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桢转过来后就看到了雨泽稚嫩的脸蛋,白净的脖颈,因为热水而稍微透点红的肩膀,顺着臂膀往下就是还有待成长的小巧,一头黑发在水中漂浮开来,再往下的身子则被药草和发丝遮挡,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被陈维桢这样直白的审视,原本是抱着调戏念头的雨泽自己反倒是羞涩的了起来,她将身子又向下沉了一点,只留下一颗头在外面。
看她的反应陈维桢道,“果然还是非常不适吧?”
雨泽一时间有些哑然,还以为陈维桢会是那种纯情处男的类型,可恶,完全误算了。
为了遮掩自己心中的一丝羞涩,雨泽道,“你居然能这么自然地看女孩子泡澡,大色狼,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陈维桢失笑道,“你不是说不介意吗?果然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看到陈维桢这副淡然的样子,雨泽就感到心里不爽,没有调戏成功不就显得她只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无理取闹吗?
不行。
于是雨泽坦然从水中立起,让小腿以上的部分露出水面,长发垂落于胸前,还有待发育的身躯在空气中铺展开来。
小家伙道,“哼,实话告诉你,等我泡完之后,这桶水是要你接着泡的。”
泡别人泡完的水,怎么样?而且还是小女孩的。
陈维桢却只是伸手试了试水温道,“那我等会儿得再添把火,不然等你泡完水就不热了。”
在看到陈维桢伸手进来后,雨泽下意识地双手怀抱,然后一个猛子整个人沉到了水里面,溅了陈维桢一身。
然后水面冒起了泡泡,还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没事吧?”陈维桢问道。
“变态,色狼。”水下传来了幽怨的声音。
明明之前怼陈老爷子的时候雨泽那叫一个能说会道,这会儿却翻来翻去只会说这么两个词,就像是不知道怎么骂人的小女孩一样。
不如说这种辱骂方式,对于一些群体来说那可是无上的福音啊。
虽然很想说一句不是你自己踩在水面站起来的吗?但陈维桢决定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更何况自己的衣服刚刚被打湿了,正好去换一身。
“那我走了,泡好了叫我,我就在院子里。”
“等等,还是不用了。”雨泽又露出半个头来,脸庞还带着羞涩。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调笑的话,现在陈维桢开始觉得雨泽有些反常了,他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像是会在这种事上纠缠不休的人。”
“是吗,你是这么看我的啊,明明和我相处也没多长时间,却一副看透了我的样子,讨厌。”
嘴上这么说,陈维桢倒是没听出来雨泽话语中有任何厌恶。
然后自嘲般笑笑,雨泽道,“抱歉,你就当我是在无聊吧,算是我的一点执念。”
见雨泽不想说,陈维桢也不问,他沿着桶壁坐下道,“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不会感到害羞吗?其实我这个人不是非常在意一些道德礼法上的事情,很多时候我考虑的都是这件事会不会伤害到我,会不会伤害到他人,因此一些对常人来说可能比较羞涩的事情我不会太在意。”
“比方说有一个妇人去女浴室洗澡,把自己的儿子也带过去了,引起了浴室里其他女孩的不满,你怎么看这件事?”
雨泽爬在桶壁上,居高临下看着陈维桢乱糟糟的头发道,“当然是妇人做的不对啦。”
“那为什么是妇人不对?”
雨泽不假思索道,“带男孩子去女浴室本身就是不对的吧。”
“那要是在一个大家族内部,妇人带自己的儿子去了女浴室,在浴室里洗澡的都是那孩子的七大姑,八大姨,各种家族亲戚,大家都是相互认识的,并且对于妇人的行为亲戚朋友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们也会时常带自己还年幼的孩子过来洗澡,你又怎么看?”
“这···”雨泽本能地还是觉得不对,但不太说得出理由。
陈维桢又道,“那要是一个妇人把自己年幼的女儿和儿子放一起洗澡呢?更进一步说,小男孩从小就是被母亲带大的,换尿布擦屁股,各种隐私部位都会被看光,这又如何说?”
雨泽沉吟片刻道,“小孩子之间又不懂那些男女之事,这并不是会让人羞耻的事情。”
“对喽,我就是这么想的。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在我想来妇人带自己的孩子进女浴室肯定是不对的,因为这个行为侵犯了其他女性的公共空间,是对他人的不尊重,会让她们感到自己的身体隐私被异性冒犯了。而当没有这个意识,或者对方并不在意的时候,那这件事情就称不上是值得被批评的。”
最后陈维桢总结道,“也就是说,很多事情应不应该做,对我来说并不取决于这件事本身,而在于涉及这件事的其他人的感受,你是女孩子,被我看身子肯定会感到不适,因此出于对你的尊重我选择回避,但假如你本身并不在意的话,那我就没有回避的必要。”
也就是说,对于陈维桢来说,道德也好,礼法也好都是一种为了互相尊重,和谐相处而存在的规范,当不遵循这种规范会伤害到他人或侵犯他人权益时,陈维桢自然就会去遵循这种规范,但当对方不在意时,他也就是无所谓的。
明白陈维桢的意思后,雨泽脱口而出道,“可我是男孩子啊,我不想像女孩子那样被看光光感到羞涩,想要维持男孩子的心。”
这就是之前她为什么不让陈维桢走的原因,因为陈维桢让她感到了害羞。
陈维桢一脸惊讶地看着雨泽,这时雨泽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外表是一个小女孩,内里却是一个大叔,看了这种人的身子,还要泡这种人的洗澡水,一定很恶心吧?
她已经准备好听陈维桢咒骂她了。
陈维桢惊讶道,“难道你是男孩子的时候,是那种洗澡的时候喜欢被人围观的性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