皮地笑道:“我肯定不会忘记~”
“喂!死鸟人……”富江没好气地说道,“要是小季夏受伤了,我拿你是问!”
“只要我没有死,别人休想伤她。”阿蕾莎郑重地点头,手里的碧落黄泉也跟闪烁,仿佛骑士对公主的誓言。
者一不耐烦地问道:“交待完你们的遗言了吗?”
右手一扬,青面獠牙的紫黑色火焰鬼面,宛如关了三天三夜的困兽放出牢宠,转头看了者一眼,无声地凶狠威胁。
“蠢货!你的敌人是她们!”者一张口就骂,他只是学会了这个安倍晴明创造的灵术,没有将其彻底地掌握。这个灵术凝结的鬼面,他向来知道拥有灵性,甚至想要反过来噬主,仿佛是对他这个施术者的不满。然而,在他的灵力驱使下,还是得乖乖地依照的命令行事。
“见机行事!”
“嗯!”
富江向鬼面冲了过去,阿蕾莎张开翅膀,带着季夏逃跑。黄泉镇有两处地方,应该是安全的,一是那座山上的神社,二是那对姐妹居住的那间房子。奈落神社是敌人的大本营,里面的防守更加森严,黑袍人的数量会更多。
一秒钟之内,阿蕾莎针对目前的形势,选择了最佳的逃生路线。
流动的空气灌入嘴巴和耳朵,季夏只能凭感觉对着富江的方向喊。
“记得在公寓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