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要让人厌烦的次数,我已经懒得数希克亚妮挥剑的次数了。就算是攻击不会动的靶子也不会如此的努力,更加让人能够感受到她那份坚定而又执著的内心。
终于——
——她停下了攻击。
“我...难道错了吗?”她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了战斗的打算。双手下垂,低着头——完全没有在看我的模样。
眼看不用再继续战斗下去了,我便解除了禁忌咏唱,从岩石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又使用武器的变型魔法减少一次以便我们彼此之间聊天。
“没事啦~谁都会有看错的时候。像是女孩子的口红那样,我迄今为止都分不清楚颜色呢!”
“旺财...”
“嗯?怎么啦?”
吡滋——
“诶?”
好痛...
——剑...穿过了我的身体。
大意了...我完全没有想到...希克亚妮居然会有着如此的...
“嘎啊!...咳咳!...”
“原谅我...旺财。无论你是不是莫拉塔斯...我都必须阻止你。我决不能...放任这件事不管。”
让人快要哭出来的疼痛从我的腰间传来。那把宝剑刚才是直接穿过了我的身体吗?...我没看清楚。但...身体很累,感觉像是需要好好放假的那一种...对了...这种感觉之前也遭遇过来着...似乎是变成哈士奇之前的...
无法理解的文字被鲜血所染红。人类的少女在极度虚弱之中恢复到了原型。尽管体型巨大,但那身躯此时已经起不到任何的威胁作用。金发的少女脸色惆怅的走到了哈士奇的面前。
“原谅我...莫拉塔斯。不...旺财...”她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宝剑,打算给予眼前的“敌人”致命一击。
“嗷嗷嗷”
“!...”
在那动手之际——一双血红的双眼赫然的注视在她的身上。
“什么!?你是...?”
“嗷——————”没有任何的说明,蛮横的可怕怪物把她打飞了出去。这是「护食」的表现。
灰白的毛发、接近5米的高度、锋利的獠牙与利爪远甚于剑刃。光是站在那里便让人不寒而栗。
“莫拉塔斯...有两只?”
在濒临危险之际,她能够想到的只有这样糟糕的结果。可是——那绝非是旺财的能力。而是这座“神庙”本身寄存的灵魂。
“这样啊...这些咒文...原来是死者的咒文吗?”
希克亚妮很快便理解了自己的处境。眼前的敌人没有「实体」,却能够制营造出可怕的杀伤力。此处或许是莫拉塔斯的神庙也说不定,但是这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样的敌人绝对不能够放任不管。
“哈啊!”重新摆好架势,挥出宝剑的金发少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那只是徒劳无功的行动。
并非在之前的一战用光全部体力、也并非彼此之间的实力相差过大。而是——无法触碰。如同上一次的哈士奇群结果一样,只要面对着根本无法碰到的敌人,这把剑刃便形同“摆设”一样。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希克亚妮便被拍倒在地。她狼狈的翻滚躲避,却被巨大的手掌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啊啊!...”身体的骨头发出了难听而又可怕的声音。那已经超出了肉体可以承受的极限。只要这可怕的猛兽稍一用力,那么换来的结果定然是粉身碎骨。
但——
“嗷呜!”
巨大的冲击撞飞了可怕的猛兽。无法被攻击到的敌人,竟被击退到了一旁。「奇迹」——发生在了金发少女的面前。
“旺...财...?”
本该身受重伤的少女,此时作为不太聪明的哈士奇帮助了希克亚妮。
“汪!”在催促般的喊声下,希克亚妮乘坐到了旺财的后背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还没有等旺财回应,嵌进墙壁上的猛兽便再次开始了行动。没有实体的它根本不会在意自己是否受到损伤,不如说——它压根就不会受伤。
体型巨大,并且充满破坏力,堪称所有哈士奇的怨恨。或许正是看到希克亚妮对旺财所做的事情,又或者因为鲜血而启动的封印,才会让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唯一不变的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旺财都不会对身边的人置之不理。
“...”这便是希克亚妮感到懊恼的原因。
明明有着与莫拉塔斯一样的外表,甚至是力量、能力——一切几乎都完美的契合。唯一不同的,却是一颗淳朴且天真的内心。仿佛孩童那般不带有任何的杂念,如此纯洁的心灵,却因自己卑鄙的偷袭行径而被玷污。这显然完全不符合「剑之圣女」的身份。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身份就已经是一种累赘,而不是一种使命。她看向了手中的剑刃,感受到了来自于自身的罪恶感。
是啊——
——根本不屑于用卑鄙手段的「剑之圣女」为何要对无辜的人到如此地步呢?
为何要把事情导致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呢?
自己这样做——又与「莫拉塔斯」有什么区别呢?
连续来自于自身的质问,使得那把没有任何顾虑的宝剑,变得无比沉重。然而,这些一切统统都被那一声喊叫的声音所唤了回来。
旺财——并没有怨恨她。
“嗷嗷嗷!!!”然而,危机尚未解除,现在还不是彼此解释的时候。
因旺财的攻击变得更加暴躁的猛兽,已经开始了无差别的袭击。不管是沿途的灯饰,还是距离岩浆不远的建筑,统统都在那可怕的巨爪下被摧毁。身体甚至比旺财还要庞大的没有身体的可怕灵魂,此刻所发出的执念,完全不下于希克亚妮。
两人并没有缺乏危机的紧张感,相对的较为敏感。前者只要一遇到什么麻烦与危险,必然只会先想着「逃走」。而后者身为「剑之圣女」,身体与感觉自然而然便能够应对。即便是现在,她的宝剑仍旧在呼喊着她:“战斗”。
然而,面对压根没有实体的敌人,剑刃根本发挥不了作用。旺财是如何才能够击退这种摸不着碰不到的怪物,在希克亚妮的眼里简直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可即便是这样的匪夷所思,也完全比不过危机的到来。
巨大的猛兽摧毁了四周的墙壁,而原本就已经足够活跃的火山在这样暴乱之下,机关被无情的触发。由魔法制造而成的高温爆弹,现在正对着火山的出口喷发。换句话说——此处已经快要变成火山的喷发点了。并且,那也意味着这里已经变得十分危险。
高温的环境渐渐把灰白的毛发烧的焦黑,再只要晚一些就会烧成烤肉的温度,现在已经让旺财的脚掌都发出喷香的味道。若不是旺财没有吃自己的想法,这样的香味可以说是引人犯罪。紧追不舍的猛兽灵魂一直在寻找机会啃咬旺财的尾巴。
而这只送餐如同吃饭一样的哈士奇,便全力的展现出了自己应有的逃走速度。尽管只有一次来回,甚至连道路都没有完全探查清楚。但在速度的层面上,旺财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这里快要坍塌了!旺财,快点出去吧!”
“汪!”只要离开了这里,灵魂便会无处安放,结果只会像其他的哈士奇灵魂那样,被剑刃所消灭。然而,离开这里又岂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旺财的速度很快,但这里坍塌的速度也非同寻常。除了身后追击着的猛兽灵魂以外,旺财那迅速的步伐一路上已经触发了不少的机关。这些并非慢悠悠准备的机关,为的就是在这些时刻派上用场。
弓箭、火焰、毒气、狭隘的通道——应有尽有。一切能够想到的事情全部都来了一遍。敏捷的旺财自然不必多说,身后不会拥有实体的猛兽更是不会受到影响。
已经行走到了许久的时间,可即便没有让旺财她们看到出口到底在什么地方。
“剑啊...指引我们道路!”喃喃自语的希克亚妮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使用了自己的力量,然而即便如此得到的答案仍旧相当的迷糊,大致的方向就算是赶过去,也只是一条又一条的分叉口。
“真拿你们没办法啊——”
“噶呜?”
“莉丝小姐!”
斯特拉·莉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似乎已经知道了她们遭遇的状况。
“别担心,旺财就这样笔直的往前跑,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不过我还真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惹出这种东西来。这下我的研究优先度可就要发生变化了。”
指明着道路的斯特拉,持续不断的为她们提供正确的方向。猛兽仍旧在她们的身后紧追不舍。什么时候停下脚步,什么时候就将会迎来巨大的麻烦。
“汪!”
不过,旺财也没有选择。没对这种压根看不到的“东西”甚至完全没有生物的实体。简直让人感到棘手万分。
哪怕是被岩浆碰到也压根不用离开的敌人,此时已经把旺财她们逼入了绝境。
有着其他人的帮助,而不是孤身一人,是现在旺财唯一能够说出来乐观的话语。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状况想要继续维持下去的难度比她们要逃出去还高。
不管是迎敌还是避战,这样的惨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糟糕...糟糕...”
几乎再也无法忍受的状况发生,希克亚妮原本坚定的意志早已被动摇。自己是否能够驾驭如此可怕的“恶”又或者说是否能够承受住忍耐的可能性。